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甜品店小开

19、吵吵更健康

　　第二天去教室的时候，才坐定便有人迎上来：“张璟！是吧？”
　　不免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见是个看上去蛮成熟的女生，穿了汗衫配热裤，相貌也尚且过得去：“你是？”
　　“我以后就是你的新同学啦。我叫董小瑜。”自称为董小瑜是女生一点也不见有什么陌生或者拘谨的情绪在里面，“昨天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好乖好可爱哦……”然后就在张璟面前伸出魔爪作势要去捏她带着些娃娃脸味道的脸蛋。
　　轻巧地闪过，张璟眨着大眼一脸清纯至极的模样：“可是我家邻居小六哥哥说我一看就是恶魔痞子无赖脸啊。”
　　“小六哥哥？他们家有几个小孩？”
　　“啊。其实就是随便叫的，反正人嘛就是那个人，叫什么都可以啦。嘿嘿……”干笑的某人为自己能想出这样美妙的名字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你还认识秦浩明啊。我昨天看到他帮你拿书哎。”董小瑜绝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款。
　　“啊。你认识秦浩明？”真的是惊讶。
　　“是啊。他是我小学同学嘛，我以前还喜欢过他。”呃，真的好直白。
　　“小学就喜欢男生啦？董同学你真的好早熟哦。”张璟觉得自己就要滴下冷汗来了。敢情还是秦浩明的粉丝？呜，不会吧，我不会遭人家敌视被打成肉酱吧。应该……不会吧……
　　“小学怎么就不可以喜欢男生了？张璟你真的不禁可爱还很晚熟哎。你不知道现在小学生都有早恋的了么？不过我早就不喜欢他啦，我现在已经有很称职的男仆了。”
　　“是嘛，现在的孩子都已经这样啦？嘿嘿……”再次干笑的某人已经濒临无语状态。
　　“是啊。我表弟上学期早恋就被他爸妈发现了。他才初一哎。我初一的时候哪敢明恋啊，只敢暗恋。暗恋还都怕被人家知道。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怎么就那么纯呢。纯得都可以挤出水来了。啧啧……”
　　“呵呵。呵呵。呵呵……我小时候只懂得看美男。”似乎自己很纯的样子。
　　“哈哈……我说嘛，其实人也都差不多啦。比方说长得帅一点啊，成绩好一点啊，就会比较讨女生欢心啦。所以嘛，人其实还是都比较肤浅啊！”似感慨良多……董小瑜真是强悍，第一次就和人家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啧啧……
　　继续汗……
　　“哎，秦浩明是不是在追你啊？”
　　“啊？”
　　“哎呀，你少装啦。这有什么关系。其实除了一天到晚一张人家欠他钱的脸以外，秦浩明人还蛮好的啦，很有男人味的啦。”
　　“很有男人味是不是说不会煮菜？”
　　“啊？”终于有把董小瑜吓一跳的时候，“这和会不会煮菜有什么关系？”
　　但是张璟自己也吓了一跳，难道这个问题她吧是只在心里想的么？难道她问出口了？呃……不会吧？！
　　“嘿嘿……”今天的第N次干笑。
　　“为什么一定要会煮菜？可以出去吃嘛。多省事！”
　　张璟心里夸她英雄所见略同：“可是我们邻居家那道菜说出去吃不够健康。”
　　“那道菜又是谁？”
　　“呃……这个……就是小六哥哥。”
　　“嗯？”
　　“哦嚯嚯嚯。”说起这个，某人就很来劲了，“我告诉你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滔滔不绝，“叫他那道菜是因为他名字取得好，哈哈……”
　　“他叫什么？”另一人很配合地把耳朵凑过来。
　　“朱桢宇。哈哈哈哈哈……猪蒸鱼……哦嚯嚯嚯嚯……多么新潮个性的菜式和菜名啊。哈哈哈……”
　　“那小六哥哥呢？”
　　“啊，小六哥哥其实是小六的哥哥的简称。小六的哥哥当然就是小七啦。因为他小气嘛……啊……当然其实也不是，他也没有很小七啦。但是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哈哈……”一番狗屁不通的说辞。
　　董小瑜还很配合地点头：“这样啊。”然后忽然把脸更凑近张璟一分，“是那个昨天和你还有秦浩明一起回去的那个男生吗？”
　　“你看到了哦。”张璟眨眨眼，“对啊，他就是小六哥哥那道菜。”
