《交集》林紫绪

5、第4节

　　意外地重重受挫的狐狸男人几天都没有好脸色，公司里的下属们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猜测莫语非突然爆发的坏脾气是不是和他与莫氏长老们的不合有关，最近快到族内半年一度的会议时间了，将要面对长老们的族长肯定心情极为不爽。
　　接到长老们的邀请电话时，莫语非倒是表现的十分冷静。
　　“族长大人，您看这次的会议是在公司下面的哪家夜总会举行呢？还是选择一处您满意的度假山庄？”
　　轻咳一声之后，莫语非回答：“不要浪费公司的钱了，我看就到你负责的酒店去做好。顺便我也看看那里的经营运作情况。”
　　“是，是，族长大人，我这就准备。需要我们派车来接您吗？”电话那端，狐族长老的语气十分恭谦。
　　“不用了，我自己带着保镖去就好。”
　　“啊，是，是。”
　　嘴角保持一个浅浅的弧度放下电话，莫语非的眼睛里却结满了冰。这帮道貌岸然的老家伙，谁知道他们又在打着什么主意。跟他们斗，要随时随地保持最高的警惕性。

　　周末的时候，沈楚天带着莫语伦一起到沈楚瀚家做客。
　　“啧，老哥家真干净。”一进门，沈楚天就忙着拍哥哥的马屁。
　　沈家的两个男人在家居方面都喜欢简约的风格。结婚之后沈楚天家里重新装修过，华丽了不少，而沈楚瀚依旧是单身男人的作风，除了必要的家私之外他甚至连小摆设都没有，客厅宽敞的有点过分，让初次到他家的客人觉得一个男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真是浪费了。
　　莫语伦帮沈楚瀚泡茶，又帮他把小点心端出去，沈家大哥十分喜欢莫语伦这个乖巧安静的男孩，他宠溺地伸手摸摸莫语伦的头发，后者马上羞红了脸。
　　“啧，小莫，我哥也是你哥，你脸红什么。”注意到恋人害羞了，沈楚天打趣道。
　　莫语伦笑着摇头，他当然知道沈大哥也是他的哥哥了，可是面对着英俊成熟又有男人味儿的人，说不会害羞是假的。
　　“大哥，你很受欢迎嘛，我听说你的新学员都特别喜欢你。”沈楚天微带醋意地说道。
　　“你也很受欢迎啊。”
　　沈楚天一摇头，伸手搂过坐在身边的莫语伦，“我，我不行啦。成家了，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嘿嘿。”
　　“小莫，他有吸引力吗？”沈楚瀚笑着向莫语伦问道。
　　莫语伦的目光在沈家两兄弟脸上身上转了一转。沈楚天外形要华丽一些，气质比较随和易亲近，身上总有股吊儿浪当的痞气；沈楚瀚不太注意修饰外表，很朴实，大概因为是教官的缘故，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刚毅坚定，不动如山。不可否认，这两兄弟是很相象的，五官身形都仿佛出自一个模子，可不知为什么，沈楚瀚看起来要更加英挺俊美，浓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睛迷人极了，当他安静地注视你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跳。
　　“楚天是很好，不过大哥更帅气。”莫语伦笑答。
　　“什么！”沈楚天惊叫一声，扑过去用力扳过沈楚瀚的脸，左看右看，“我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嘛，他哪里帅了，他怎么可能比我帅！”
　　“大哥就是比你好看。”
　　“小莫，到底谁是你老公，怎么可以胳膊肘向外拐。”沈楚天假意斥责莫语伦。
　　“大哥不是外人啊，大哥是……家人。”
　　沈楚天捶打着沙发抱枕哀怨道：“原来我没有大哥长得帅……”
　　沈楚瀚示意莫语伦“这个人疯了，别理他”，然后他站起来道：“你们留下来吃午饭吧，楚天想吃什么菜？”
　　前一秒还在假意嚎啕的沈楚天马上止住哀声，“啊，想吃海鲜砂锅，大哥，可不可以？”
　　“没问题。”
　　沈楚瀚在厨房里为中午饭做准备。把在厨房里替沈楚瀚打下手的莫语伦推开，沈楚天向他示意道：“小莫，乖，你去客厅看电视，我来帮大哥。”
　　“咦，楚天，你今天怎么表现的这么好？”沈楚天虽然会做家事，但是和家人在一起时一向爱摆大少爷款，横针不拿竖线不拈，乍见他要主动帮手做菜，沈楚瀚惊讶道。
　　“嘿嘿。”沈楚天笑着将莫语伦推出厨房。
　　“有什么话要说吗？”只剩下两兄弟的空间里，沈楚瀚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哥在一起嘛。”
　　“嚯，果然成家了，变了，稳重了。”
　　手里准备着做海鲜砂锅的材料，沈楚瀚又去看了看锅里的汤底，盛起一勺试了试味道，盖上了锅盖。
　　“说起来，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为了带新学员，沈楚瀚一直都埋首于工作当中，和家人只是通电话联络。
　　“就是说嘛，所以我今天就来你家，和你亲热亲热。”沈楚天笑道。
　　“想来打牙祭才是真的吧。”
　　“哥，最近有什么新闻吗？”沈楚天想听听沈楚瀚那边的新消息和趣闻。
