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节》魔**子

8、婚礼

　　虽然出了太多意外，我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之前不知道，我居然有这么多有名的亲戚。在父亲旗下的酒店，布置奢华的会场。走道间，餐桌上据说都是由荷兰空运来的鬼郁金香，一蓬蓬，一簇簇，开的阴险而浪漫。四周到处是花香，到处是名流。我觉得自己就像误闯国王宴会的小丑，虽然穿着华丽的嫁裳，依然掩不去心底的自卑。看着四周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庞，浓妆下的我止不住颤抖。
　　婚礼采取自助式，所有的人都是持杯掌碟的四散站着。
　　小竹当我的伴娘，抓着我的手也只是害怕。
　　“子馨，你要嫁的人来头这么大啊？”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我摇头，他的温柔来的诡异，同样的，冷漠也来的突然。
　　夏眠，32岁。毕业于国内知名大学，留洋一年后回国正式投身商海。身为祁开宏的外甥，在祁阳离开祁家后成为齐正集团最年轻的高层。在齐正努力开拓海外市场的时候，国内事务的营运基本上落在他一个人身上，近年的业绩亮点颇多，和日本三浦财团的成功合作更是令他多次成为知名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
　　与此同时，他的绯闻和他的业绩一样声势浩大。小到公司助理，大到影视新星，都和他的名字连在一起过。最出名的丑闻是他前妻5年前割脉一事，那一次险些让他身败名裂。好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走出了低谷，重新开始了他的事业。
　　现在，他就是那顶峰的神邸；而我，则是误穿新衣闯入国王宴会的小丑。
　　“想不到，我还是先你嫁人了！”我为了转移心底不知名的惧意，转而和她笑谈。
　　“呵呵，别那么说吗！夏先生人不错的！”小竹脸上闪过一种梦幻的光芒。
　　今天，他确实对我不错，在我那一堆朋友的闹腾下，他都没有拂袖离去，还依着他们的想法，把我从阿姨家的7楼背到了底楼。只有我自己看到，坐在婚车里他攥的紧紧的拳头，以及眸中隐忍的怒气。
　　现在在婚宴现场，我的朋友都站在角落，连我的阿姨母亲都远离中心地带。果然，像爱我的人所言，她们不会爱我，因为我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他们看不起我的朋友，看不起生养我的人，甚至，看不起我本人。
　　“唉！”我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豪门望族果然不是那么好攀的。
　　“我一直以为，尉浩然他……”小竹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什么？那个人明知道我今天结婚，昨天居然跑到外地去了！一定是故意的！就想逃掉那份红包！”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尉浩然这次的缺席很有问题。
　　“妈妈阿姨！”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影扑进我怀中，让我没有时间多想。
　　“悦悦！”我惊喜的搂住她，今天怀中的娃娃穿着白色的小礼服，带着小王冠，真的像个可爱的小公主一样。
　　“对不起！悦悦怎么都不肯改口！”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歉意的温柔声音。转身，我望进一双清澈的眸子，清秀有余却绝对不算绝色的外貌。和悦悦的父亲相比，她的母亲稍嫌平庸。
　　但是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太多理由。
　　“没关系！我喜欢她这么叫我！”我弯腰抱起悦悦，她软软糯糯的童音，有江南地区特有的韵味。我甚至开始幻想我和夏眠会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了。
　　“悦悦待会做妈妈阿姨的花童好不好？”我亲着她软软的脸蛋，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只是觉得开心。
　　“好，那妈妈能不能做？”我怀中的小公主一指她的母亲，问得认真。
　　“不可以！妈妈长大了，已经不可以了！”她的母亲上前亲昵的和她擦擦鼻尖，笑着解释。
　　“哦！”小公主一脸委屈的样子让我们几个大人都笑起来，她的到来让我将那些现实通通遗忘了，不管将来如何，我能做的是过好现在的时光。
　　未来太远，谁都不能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拥有的，不过是眼前。这样想着，还有什么是放不开的。
　　“如果夏眠对你不好，就甩了他！”听着悦悦的母亲略显孩子气的话，我努力展露笑颜。不远处，站在父亲身边的袁吉平向我微微颔首。即使他曾做过些什么，诚如他所言，关心我的人，比想象的多。所以为了他们，我也必须让自己开心快乐每一天。
　　笑容在脸上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咣啷一声脆响，所有人的注意都向那边移了过去，包括我的。又是那个拥有一双灿烂星眸的美丽女子，张倩，另一个身份是夏眠的前妻。我不知道她是何时出席的，也不知她为何打翻了侍者盘中的酒杯，而且还一脸震怒的表情。
