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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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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空气中还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一声鸡鸣,将万物生灵从夜的沉眠中唤醒。每逢大年初一,家家户户便会在开门的时候,点燃爆竹,期盼新的一年大吉大利。满街的碎红如凤凰花开一般,在半空中飘洒成舞,美若云锦。
对豫章郡而言,这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投贺名帖、走访家门,向亲戚朋友拜年。
当然,唯独白家除外。
白根原本不是豫章人士,也没见过谁去他家做客,镇子里的人都以为白根是糟了劫难,逃亡至此,没有人过多追问。
此刻在白幽房中,正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这般惊天巨啸,自然是出自石木的手笔。如此大的呼噜声也没能吵醒白幽,可想而知他睡的有多沉。
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白幽耳旁响起。
“臭小子,醒醒。”
“Mm...谁,谁在喊我?”白幽微微张眼,只觉倦意未消,打了一个转身,又继续睡去。
“醒醒,快醒醒。”
伴着轻微的摇晃,白幽终于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皮,朝前一看。
“老,老爹!”
“什么__!!老爹!”
白幽整个人都跳将起来,向后一躲,蜷缩在墙边一角,叫道:“大清早的,老爹跑我房间来干什么?”
白根缓缓站起身,自顾自的往门口走,他于门槛前停下脚步,负手说道,“老子可能要出门几天,你替我去买些干粮,斗笠、蓑衣、还有草鞋。”
“咦?老爹向来不出远门,这次是要去哪里?”
“少废话,趁着店家还没关门,赶紧去办。等到了中午各家都在准备年饭,东西很难买的齐全。”
虽没看见父亲面容表情,但白幽清楚的感觉到,十数年来,父亲头一次这般严肃。
白幽应了一声,穿好衣服,正打算叫醒石木,只听父亲喊道:“你一人去即可,不必喊石木,让他睡吧。”
“噢!”,白幽点了点头。
他巴不得撇开石木,每次出去玩,那家伙光顾着吃,八匹马都拉不动。少了他,还落得个轻松自在,不知多省事。
离开家门,白幽穿过几个小巷口,此时集市上多是一些年长的妇人出门买菜,白幽虽满腹经纶,但对这些‘奇形怪状’的食材却难分辨的清楚,往常都是父亲做饭,他也从未过问,自己倒下过一次厨,结果却惨不忍睹,这是后话,暂且不论。
绕过喧闹的菜场,这些杂货铺子恰好开在滕王阁的附近,白幽替父亲买好东西,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熟识的身影,周遭人声鼎沸,甚为热闹。
走上前去,白幽喊道:“喂,张兄!”
张乾生惊觉,回了一礼,道:“白兄,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白幽道:“你不是说今日黄昏时分大家才会聚在一块?怎的一大清早,就跟马蜂似的围在一堆。咋了,天上掉钱了?”
张乾生道:“要真是掉钱倒也还好,白兄你来的晚,可能有所不知。今儿个天还未亮,不知是谁在滕王阁前立了一块木牌,木牌上附有诗词一首,你且随我来看。”
张乾生领着白幽穿过拥挤的人群,只见这块木牌呈四方形,以红漆涂抹,木牌末端有一根粗绳,系于一颗歪脖子的树干。木牌之上,端端正正的写了两排秀丽的文字:
古来巾帼征沙场,
谁言圣贤是儿郎?
披袍擐甲落敌首,
留名青史万民扬。
“好,写的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白幽情不自禁,脱口道。
众人皆以诧异的目光看向白幽。
张乾生扯了扯白幽衣袖,小声道:“白兄”。
白幽当下回神,面对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尴尬良久,随后缓缓说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自上古时代始,有娥皇女英襄助舜帝治水患,疏河道,才有太平盛世。战国时代,齐宣王立钟无艳为后,得王后辅佐,齐国得以成为诸侯国中的霸主。历史上从来不缺有才识的女子,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是一群迂腐书生的愚见罢了。”
“如今天下动荡不安,各州郡县频繁用兵,你争我夺,多嗔多杀。好在我们豫章郡非是兵家用武之地,否则必定在劫难逃。值此境地,我们仍不可忘却国家危难,朝廷兴衰。此女子能够居安思危,忧国忧民,我辈男子尚且不如,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她的长短呢?还请诸位深思。”
张乾生仔细听闻,过了半晌,赞同道:“不错,白兄说的极是,我等皆饱读诗书,更应该以国家兴亡为己任,为国家排忧解难。”
“是是是,白兄说的在理。”
“没错,我也同意白兄的见解。”
随后,底下响起一片附和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