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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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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维道:“你看过没?”付均摇头:“文件加密了。”岳维说:“你想看,没看成。”付均:“......”岳维又说:“转发给我。”
“已经发到您的私人邮箱里了。”付均站起身,打算告辞,不过踌躇一会儿,还是说:“我在您手下做了五年,您陷得太深了。岳先生不会愿意看到您这么做的。”岳维想起他严厉的父亲,他什么也没说。
付均鞠了一躬,出门走了。岳维头发也没擦,坐在沙发上,拿平板打开邮箱,文件里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全是厉害厉害厉害爆了,大神大神大神带飞,五年前突然消失,此后成了王者联盟里的传说。
曾是国服顶尖战队星辰的队长,但本人十分神秘,据说有家世背景。上yy从来只开萝莉音的变声器,从不开直播,不签平台,关系好的全是大佬队友,什么许冉苏眠长越若水,战队得奖得到手软。
“莫邪。”岳维低声呢喃,他记得陶杨的id全是抄的,抄天抄地抄古抄今。比如企鹅大号昵称青莲,就是抄的李太白,他出国前,两人都建了王者联盟的账号,不过岳维几乎不上,他只看过一眼。
陶杨那时的游戏id叫干将。干将莫邪,岳维觉得自个儿魔怔了,或许是因为晚上吃的那啥,不太卫生,影响了他的判断力。想起那油腻腻的红油,岳维立刻摔下平板,冲进了洗手间。
徐砾阳看了一会儿,许冉他们都夜间动物,打算直播到凌晨,许冉哭着抱怨:“赶不完时间了。”徐砾阳幸灾乐祸:“加油。”说罢关掉直播,退出yy,摔进软绵绵的被窝里,和许冉他们说好明下午开练。
胖熊杯王者联盟战队赛,由于国民老公鼎力支持,并且他本人也决定参赛,成为电子竞技界的新一桩盛事,各大游戏论坛期刊杂志纷纷报道,贴吧应景也搞了个各吧置顶,被某三玩家一顿槽。
比如某三职业不平衡,新爹爆炸,还想学人举办公平的比赛。不能好好玩角色扮演吗。
岳维翻腾的胃终于平静下来,他上楼时已经凌晨了。岳维一时心血来潮,打开客房的门,开了床头暖灯,在温暖的灯光下细细打量徐砾阳的眉眼。那么像,像陶杨,像珍藏在记忆深处的陶杨。
唯独不像镁光灯下,亲切的笑着的大明星。岳维回来之后,陶杨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影帝,他固执地收购影视公司,固执地把阅微办大,固执地不去融入陶杨的生活。而陶杨,真如岳家父母所言,不再认识他。
岳维不愿意用忘记这个字眼,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离开太久,陶杨不认识了。如果他们再见面,会像老朋友一样聊起过去的事么,答案是否定的。陶杨和他,说不上多亲密的关系。
他不过陶杨的弟弟之一,在陶宇为主场的世界里,他做着他的陪衬,做一个被忽视的小弟。尽管岳维少年成才,是各大家族中的佼佼者,陶杨的目光却始终不在他身上停留。
岳维打小沉默,父母常年不在身边,他甚至有过孤僻忧郁的时候,虽然后来好了,但从此养成事事不浮于面的性格,有人说他这样的个性实在适合尔虞我诈的商场。岳家父母也认为因祸得福。
每个孤僻的人心里都圈养着一些事,一些人。岳维心底围了一片绿草茵茵,陶杨骑在马上,阳光灿烂,笑靥嫣然。直到岳维不再在意孤独与否,不再疑心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心,不再考虑除了利益之外的人情。
陶杨也成为镁光灯下的大明星。加上他的家世,想要见见这位影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砾阳做了个梦,梦里杯盏往来觥筹交错,是他小时候的事,一场宴会。他想喝酒,别家的大人都不让孩子饮酒,陶家父母毫不在意,陶杨偷偷抱住红酒瓶子,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有个比他小点的孩子,瞧见他半瓶见了底,睁大眼睛一板一眼的说:“别喝了,你要醉了。”陶杨摇晃酒瓶:“红的,不醉人。”那小孩儿不信他,撇嘴道:“你脸都红了,还不是醉了么?”
