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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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接到，还撞了马车。梁晓棠一肚子火，眼见着李怙越行越远，心里格外烦闷。洪涛还在同杨怀宁的车夫争辩，周围还有一些看热闹的路人指指点点。
梁晓棠何曾受过这般憋屈！“洪涛，我们走！”
“是，小姐！”那名叫洪涛的糙汉瞪了阿同一眼，转身上了马，夹着马肚掉了头。
阿同扭头看杨怀宁，“小姐，那我们……”
“不用管了，回府吧！”
王氏果真等在杨府门口，见了马车驶来，就要上前，一旁的苏嬷扶都扶不住，“总算是回来了，我的阿宁。”
杨怀宁抱住王氏，撒娇的唤她，明明昨日才见过，却如同隔了三秋一般。
苏嬷在一旁吩咐着随行的丫鬟婆子去厨房帮忙，又让忍冬赶紧去打水给杨怀宁备着，安排好了一切，这才笑着看向拥在一起的两人，“夫人小姐，咱们先进屋吧。”
王氏双眼又蓄了泪，拉着杨怀宁的手不肯松开，“好，好。总算把我儿盼回来了！”
杨怀宁心里感慨万千，挽着王氏的胳膊往里走，有娘疼真好！
苏嬷跟在后面道，“夫人今儿一大早就起了，亲自去集市买了上好的猪蹄红枣，都没让奴婢们插手，亲手炖的汤，小姐可得好好尝尝……”
杨怀宁偏头，王氏眼里蕴着笑，却又红着眼眶，她何德何能，怎么就得了个这么好的娘亲？
“娘……”南人就是好，生来的软糯甜腻的嗓子，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着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直直的入了人心里去。
王氏拍拍她的手，“走，你爹在厅里等着呢！”
明明也就不到五天的时间，却好似隔了很多年一样。杨重华坐在主位上拿了一本书看，见她娘俩进来，抬眼瞥了一下又挪回去，抖了抖手里的书，“回来了？”
“嗯，爹，阿宁回来了。”
王氏啐他一口，“阿宁都回来了，在那里装模作样作甚？还不快过来？”扭头又对杨怀宁道，“你爹就是这个样子，你先前还没回来，他可比我急多来，不安生的很，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晃的心烦……”
杨怀宁心里又酸又甜，抬眼去看杨重华，她的这位亲爹很不好意思的剜她娘一眼，有些黑的脸上冒出可疑的红，不好意思的撇眉，最好放了书起身，“厨房怎么回事？还没上菜？”
苏嬷含笑应了一句，“老爷稍等，奴婢已经让厨房准备着了。”
正说着，忍冬领了一行丫鬟过来，每人手里都端了一个托盘，鱼贯而入，依次散开在一旁的圆桌上摆放好。
杨重华见杨怀宁还在看他，有些不自然的吭了一声儿，“饿了吧？来，尝尝咱们家里的味道…”
“好嘞！”杨怀宁深吸一口气，把堵在心里的那股子慌乱压进去，欢声应下，搀着王氏入了座，自己也坐下。
就他们三个人，却摆了一满桌。
杨重华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这儿不用伺候了。”
苏嬷知道他们有些体己话要说，应声领着忍冬他们出了门。
杨怀宁为王氏和杨重华舀了热气腾腾的浓汤，王氏按住她，“别忙了，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又道，“书院里过得可好？昨儿个匆忙，好些没问清楚。”
“娘，爹，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书院挺好的，我也是真的开了窍回心转意想好好学习的，夫子和同窗也挺好……”
王氏还想再说什么，被杨重华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最后话出口，便只剩下了一句，“那便好，便好！”
杨怀宁点点头，“嗯，我一切都还好。勿担心！”
杨重华给杨怀宁夹了一块儿烧鹅，“慢慢吃儿。咱们阿宁都瘦了！”
“哪有！这才几天啊，爹你又…”
“好好好，爹不说了，不说了！那……爹问问，高学里新堂课，可结交了朋友没？”
杨怀宁转了转眼珠子，“结交了…”吧！算起来，这入堂一周，好像也就认识了同寝的罗珊珊和何悦礼…噢，还有同桌李崇州。这也算是有的吧！
杨重华点点头，“有时间多同同窗走动来往，让他们来府里玩玩儿，或是出去游玩，都行！”
“嗯，好。女儿知道了。”
杨重华看着杨怀宁吃的欢，没忍住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同夫子的关系…还好吧…”杨怀宁醒过来的那日，那两位过来的夫子，尤其是年轻的那位，面色很是不好，据说还是阿宁抄袭被抓的当事人！不得不担心，故而旁敲侧问多说几句。
在书院的食所吃了几天，现在便格外能感觉到家里膳食的合口味。汤浓而不腻，杨怀宁放了调羹，端着小碗直接喝，嘴里含糊道，“夫子？很好啊！王夫子还很照顾我呢！”
杨重华同王氏对视一眼，心里稍稍放心些，“那就好…那就好…”