　　“妈妈！”怀中的小公主突然朝她母亲怀中扑去，小声抽噎起来：“悦悦怕！”
　　“对不起！”她朝我漾起一个歉意的笑，抱着孩子离开了我的视线，大概，是去找悦悦的父亲了吧。那样幸福的一家三口，我只是想象眸中就开始起雾。我不奢望夏眠会为了我变成另一个祁阳，但是我希望，他能转身看看我。只要一眼，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不是当年那个被父母遗弃的康子馨。
　　结果，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向那女子疾步走去的夏眠转眸看了我一眼，美丽魅惑的桃花眼，在水晶灯光的映射下，流光溢彩，似乎笼聚了世上所有的光芒。
　　“夏眠！”我看到他似乎是想转向我，我冲动的唤了一声。因为这一声，他像想起什么的快速转过头去，往那惹出风波的美女身边赶。
　　“她是夏眠的前妻。他们高一就在一起了！这样的感情，不是说离就离的了的！”我正看着夏眠扶起那美人，身后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康子谦，看到他，想起前几次见面的皮肉之苦，我不由谨慎的抓紧身边的小竹。心底，泛起一层层不知名的涟漪，“我知道，夏眠说过！”
　　今天，他穿着合身的黑色礼服，衬着身影高长而沉稳，眉宇间也隐隐有了男人的棱角。听了我的回答，微微笑了一下。
　　我有一种错觉，康子谦，他，长大了。
　　“你……真的不后悔？”盯着我许久，他又一次低声道。
　　“你有病啊！我上次和你说得够清楚了，你又发什么疯！”我躲到小竹背后，有些底气不足的低吼，刚刚他看我的神情……太恐怖了。我垂下头来，不由自主想起了两生花的那一幕，越发觉得心跳如雷，两颊滚烫。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康子嫣娇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转身，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她，她，她比我这个做新娘的人还要明艳动人。不过也是，她本来就长得比我好，稍稍一打扮还不把我往死里比。我叹了一口气，大概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新娘了，新郎在安慰自己的前妻，我本人则要和我的手足进行一场看不见硝烟，没有目的原因的战争——对视。
　　三个人诡异的对峙，连粗神经的小竹都被这气氛感染，紧握着我的手。
　　“子馨姐！你在这里啊！”一道清朗的男声，无意间打破了这个僵局。
　　“楚艺！”我忙不迭把他拖到跟前，借着和他说话缓解紧张的情绪。楚艺是母亲和继父的儿子，当年撒了我一身尿的小屁孩。比我小5岁，现在正在外国上大学，为了我的婚礼特意请假赶回来。明明小时候也是没什么联系的，结果他去国外上了大学后，通过□□，网络的通信倒和我渐渐亲厚起来。
　　不过他不愿意叫我姐姐，固执的喊我“子馨姐”。问他原因他说叫姐姐怪怪的，像是随便认来的，我知道，这小子是真的把我当亲人。
　　“你长高了呢！”半年不见，楚艺脸上的稚气也消磨的差不多了，高高长长的和康子谦差不多，只是比他瘦了点。
　　我突然觉出一丝心疼，踮起脚捏捏他的脸道：“干吗？学人家女孩子减肥啊？”
　　“我没那么无聊，话说你今天好漂亮啊！”他拍掉我不规矩的手，双手抱胸笑看着我。
　　“真的？”虽然今天很多人夸过我了，但是大多是带着言不由衷的恭维，所以听到楚艺那么说，我兴奋异常的转了一圈。
　　据说我身上的婚纱是手工缝制的，还有专人来替我量过身形，价值不菲！不过，价值不菲又怎么样？婚纱的意义就是幸福和美丽，现在我穿着它，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它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我突然想念起自己穿着外套牛仔裤在操场绕圈跑的时候，那时，是真的无忧无虑吧！
　　“嫁人了，别再像个小孩子了！”楚艺突然弯腰给我一个拥抱，在我耳边轻声道：“子馨姐，祝你幸福！”
　　“嗯！”我点头，对着我的弟弟微笑。虽然另两个人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但是因为有楚艺的祝福，我还是非常开心。
　　“她什么时候长大过？”康子谦这张狗嘴知道自己吐不出象牙居然还在吠。
　　楚艺皱眉瞪着他，出声道：“康子谦你什么意思？”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我抓住他的手轻摇着示意他息怒。基本上，我这两个异父异母的弟弟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不过是互相知道有那么个人存在而已，没必要让他们为了这种事互留不良印象。
　　康子谦看着我们两个，脸色滞了一下，冷冷抛下两个字：“无聊！”
　　“你妈没教给你，对人应有的尊重？”楚艺站在我面前，挡住了康子谦的去路，坚持道：“向子馨姐道歉。”
　　“楚艺，算了！”我看着康子谦眼中翻腾的寒意，出声阻止，我不希望这两个人对上，我的婚礼。
　　“道歉？她配吗？！”久不作声的康子嫣突然甩出一句，结果，愤怒的不止楚艺，子谦第一个发怒。
　　“康子嫣，注意你的言辞！”
