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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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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浪心烦,连带着手气不顺,上桌一直没胡过牌,连着两把点炮,伸手掏钱,摸了半天,裤兜里子都拽出来了,那叫个精光,没由来的那股子烦躁劲儿上来了,把麻将推了去摸烟盒,“cao,不玩了,没劲。”
杨亮亮赢够本了,见好就收,“散了散了,哗啦了小半天了,坐的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周阳笑了下,“少装蒜,我看你这腰八成是累的吧?”
徐峰就好这茬儿,说起这个可来劲儿了,“我cao,几个意思啊?昨儿三缺一叫你,你特么的不是跟你妈窜门去了吗?你小也忒不地道了……”
杨亮亮直了直腰,手绕到后背捶了几下,稍微解点乏,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去去去,哪都有你。”
徐峰也不恼,舔着脸笑嘻嘻道:“哎,说说,到底谁呀?”
周阳用鼻子‘哼’了一声,“还能有谁?卫生所的白露……”
徐峰脸瞬间就垮下了,“她呀……没劲儿……”
杨亮亮下意识地酸了两句,“白露没劲儿,谁带劲儿?”
徐峰想了想,道:“哎,你们说咱隔壁班的潘阳咋样?”
“潘阳?”周阳是插班生,高考前两个月转过来的,自个儿班的同学都没认全,更别提隔壁班的了,“谁呀?”
徐峰回道:“一班的学习委员,戴眼镜的那个……”
“哦……有点印象……”周阳模模糊糊有个印象,说不上啥感觉,随意地回了一句,“还行吧。”
徐峰冷笑道:“这个还行吧那个还行吧,阳子城来的见识的多,眼光也高。咱们小地方的姑娘阳子瞧不上!”
这话周阳还挺受用的,几分得意道:“咱隔壁班总穿白裙子的那个……叫什么?长得贼带劲儿,就跟从毛片里出来的似的。有回她给咱班送作业本,我故意让她先拿着,然后我蹲下系鞋带,裙子下面我看得清清楚楚,白色的,三角的那种,又纯又骚,真过瘾。“
“瞧你德行,还没怎么着呢,就嘚瑟成那样……“杨亮亮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隔壁班的,穿白裙子的……草,到底哪个?”
“人特瘦,挺白净的,眼睛也不小,总扎着个马尾辫,他们班上的尖子生……”周阳描述了大概。
“瘦,白,大眼睛,马尾辫,学习好……”杨亮亮把这些特点一集合,答案呼之欲出,“你说的是邹云朵?”
“那没跑儿了,准是她。”徐峰拍着桌子,肯定地说。
“邹云朵?”周阳听这名字挺耳熟的,“是叫这名儿,好像听谁这么喊过她。”
杨亮亮‘嗤’地笑了下,说:“又纯又骚?纯没了,就剩下骚了……”
周阳听得一头雾水,“啥意思?”
徐峰要笑不笑的,阴阳怪气的说:“还啥意思呢,早让搞了,跟白露没两样。”
周阳不大相信,“真的假的?”
杨亮亮朝徐海浪抬抬下巴示意周阳,“这事你得问三哥,三哥最清楚了。是不,三哥?”
徐海浪瞪了他一眼,拎着上衣往肩上一甩,面部表情地扔下了一句话,“走了……”
杨亮亮顿了顿,傻眼了,“这就走了?”
徐峰伸着脖子喊问,“哎,哪儿去?”
杨亮亮精明一笑,“八成败火去了。”
周阳云里雾里的,一脸的懵逼,“三哥有对象了?”
“屁对象……三哥顶多就是玩玩她……”杨亮亮冷哼道。
周阳气急地问道:“你们说的到底谁呀?”
徐峰摆弄着麻将,挑着眉,说:“还能有谁?就是你惦记的那个邹云朵……”
“什么?怎么她……”这个信息周阳有点难以消化,“他两……”
“你别不信,就她……陈芝麻烂谷子那点事儿,你问问岛上谁不知道?”杨亮亮这回翻盘了,可劲儿地埋汰邹云朵,倒衬得白露没那么不好了。这么一来,他跟白露那点事就不觉得丢份儿了。
徐海浪出了门,寻思寻思就拐去了录像厅,在里面转悠了半天,苍老师白花花的胸脯子刺得他两眼发胀,刚压下去的邪火‘噌’地又窜了上来,身体里有股子劲儿没地方使,憋的难受。赶上身边几个愣头小子看得正起劲儿,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对着屏幕脸红脖子粗地乱嚎乱叫,闹了半天才消停。徐海浪本来就满腔浴火没地方发泄,这帮兔崽子又火上浇油,这会儿□□焚身,恨不得喘口气都带火星子。这地方是一分钟都不能多呆了,徐海绷着脸,摔门走了。
外面刚下完雨,空气湿润清凉,正好降温,徐海浪燥热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些。他点上烟,也没抽,就放在两根手指头中间夹着,两眼放空,脸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比这鬼天气还变化莫测。
邹文强抱着膀,裹紧身上的单衣,风一吹,还是凉飕飕的,冻得他直嘚瑟。离老远他就瞧见徐海浪了,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犯了难,心里直骂,晦气,怎么碰上这瘟神了,难怪今儿手气不好,输的溜干净儿。正寻思着拐个弯绕道走,就瞧着瘟神跟他招手。躲是躲不掉了,他咧着嘴磨磨蹭蹭地过去了。
“嗨,这不海少爷吗?”邹文强像模像样地拍着脑门,“瞧我这眼神,愣是没瞧出来。”
徐海浪冷哼了一声,“我怎么瞧着你见我就绕道呢?”
邹文强赶紧狡辩,“哎呦,哪能呢,瞧您说的,我见着海少爷上赶子往前凑还来不及呢,哪还能绕道走?”
徐海浪瞧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得笑了,“是吗?这么说,你还挺乐意见着我的。”
邹文强咧嘴要笑不笑的,样子很是滑稽。
徐海浪有点不大好意思开口,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才张嘴,“你家那谁,听说考的不错,今后有啥打算?”
提起这茬,邹文强就来气,忿忿抱怨,“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我说要接着念书,上什么狗屁大学,一年的学费就得万八千的,这是要逼死她老子……”
徐海浪懒得听他磨叽这些有的没的,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就问你,你啥打算,让她去还是不让她去?”
邹文强一时闹不明白徐海浪的心思,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答个似是而非,“海少爷我家啥条件你也清楚,三口大活人就靠我一个人在码头扛大包过活,吃喝都成问题了,哪有什么闲钱供她念书啊?你说我这累死累活的,为这个家吃苦受累,她们娘们倒好,净想着怎么败家……”
徐海浪从他一箩筐的废话里总结出了重点,“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让她上大学继续念书喽?”
邹文强难为情地干笑了两声,“我就是想,也供不起啊,还不如在货栈码头给她找个营生,省的整天胡思乱想,净想些没影儿的事。”
徐海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工作的事我会给她留意的。”
本来以为碰上的了瘟神,没想到遇上的是财神。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邹文强眉开眼笑,一张脸皱巴得跟揉成团再展开的纸,布满了沟壑,样子更显猥琐了,“有海少爷在上头罩着,哪还有什么不妥的。”
“恩,没别的事,滚吧!”像是得到了特赦令,邹文强赶紧脚底抹油,刚走出两步,又被徐海□□住了,“你等会儿,还有点事……”
邹文强脸上的笑意凝固,以为他要反悔,紧着问,“海少爷,你还有什么事?”
“我晚上过去……”
邹文强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舔着脸笑嘻嘻的说:“哦……好好好……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徐海浪点点头,邹文强一溜烟的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