杨怀宁喝了一满口浓汤，放下碗缓了口气，“爹，我想问个问题。”
“说罢，什么问题？来，这是你娘的拿手好菜，多吃点！”
“嗯，好！我就想问问，你说，一个人会不会有两种性格，时阴时晴，善变的很。会不会？”
杨重华心里咯噔一下，按耐住心里的慌乱，“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杨怀宁摆摆手，继续埋头苦吃，“无事，只是好奇，来问问。”
“噢…这个啊。这个，得看是什么人了，不同的人对待不同的事，反应自然不同。这样，你和我具体讲讲，我才能给你分析分析…”
杨怀宁放了筷，“随便问问，哪有什么具体事例。”感情她爹也会套话了，都是套路！
王氏见没问出什么，杨怀宁面上也无异，放下心来，又替她布菜，“阿宁，来，多吃些。”
她这个女儿，是最小的，也是独女，打小就宠的很，再加上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便惯坏了性子。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凡事都得顺着哄着。虽说知道这么不对，可到底是亲生的，硬下心来训斥又做不到。
只是这病了一场，突然开了窍转了性，比起先前懂事不少，倒越发让他们挂心了。时间越长越害怕，总担心是一场梦，忽的哪天大梦初醒，他们的阿宁就消失不见了！
怔怔间，忍冬端着一食蛊过来，人还未到跟前，香味就飘过来了，浓香四溢，馋的人直流口水。
王氏接过来替杨怀宁舀汤，嘴里念叨着要给她补补，不知怎的又提起书院，忍冬忽然想起来刚刚那位夫子。
杨府不是权贵，只是富商，府里没那么多规矩，再加之杨重华和王氏待人也好，因此府里的丫鬟小厮也同他们亲，并不那么生疏。
“老爷夫人，奴婢忘了一事，先前去书院接小姐，半道遇上了小姐的夫子，还捎了一程呢！”
“噢？还有这事？”杨重华有些诧异，扭头去看杨怀宁，“阿宁没同我说呢！”
王氏也问，“可知是哪位夫子？”
“马车在路上行了一会儿，半道追上的。正巧是小姐的夫子，便捎了一程。至于名讳，奴婢就不知了。”
“那怎么没请夫子到府中坐坐？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
“老爷，可冤枉了！那夫子起先可是推辞了好久才同意一道呢！方才到了城里，那夫子执意要下车，奴婢也没法子……”
“阿宁，你怎么不同我们说！”
杨怀宁忐忑的喝了一勺汤，“就是顺带而已…这有什说的…”
杨重华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的阿宁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书院没同她计较之前统考那事就已经是万幸了，这个时候，自然要笼络书院的夫子，得供着！
王氏继续追问，“是哪位夫子？可是昨日那位？”
昨晚王氏去书院，看见过李怙。杨怀宁自知瞒不下去，只好硬着头皮承认，“是。李夫子也是我的带班夫子…”
“那……那他没有为难你吧！”王氏紧张的不得了，这夫子和带班夫子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没！夫子哪会同我一学生计较…哎呀娘，您放心，我真的很好，也没人为难！真的！”
王氏半信半疑，又怕多问让杨怀宁反感，心有不甘的闭了嘴。杨重华没去书院，自然不知道她娘俩说的是谁，着急的在一旁插不上话，“哪个？哪个夫子？”
王氏没好气瞪他一眼，话里自然没什么好语气，“哪个哪个，还不就是那晚来的那个！”
“啊？那可……”杨重华张大了嘴，同王氏对视，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心里恹恹，慌乱的很。
这一顿午膳，本是阖家欢乐，可是除了杨怀宁，杨氏夫妇可谓是提心吊胆，心里慌乱的很。
午膳过后，杨怀宁心满意足的回自己院子里，打算小憩一会儿。杨氏夫妇却没这么悠闲，赶紧派人去请了杨怀宇。
杨怀宇是杨怀宁的大哥，比她大七岁，现年二十一，继承了杨重华的商业头脑，现在在管理杨家的产业，他已成了家，为了方便，在杨府旁边自置了房业，既近，又过着各自的生活，倒是惬意。
杨怀宇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即给了主意，让杨怀宁去拜访这位老师。
当然，绝不能空着手过去。投其所好嘛！而杨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杨重华立马让管家去库房里去寻，最后挑了两棵老参，补身体的。一座南海珊瑚，据说有长生之效，但也知道，这是胡扯的。又听说夫子一般都喜欢舞文弄墨，又添了一套上好的砚台小毫。
再三检查后，觉得这行头应该还是不错的。杨重华颇感满意，手一挥，“请小姐过来。”
“回老爷，小姐入睡了。”
“睡什么睡，叫起来！拜访夫子才是大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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