　　在众人压迫的视线下，康子嫣落荒而逃。这个娇生惯养的天之娇女，可能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言行会带来的后果，她只是对周遭突然变化的环境有了恐惧，认为我的出现是招致一切改变的原因，所以针对我做出了反击。
　　子谦淡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尾随康子嫣消失在了周遭人群里。楚艺见状也不好意思再站在一堆女孩的地方，和我招呼一声就离开了。
　　“阿馨，你们家的人……好奇怪！”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小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我也这样认为。对了，你是不是三顿没吃了？怎么眼冒绿光？”看着她频频往食物区投去的视线，我失笑的打趣。
　　“是啊……不对，去你的。你才眼冒绿光呢！看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好多！”小竹捏着我的脸，正色道。
　　“有钱难买老来瘦，你快去吃吧！”我推了她一把，看着她先是忧心重重的一步一回头，走了几步后因为心神不宁居然撞上了别人。看着她愧疚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夏眠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同时一只手扶上了我的腰。
　　“没什么，记得你答应我的，你的风流韵事不要让我知道！”转身，我对着他露出最灿烂的笑颜。因为我先爱上了他，因此在我们的婚姻里，我注定一败涂地。
　　他闻言只是笑，然后拉着我的手往他父母亲戚那边带去，道：“刚刚我母亲说没有听你叫她一声好听的，去打个招呼吧！”
　　“好！”我看着他笑，假如不是他眸中闪过的冷漠，我会以为，他其实是有点喜欢我的。
　　张倩，那个美丽的女子和他曾经有过怎样的天崩地裂？我对着独自坐在一边的窈窕身影好奇起来。可惜，没给我太多怀想的时间，就看到了夏眠一脸冷然的母亲。
　　“……妈妈！爸爸！”在夏眠父亲善意的眼神中，我终于叫了出来。
　　“乖，乖！”夏眠的父亲拍拍我的手，给我一个红包。
　　他的母亲依然是那副严肃的神情，冷然道：“做了夏家的媳妇，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招蜂引蝶！”
　　哈？我有没有听错，招蜂引蝶？莫不是那些蜂蝶瞎了眼吧？不然谁会不长眼的看上我。我这么想着时，夏眠又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道：“不要怀疑你的魅力！”
　　“唉？”我闻言真是欲哭无泪，以后再和人讲话绝对不能乱想了，怎么想什么都能被人看出来。真是××××。原谅我吧，上帝，我又口出秽言了。
　　你怎么不教训自己儿子不要乱抛媚眼啊？我被夏眠牵着到他那群叔叔阿姨那里，一边在心里忿忿，一边还要忍受那些觊觎夏眠的女子向我投来的不善视线。要是眼光能杀人，我恐怕早死过千百回了。
　　特别是张倩的视线，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挖过她家祖坟，不然怎么隔了这么远都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恨意？
　　“子馨！”他突然叫我。
　　“啊？”我回神，他说什么？
　　“大哥，亲嫂子啊！”一个和楚艺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起哄的声音在我耳边掠过。
　　亲？亲什么？我正在迷惑间，他已经抬起我的下巴，笑着吻上我的唇。虽然还是蜻蜓点水式的碰触，却因为现在的时间地点让我开始浮想联翩。
　　“嫂子脸红了！”那个少年还在诈唬，我禁不住想踹他。死小孩，我一定要记得你是谁，以后你结婚我不整死你我跟你姓。
　　“他叫夏延启，我的堂弟！”他又俯身在我耳边低喃。
　　“我是不是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乘着那边喧闹，我拉着他到角落的位置疑惑道。
　　“什么意思？”他看着我只是笑，笑的我脸红气虚，但是我还是要知道自己的问题。
　　“你们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哦？那是你笨！”他伸手戳上我的脑袋，那一瞬间像个顽皮的大男孩。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我笨比滥情好吧。笨不会致命，滥情是会早逝的。当心传染艾滋病！”我这样绝对属于口不择言，但是想控制已经来不及了。
　　夏眠闻言怔愣了一下，突然扬起笑来，慢慢靠近我，我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也倾身过去，结果他竟然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
　　他，他在挑逗我，我满脸通红，捂着耳朵不敢看他。
　　“我有没有艾滋病，你今晚就知道了！”他双手插入裤袋，倾身过来续到。
　　我×，有病吧，艾滋病和那个是一回事吗？欺我未经人事是不是啊？我依旧低了头，脑子里想反驳，声音却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去瑟瑟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