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一 ...
-
皇儿，你天生注定是皇帝。你自要有这样的自觉！
第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我，只有六岁。那一年，我因为贪玩要求麽麽给我拿风筝，却因为太兴奋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只是擦破额头一块小皮，却从此不再见到那天照顾我的麽麽。
那天晚上，太医帮我换完药，母后才来看望我。本以为她会责骂我，不想她却只是冷冷地盯住我说：“皇儿，你是我的孩儿。你天生注定是皇帝，你自要有这样的自觉！”
当时的我并不太懂母后所说，只是想元国历来由长皇子当皇帝，我身为二皇子又怎会成为皇帝呢？且父皇这么年轻，何时才能轮到我当皇帝呢？
父皇一直是个温和如君子的男人，心胸开阔且仁慈待人。只是不知为何他并不亲近于我，甚至不愿多见我。我问过母后，母后却狠狠地警告我，她说我作为以后的皇帝需要学会绝情。一个做大事的人需要的是狠！
如此雷风厉行的女人。所以父皇与母后的感情注定不会完美。他们相敬如宾，却如陌生人般。
但是父皇在我懂事的开始，他的后宫一直只有母后一人，再无他人。为此年幼的我问过带我的新麽麽，但是新麽麽却警告我不能再问。于是忍不住好奇的我还是向母后问起了原因，却因为这个问题，第一次被罚站在寝宫大厅中一天。
最后还是大我五岁的皇兄告诉了我原因：原来在之前父皇是有很多妃子的，但是自从他最心爱的一妃子死后，他便把所有妃子打入了冷宫。除了——母后。
后来我又问了皇兄为何我母后就例外呢？皇兄坏坏的笑，却让人觉得冷得发抖。
“因为她背后的势力。”
这是皇兄的回答，当时的我依旧不懂。再问皇兄的时候，皇兄还是坏坏地笑，却不再让人觉得冷，只觉得亲切。他摸摸我的头，告诉我这并不是我现在需要懂的。
我只能点头，拉着小自己三岁的元筠在皇兄的寝宫里玩起捉迷藏。
如此地快乐，却也只维持到那一年。
七岁那年我被封了太子。母后便开始让太傅教我习字念书。学习所有当太子需要学习的东西。每一次我想出去玩的时候，母后都会狠狠地责骂我，而且她都会和我说，作为以后要当皇帝的我，并不能如此任性，只有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才能当人中龙！
可是又有谁知道，其实我多么不想当人中龙！
后来皇兄找了我好几次，每一次他都能想出办法，把太傅骗走。然后我们便能开始玩，那几乎是那时候最快乐的。只是每次很快就被发现，为此被好骂了几次，我们却乐此不疲。
他有一次悄悄地问我，我是否不想当太子？我点了点头，当太子有什么好？天天都需要学习，不能好好玩，像被囚住般难受。当皇帝一定也是这样！所以我不想当。
皇兄又开始坏笑了，他依旧摸摸我的头，然后和我说：“如果你不愿意当太子，我可以帮你。”
可以帮我？我很吃惊，原来皇兄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母后总说他是宫女所生，并非端正血统，实属下贱，就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让父皇把太子之位给我。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总洋溢着得意的笑，我却偷偷想：也许就因为如此，父皇才会和她成陌生人吧。
这样的女人，太可怕。尽管她是我的母亲，亲生母亲。
“是的！只要你想，我便会努力帮你！”皇兄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很温和。让人看得很暖心。于是毫不犹豫地我郑重地点了下头。
皇兄这么厉害，一定能帮我！那一段时间，我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于是日子一日日地流失，直到那一天，母后气急败坏地来看望我时，我才知道——
皇兄被下令送到了远离国都的一个边远小城当番王。原因只是因为他要求父皇把太子之位传给他，而与那些大臣们联合起来进柬。
原来皇兄是为了我才会被连累成这样，为何每一次我都要连累别人？
“如果你不想连累别人，那你就每时每刻都需要有要当皇帝的自觉。”母后冷冷地盯住我，面无表情地说：“不要以为你叫元梁去抢太子之位，你就能不当皇帝了吗？”
“母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心理虽然有点怕被骂，却更多的是寒。她到底放了多少眼线在我身边，如此隐秘的谈话，她都了如指掌，那我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孩儿，天生注定要当皇帝。你必须有这样的自觉！为何你就不听母后的话呢？”这个女人收起冷眼，突然走过来抱住我。只是我却更加觉得冷，母亲，自己的母亲居然要在自己的身边放眼线，还有什么人能让人相信？