　　“没有。警校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沉闷得很。光是完成训练科目已经够让人虚脱了，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别的事情。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没看报纸了呢。”
　　“啊，哥，你可不要太操劳。”
　　“要说新闻么……”沈楚瀚沉吟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前天我在回家的路上见到小莫的堂哥了。”
　　“什么！”沈楚天一声惊叫，他叫得声音很大以至于吓了沈楚瀚一跳。
　　“怎么了？”沈楚瀚诧异道。
　　沈楚天先向厨房外探了探头，确定他的叫声没有引来莫语伦，然后他凑到沈楚瀚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见到小莫的堂哥？是不是莫氏的族长？”
　　“啊，应该是。我记得我之前见过他两次面，有一次是在警局，你在问询他，就是他吧。”
　　“果然是他。”沈楚天恨恨道。那只可恶的狐狸，居然找上门来了，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知道沈楚瀚住在哪里，危险，危险！
　　发现弟弟面色不善，沈楚瀚不由问道：“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对么？”
　　“莫语非那家伙是个大坏蛋！大混蛋！他是只坏狐狸，哥，你一定要离他远远的！”沈楚天握着拳，低声认真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沈楚瀚，“他来找你，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他为什么找你？”
　　“唉，楚天，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别人。”沈楚瀚微微皱眉，“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他的，当时他的车子停在路边。他并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我以为他是想知道小莫的近况。”
　　“他才不是为了小莫！”沈楚天更加生气，果然纯良的哥哥会被那只狐狸所骗，这么多年那只坏狐狸什么时候关心过小莫，他身为族长，任由别的坏狐狸欺负小莫，不闻不问，他怎么可能关心小莫！现在他肯不肯承认小莫是莫家的狐狸还不知道呢。
　　“哥，我告诉你，别被那只坏狐狸的外表给骗了。莫语非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好像还有那么点儒雅的气质，实际上他这个人非常恶毒，非常阴险。你想，他这么年轻就纵横□□，掌握着本市三分之一的色情酒店、夜总会什么的，他能是普通角色吗？”沈楚天尽量长话短说，把他对莫语非的评价一一道出，希望立刻竖立起那只坏狐狸在沈楚瀚心目中的形象。
　　“色情……”沈楚瀚不禁摇头，“……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是做这一行的……”
　　“你想啊，哥，做这一行的，能有什么干净货色！他们那群狐狸都是没节操的混蛋！听说他专门喜欢玩弄莫氏旗下那帮年轻的公主、少爷，只要长得漂亮的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魔爪，都跟他有过一腿！”
　　“楚天，这种话不要在外面随便说。”听到弟弟说的有些出格了，简直可以媲美专门八卦的水果日报了，沈楚瀚禁止道。
　　“我知道，可是莫语非他就是这种坏男人啊！而且，坦白讲，莫氏根本没有照顾过小莫一天，以前还常常欺负他，逼得他走投无路。那帮狐狸血统观念很强，小莫是混血狐狸，他们不承认他。做为族长，莫语非可是一天也没有照顾过小莫，甚至小莫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呢。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和莫家扯上什么关系。总之，哥，你不要认识他，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对了，就当没听见，没听见！明白吗？”
　　对于弟弟反复的叮嘱，沈楚瀚有些诧异，他还不是十分明白沈楚天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强调，只得先表示明白，“啊，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答复，沈楚天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他仍然觉得不安，决定最近要多多来探望哥哥，并且看一看那只大狐狸到底有没有纠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