“我没有!”陶杨争辩,酒壮人胆,说话的分贝大了不少,那孩子被他吓住,眼圈稍红,陶杨说:“你怎么像小姑娘,还红眼睛,哦不,像兔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杨只看见他一双微红的眼睛,他伸出手,作势要将小孩儿拉进些,他揪住他的袖子,呢喃:“你站近点,我怎么看不见你?”那孩子说:“你骗人,我们站得这么近,我看得清你。”
陶杨摇晃脑袋,眼前愈加模样,连眼睛也看不清了,他急声说:“真的,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徐砾阳猛然睁开眼,他正紧紧拉着岳维的手,岳维立在床前,手被徐砾阳揪住,身子稍稍放低了,他眯了眯眼睛,低声说:“岳维。”
徐砾阳:“......”见到鬼一样,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甩开岳维的手,讪笑:“岳总,瞧你大半夜的,夜袭啊?”手心出了一层汗,湿漉漉的,岳维蹭到徐砾阳手板心的汗水,他摸出怀中手巾擦拭干净。
然后把手帕丢到徐砾阳脸上:“洗干净,消三次毒。”
徐砾阳眼前一黑:“......”
岳维走后,徐砾阳把手帕丢到地上,呸呸道:“垃圾玩意儿,还消三次毒,劳资放毒毒死丫。”说罢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岳维睡不着,坐在卧室自带的露台里,遥远的天际偶尔能看见两三颗星子。
飞机灯光闪烁,从天那边划过去,一束束斑斓光线拔地而起,城市在寂寞中喧嚣不停。岳维端起身旁的酒杯,把红酒倒进去,一饮而尽。哦对了,酒杯里有冰块,岳维喜欢喝冰的,秋风吹着冷,酒喝着更冷。
于是在露台上吹了一整晚秋风,喝了一整晚冷酒的岳总,发烧了。
徐砾阳起床时,岳维缩在躺椅中,脸色通红。徐砾阳下楼想吃早饭,想起家中冰箱还没买补给,他和岳维的早餐都在岳家旗下的酒店吃的。按理说,这会儿岳维应该来叫他了。
徐砾阳纳闷儿,这岳维又作什么妖。他坐在客厅里,保镖已经撤了,徐砾阳心想可能还在睡,想罢开始看电视,极为自恋的看着他以前演的剧。等了一阵,实在是饿了,摸出岳维包里的零钱,默念道给你带小笼包。
然后嗖地钻出别墅,直奔公交车站。城南别墅在富人区,周围没什么小店小摊小贩,连人也不多。他带上手机,等回来进不了园区大门时好给岳维打电话。徐砾阳生平吃小笼包的次数十根指头都数的过来。
他随便找了家看起来生意好的早餐店,大马金刀一坐,说:“来十个肉包!”店员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外带请到窗口排队。”徐砾阳抬眼,瞧见一个男人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店员解释道:“他是在店里吃的。”
徐砾阳连连哦几声,环视一圈,找到窗口和后面一列长队,点点头:“谢谢。”说罢对男人说:“不好意思。”那憨厚的男人摇摇脑袋:“没事。”徐砾阳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正好发现男人也在打量他,两人都尴尬了,呵呵一笑。徐砾阳赶紧去排长队。
话说这边厢岳维发烧发得头晕脑胀,躺在椅子里,双眼迷蒙看着外面。司机在门口等不到岳维的电话,又看见老板身边的徐砾阳鬼鬼祟祟跑出大门,他意识到不对,离开给付均打了通电话:“姓徐的的小子跑了!到现在都没联系上岳总。”
付均整个人都不好了,火急火燎跑进岳维家,他有备用钥匙,啪嗒打开岳维卧室的门,看到他家老板宿醉还发烧,而徐砾阳偷偷跑了,咬牙切齿在心底把徐砾阳连带他八辈祖宗通通骂了一遍。
而还在排着遥遥无期的长队的徐砾阳,猛地打了声喷嚏,他小幅度的揉揉鼻子,心道这特么还要等多久。
付均拉开露台的玻璃门,一眼看见大老板不安分地睡着了。嘴巴里还咕噜喊着陶杨,付均有些难过,作为兄弟来讲,他都替岳维不值,这比暗恋陶杨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敢吭一声,成了名符其实的钻石王老五。
他和司机商量好,两人一个抬脑袋,一个提脚,把岳维弄上车。风驰电掣赶往岳家的私人医院。医生道:“岳总身体底子好,没事,放心。”
岳维打了针吃了药,人好多了。付均给他端杯热水,道:“您一直在叫陶杨。”岳维没动静,只端起水杯,咽了一口。
“还有一件事。”付均斟酌半晌,还是面无表情的说:“司机说他看到徐砾阳跑了。”
岳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