从那天起，我不再贪玩。每次都乖乖去让太傅教课，且认真地听讲。几乎是在那一年，猛地成长起来。是的，我虽然不愿意当皇帝，但是我注定是皇帝。那么，我只能尽量做到不连累别人。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父皇因为积劳成病，终是去了。我最后一眼看见父皇时，他明明已去，却如睡着般，且面带笑意。像是他在睡中梦见最快乐的事情。
难道父皇并不留恋于世？那又是什么让他如此不愿再活下去？我不知道也不懂……
后来，偶听那些太监宫女们悄悄地说：“皇上是太想念莲妃，才会这么年轻便去的……”
莲妃？就是那个父皇最心爱的妃子。那父皇又是如此爱她才会就算是死，也会带着快乐的笑容？
我还是不知道也不懂……
父皇下葬后，母后便迫不及待地让我继了位置。而就继位的那天，五年不见的皇兄终于赶了回来。
他依旧是一副坏笑的样子。只是我却为他难过，他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一定是为掩饰他的难过才会这样地笑。
见他回来，母后明显急了。她是怕我的皇位不保。可是又有谁知道，我有多想让他快快不保，我不用再做皇帝！
但是皇兄却交出了在他番地的兵权，只为了留在国都。最重要的是，他与母后立下了誓言，永不夺我的皇位。母后才勉为其难地让他留了下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高兴皇兄能再次回来。于是带这云筠去见他，他却事隔五年后抱着一个女人像我行起礼来。如此放肆却郑重，硬是让我难过起来。
他变轻浮了，且疏远。五年的时间，让我们兄弟两变得陌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会变得如此？疏远的态度让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般交心。
于是我便赦免了他每次见到我的行礼。明明是亲兄弟，以前那样交心的好兄弟。事隔五年后却再回不到从前，我真的不愿意看见他向我行礼的样子。我会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只是再难过，我既然当了皇帝便是要负起全天下的责任。于是十二岁的我，便开始了皇帝的生涯。本以为当了皇帝后应该可以自己拿主意了，不想母后又开始插手。每件事她都过问，且独断。
我这个皇帝根本就是傀儡！
第二年，她便把她的侄女寥清嫁进了宫。成了我第一任的妃子——清妃。她一开始只是一个单纯且认真的女孩，只是基于母后的关系，硬是让我对她产生不了兴趣来。于是自洞房花烛夜过后，我几乎就没有再传她伺寝。我宁愿宠幸宫女，也不愿意多见她一面。
日复一日，傀儡的日子。让已经逐渐懂事的我，再也不能接受。为何我当了皇帝后，还要被囚住？这样的日子几乎要让我窒息了。最后，我下了一个决心。
我要去找皇兄帮我。
再次见到皇兄的时候，他依然抱着一个女人。近些日子，云筠一直在和我说，皇兄他有多荒谬无礼，几乎天天流连花楼。府中的女人更是天天换，如此□□无道，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直不能去承认，皇兄真的变成这样！
于是命那个女人离开后，我快速地说明了来意。皇兄并没有笑得如当年般暖心，那样的坏又邪气，只让我觉得开始寒心。难道他真的变得那样面目全非吗？他真不再是当年摸我头的皇兄吗？
“你想要怎么办？”也许是看出我的难过，他只是坏笑地问。
“我要你夺我皇位。”我低下头，我已经很久没有低头。可是今天我却不得不低头，因为我真的很难过，却不愿意被人发现。
“呵呵……”皇兄笑得很大声，“皇上是在说胡话吗？居然叫为臣夺你的皇位？！”
为臣？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词时，我会这么愤怒。猛地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皇兄一闪而过的迟疑，却更是邪笑出来。“皇兄，一日为兄，终生为兄。你我是亲兄弟，为何你要自称为臣？这让我……让我很难过。”
这段话让皇兄楞了好几会，然后他才再次坏笑出来，却不再那样邪气。“皇弟，依旧是那样不喜欢当皇帝呀！”
“皇兄！”听到他再次叫我皇弟后，我才忍不住松了这口气。皇兄真的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番外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