　　“那样的话……”董小瑜作思考状，“很帅嘛。相当小白脸啊。”接着吸一口气，“啧啧……既然他比较帅的话，那你就跟他恋爱好了，不要睬秦浩明。”
　　“啊？”真的是比自己还不靠谱的人啊。
　　课程渐渐进入正轨。日子不再像暑假那么闲适，张璟和朱桢宇见面的日子也较从前少上许多。中午不再回家吃饭，下午的课时亦不相同，有时候张璟下午四节课，朱桢宇却只有两节；有时张璟下午两节，朱桢宇却是四节了。回家的时间很少能调到一起去了。张璟忽然怀念起暑假来，深深地觉得，还是有朱桢宇的日子比较好，不晓得要舒服上多少：他煮的菜食堂是打死也煮不出来了。
　　星期天的时候，张璟经常会被董小瑜、穆蓝她们喊出去逛街。朱桢宇则被叫去打篮球之类。总之，两人的见面时间实在是少了很多。
　　那天周六早上难得两人都空闲，朱桢宇穿了睡衣就到了张璟家：一进门就道：“璟儿，我们出去喝豆浆吧。”
　　张璟“忽”地一声转过头来，她本来正在看书，闻言将书都放了下来，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朱桢宇，半天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家没黄豆了？你直接说嘛，我给你就好了啊。”
　　朱桢宇仿佛毫不惊讶她的特异思维：“我的意思是，我们去逛街吃东西啊。”
　　张璟这才“哦”一声：“不去。外面天气不好。”的确，此时已经是带了些微凉的初秋了，抬头望去，天色微微有些发灰，不是没有亮透，而是天气不好的征兆。“再说了，你一点诚意也没有，还穿个睡衣来，难道穿个睡去逛街啊。”捧起书来，心思全然不在朱桢宇身上。
　　“我早上起来就想到这个活动了啊。洗漱了之后连衣服都没换就来找你，你还说我没诚意。唉！”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某人一脸的悻悻然，“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知道我不会同意你还来。”真是直接。
　　“当然啦。你现在活得那么舒服，有空么逛逛街，回家要是东西多呢，就找人来拿。哪还记得作为哥们的我啊。”某人说话已然带这酸味了，但口气却还是调笑的。
　　只可惜张璟听不出来，只觉得朱桢宇是在抱怨：“彼此彼此。你篮球打得也很爽吧。据说做了班长啊，那一定有不少女生尾随吧。何况你还长得这么标致，这么会打扮。衣服半个月没重样的吧，从前没见你这么爱美啊，是不是看上哪个女生啦？你看上了你直接说嘛，你要是不敢说，我帮你去说啊。”某人说出来的话一样酸味十足，可惜自己还不自知。以为伤到的会是对方，可是为什么，自己也觉得难过呢？
　　更糟糕的是，笨蛋不止一个。就连那个明白自己心意的男生此刻亦听不出某人话中的深层意思，反而觉得尴尬恼怒起来：“我哪有？你不要无中生有。可是你呢，秦浩明的事情总归是事实吧。”虽然口气不算坏，但是却同样伤人。
　　“那是秦浩明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叫他这样的么。真是莫名其妙！”放下手中的书，不免哼出声来。
　　“那你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嘛。拖那么久干嘛。你明明就是有想法！”
　　“好啊，我就是有想法啦。有想法关你什么事情。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烦我干什么。你谁啊你！”不满自己被误解的人说出了清醒之后自己也觉得过分的话。
　　“……我当然不是谁。”气得脸都发红的某人甩门而去。两人第一次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争执。
　　“嚯嚯嚯……什么嘛……莫名其妙……”尚且不知检讨的人把书往地上摔去，关好门上楼睡觉去了。看电视和睡觉是她摆脱烦恼的好办法，但是现在她已经烦躁到连电视机都不想看到了。
　　朱桢宇回去忽然觉得精疲力竭，不晓得她究竟是愚钝无知还是像抗拒秦浩明一样抗拒自己，却因为碍于两人之间的哥们关系不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
