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无双记》红*T

4、温柔是你

　　灵素儿哭得伤心，听见有人温柔地拍拍她的头，道：“快起来，不要冻坏了。”
　　她爬起来，朦胧的泪眼迎上一双温柔和善的眸子，她认出了那眼神中的善意，心头一热，忽然所有委屈尽上心头。她哽咽着叫了一声：“卫大哥。”更多的眼泪便倾眶而出。好似他是亲人一样。
　　卫一也不劝慰，只是轻轻为她拂去肩头和发际的雪，然后取出手帕，为她擦泪。终于灵素儿破涕为笑：“卫大哥，谢谢你。你真好。”
　　卫一道：“来，走一走。顺便告诉我那个混小子的事。”他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并且走动也免得她冷。
　　两人信步向林中走去。灵素儿一路讲她和何非的相识。原来半年前，何非受伤，灵素儿恰好遇到，她救了他。何非少年英俊，他又活泼，常常逗她。灵素儿一直在医谷，从未在江湖走动，几曾见过这样出色的男子，，医谷中又没有同龄伙伴，她一向都是寂寞的。一颗少女心，当然就此因他而启。后来他继续去闯荡江湖。而她思念他，就跑出来找他。听说了“天下武会”，她便决定暗中助他成功。可是没想到，一片真心，竟然……
　　灵素儿心中暗恋何非那么久，却从来没有人可以倾诉。两位师傅都潜心医道研究，哪里能体会少女的心事。今日，她不知不觉中竟将所有情怀尽数说给这个温柔和善的人听，而他没有一丝不耐烦，他的眼神一直望着她，显出关心和宽容。那眼神鼓励着她，好象在说：我很愿意听你说话，我很关心你的感觉。从未有人这样关注过她，灵素儿的心里无限舒服。把心事全部说出来后，她忽然感觉所有的委屈全部消失，心头一片开朗。
　　灵素儿感激地说：“卫大哥，你真好，肯听我说这么多话。”
　　卫一给她一个温暖的笑，说：“你也很好。像你这么善良，没有心机的人太少了。”
　　灵素儿摇摇头道：“不要笑话我了。我知道我傻。这下当众丢了脸了，也死了心。我要回医谷。卫大哥，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
　　卫一却笑了：“傻丫头，要回也不是现在。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毒圣的弟子，身上又带着血满子这样的名贵药材。必定有人会对你不利。等大会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灵素儿的大眼睛又闪出倔强的火花，她不屑地扬头道：“我又不是小绵羊，任人宰割。你来摸我的衣服。”她举起一只胳膊。
　　卫一只得伸手摸去，一触之下，指尖如遭火燎。他立即收回，再看指尖居然有烫伤的痕迹。
　　灵素儿见他中了计，捧腹哈哈笑道：“如何，厉害吧？我的衣服上有赤蝎粉。”
　　卫一哭笑不得：“真是小孩子气。如果人家真要害你，发暗器，用刀剑尽都可以，何用接触你的衣服。”
　　他的话却没难住灵素儿，她一脸精灵古怪的神情，道：“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卫一这才感觉身上有些发痒，似乎越来越痒，他知道着了道，奇道：“你怎样给我下的药？”
　　灵素儿先递给他解药，方解释道：“刚才让你被赤蝎粉烫到，身上的真气自然放松，我便借风力撒了药粉在你身上。”
　　卫一想想，也不觉佩服她下毒的手段高明，当真令人防不胜防，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灵素儿倒奇怪了：“你笑什么？难道是我给错解药了？把‘狂笑半步颠’给了你？”
　　卫一道：“你的毒药太好玩了。”
　　灵素儿瞪着眼睛盯住他，研究了半天，忽然长叹一口气，道：“从来没人敢说毒圣的毒药好玩。所有人都怕我，何大哥自见过我用药后，便不再接近我了。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他怕我的毒药。我不怪他。”
　　她又道：“你若怕我，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假装不在意，却从此不再理我。那样我心里会难过。”
　　卫一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望住她，问道：“为什么要怕你？毒药并不比刀剑更危险。”
　　灵素儿的两眼发亮，道：“哎呀！你这话和师傅说得一模一样。师傅总说，再毒的药也可以解。而刀剑无眼，如果一剑抹掉了脖子，再高明的大夫也没法子缝回去。”

　　二人且说且走，不一会儿已经登上长满青松的山岗。一番深谈，灵素儿心中已经豁然开朗，她抬头望去。晚霞是一种美丽的淡红色，从对面的山岭后渲染满天。蜀中雨水丰沛，山中更是常年云雾缭绕，怎比这东北关外，晴空万里，便是平平常常的红霞也有那开阔无边的气象。
　　灵素儿正觉神清气爽之际，忽然看见岗下林中走来一人，正是何非。然后便见另一人奔来，却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身着紫衣，宛如仙子。二人迎在一处，执手而言，蓝衫紫衣衬着白雪，真真一对璧人。
　　这一刻，灵素儿才明白，那漫天红霞原不是为她灿烂。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对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我这样一个丑丫头，又怎么可能跟她比？他肯定从最开始起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的所有自作多情的举动，我千里赶来为他助阵，都不过是白白让自己成了笑话。难怪他会那样生气，我对他的心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看到我肯定是觉得我莫名其妙，却来败坏他的名誉……我……我……太傻了……
　　她心中比刚才更加难受，这样的难受无以名状，只觉胸中憋闷，却无法诉诸眼泪。
　　眼睁睁看着岗下二人离开，灵素儿转头对卫一苦笑道：“我真是个傻瓜。他们多般配。”
　　卫一的表情古怪，似在思考什么事情，他什么也没说，便带着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