　　她说,何况你长得这么标致，又这么会打扮，那一定有不少女生尾随吧。衣服半个月没重样的吧，从前没见你这么爱美啊，是不是看上哪个女生啦？你看上了你直接说嘛，你要是不敢说，我帮你去说啊？不晓得是不是她开始看这样的自己不舒服，可是自己难道不是一向这样的么？还是说，她终于开始关注自己？那么，是不是可以代表，她说出的那些话，是因为她觉得被冷落，她开始吃醋？真的，吃不准，一点也把握不了。璟儿啊，璟儿……
　　这么想着，也烦躁地躺回去睡觉。连午饭也不想吃了。可郁闷的是，有心事的时候总是难以入睡。于是站到阳台上去，望着张璟房间拉得极为严实的窗帘，心中期望她会忽然间拉开窗帘一脸欠揍拽样地说，桢宇，你站在那边干什么，快点下来抽签煮饭。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不要抽签了，以后也都不要了。自己心甘情愿地煮一辈子的饭好了。真的，一点也不麻烦，很乐意，很乐意……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一点，那丫头房间的窗帘还是紧闭着，哪怕连一个角都未曾扬起过。朱桢宇觉得泄气起来，转身就要进屋，这种事情也许也是需要时间来给大家好好思考的吧。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竟将自己也吓了一跳：不会感冒了吧？
　　真的是感冒了，头昏昏沉沉的，口干舌燥。即便是只穿了睡衣也觉得浑身发烫。寻了温度计来自己量体温：38.5℃找了感冒药吃下去，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张璟睡到两点多才起来，觉得浑身乏力。极其无聊地开始上网。
　　大约是五点多的时候吧，老妈把她叫下来说，桢宇感冒了发高烧要不要去看看他。
　　张璟有点惊讶，说，早上还好好的啊。
　　“可能最近天气比较多变吧。你也注意一点，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一直踢被子。”
　　“这个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小声嘟哝表示不满这样的说法。
　　“走啦。去看桢宇。”
　　“不去。”拽着鼠标的人一脸不快。
　　“走吧，走吧。”不再理睬张璟的抗议，老妈拉起张璟就往戴阿姨家走去。
　　戴阿姨正在厨房熬粥，见老妈和张璟过来，笑着打招呼叫他们随便坐。
　　“我们先去看看桢宇吧。”这么说着，老妈就拉着璟儿上楼去了。
　　虽然熟识很久，却还是第一次来朱桢宇的房间。没有想像中的许多体育明星的海报，雪白的墙壁相当的干净与几乎不见一点灰尘的纯白的地板相呼应。而灰色的衣柜、书桌、床也连成一体。书桌上摆放着一些叠得很整齐的书，桌脚下是一个有着某些张璟连认都不认识的篮球明星的签名的篮球。干净而简洁。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本经济学专业的书，中间夹着书签。
　　和老妈进去的时候，朱桢宇正对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样，桢宇，好些了没有？”在床边坐下来，老妈关心地开口。
　　“嗯。”仿佛是无视张璟一样，连看都不看她。
　　“药吃了吧？”
　　“吃了。”和张璟一样，其实朱桢宇是光看上去就会给人很乖的感觉的人。
　　“你妈妈在给你煮粥，待会儿吃一点，晚上早点睡。明天就好了。”好像哄小孩子一样，老妈笑眯眯地给他塞好被子，“那我先走啦。”
　　张璟想要跟上前去，同老妈一起走。但是思量再三，来来回回，毫无形象地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那上午刚刚吵过架的两个人了。
　　“你来干什么？”朱桢宇瞥她一眼。
　　“生病的人是可以耍点小性子的，我不和你吵。”张璟笑眯眯地拿起他床头柜上的书，随便翻了几页。
　　朱桢宇无力地微微扬了扬唇角：“你到底想干什么。”
　　“哟，哟，哟，看你说得，怎么，你一个大男生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喜欢吃猪肉，不喜欢吃人肉……啊，不对，你就是猪……呃……我是说你姓朱。”
　　忍住心中的笑意，知道这丫头也许已经意识到上午的事情是大家都有错的了，而不仅仅是因为他一个人：“快点，有什么话就说，我要休息了。”
　　“有我在，你休想休息。我不吵个你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我就不是张璟。嘿嘿……”干笑的某人放下收中的书，小声嘟哝一句，“什么书嘛，怎么都看不懂。”
　　“以你的智商，怎么看得懂。所以说，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心情微微转好的人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我说了，看在你发烧是病人的份上，我不和你吵。”想了想，忽然把脸凑近朱桢宇，“你不会是上午气到怒火攻心，然后感冒发烧的吧。”然后一脸坏笑，似乎是很得意自己的无厘头美妙想法。
　　“是。对。没错。事实就是这样子的。你简直聪明极了。”以嘲讽的口气开口的某人心中充斥满无奈，的确，事实和她说的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呃……这样啊。那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朱桢宇，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那我还是收回最后那句话好了。”说真的，那句话真的是有些过分了。如果桢宇对自己说出“你谁啊你”那样的话，自己一定很生气，很久都不睬他。枉大家是那么好的哥们，说出这样的话到底算什么嘛。其实不就是要出去吃东西这样的事情么，那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虽然桢宇也有说了不该说的话没错啦，但自己……说真的……也的确没有好到那里去。本来当然不会来道歉了，可是那家伙现在发烧了啊，就当自己大发善心好了。
　　“啊？”隐隐听到“收回”那两个字的某人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张璟。其实也能猜到一点她所想表达的，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想听清楚。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变态。哈哈。
　　“我是说。”口齿清晰。“我把说错的那些话都收回。”咬着牙，照旧只听清楚“收回”那两个字。
　　“哦。这样啊。”朱桢宇由本来的半躺变为坐起来，“那我，就把我说错的那些话收回来。”和张璟一样，能听清楚的只有“收回”这两个字。
　　一阵安静。呼吸声几乎都可以听真切。
　　“哈哈……”张璟忽然大笑起来，“桢宇，我们真的好搞笑哦。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都是不大正常的人呢。”
　　“那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本来挺正常的，而且还那么绅士……”朱桢宇严重抗议。
　　“我才是受害者……”笑着去拍朱桢宇，“哦哈哈哈……”
　　“好吧，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公道自在人心。”
　　“那还差不多！”得意洋洋的某人站起来，“桢宇你早点休息，好好睡，睡成名副其实的猪吧。嘿嘿……”说罢做鬼脸要告辞。
　　“走吧，走吧。睡前看到你真怕会做噩梦。”毒舌功力见长。
　　张璟也不生气。高高兴兴地下楼去了。
　　老妈和戴阿姨见到张璟的表情从郁闷变为乐呵的就知道那两个家伙之间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也已经解决了。于是，放放心心地开始聊天。

　　日子照旧这样地过。
　　秦浩明还是时不时地来帮张璟做这做那，张璟则是一如既往地拒绝。秦浩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虽然还是照例来，但讲的话就少了很多。大有默默无闻守候的架势。张璟倒也不是很担心，她总是觉得诸如情感这样的东西，对着一个毫无回应的人多多少少是会失去一些热情的，况且，自己与秦浩明又不是太熟，也许，他喜欢的是想像中的自己也说不定。这么一想，就觉得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