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牧草场》一点香

4、第 4 章

　　米央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不对，怎么说米雪也是外婆的外孙女，他们疼米雪是应当的。她的嫉妒实在说不过去。但一方有个清晰的声音又告诉她，不是这样，他们的行为就是偏心就是欺骗，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外孙女和一个除了两老什么都没有的外孙女，他们明明更喜欢那个什么都有的。

　　瞧，要对一个人一件事起疑真的很容易。讨厌一个人也是这么简单。

　　米央承认自己变得有些古怪。她膈应她用心感激过的人用不纯粹的目的来对待她，就像她膈应朋友拿身体健康骗她的钱一样，有一次，就无法再用过去的心情来看当初的那人那事。

　　米央哭了没多久，手机响了。她没接，因为她知道会是谁打来的。她把身上还剩下的钱拿一千从门下的缝里塞进去。然后把皮箱扔进空间，踏上了返回海城的路。

　　手机响个不停，把手机调成静音，她两眼出神的望着玻璃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从此，就这样吧，一个人不痛不痒不妨碍他人的活着……

　　远方的路有多远，是否是一片安乐的土地，她不知道。脖子上让她呼吸不畅的东西没有了，足够成为她远行的理由。海城的海或许没有温暖，不会引人心伤就好。

　　又是晚上到达，呼吸的空气是咸湿的。米央坐上最后一班公车赶回租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子，闭眼睡觉。

　　天一亮她去了空间，看着绿草闻着清幽的空气慢慢的开始瑜伽练习。空间也许有自动进化功能，每次她进来都没有看到鸡粪，这让她更放心把这些鸡丢在空间里。

　　吃完早餐出去找工作，米央顺便在菜市场逛了逛，她盆栽的辣椒结了太多，青菜也吃不完了，烂在地上实在是浪费。海城蔬菜贵得吓人，一整个大蒜头要两块，小白菜五块钱三棵，一根黄瓜六块。真正是菜比肉贵吃不起。

　　菜市场里摆摊不划算，她又没有多少，卖完今天明天就没有。想了想，她摘了几袋子的菜到城郊的工厂区摆摊。米央很怕遇上管理治安的城管，虽然这地方有点偏，可这个城市的城管分部密度挺广的，万一点子背什么的，还真不好说。所以她还是保持警醒的东张西望。

　　“怎么卖？”几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戴着头盔好像是附近工地上的人。

　　米央自己也是打工的人，看到他们有一股亲切感。“辣椒5块钱一斤，小白菜3块钱一把，你们要哪些？”

　　几个人看着她都笑起来，“妹子，你卖这个价不亏本？别不是记错价了等会儿哭。”

　　“怎么会错，我就这点菜卖完赶着回去。”

　　“那好说，你这些给我们全部包起来，你看给个什么价合适。”

　　米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貌似她出来没有准备秤，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真够丢人。小白菜有5把15块，辣椒大概有三斤多，大蒜两大把，长葱一大把，生姜一大盘。米央掐了一个不太离谱的数，伸出四根手指。“四十！”

　　“这个数字不大好听哦！”男人嘴上笑着这么说却动作利索的掏钱，数出几张十块给米央。

　　轻轻松松做成第一比生意，米央有点不太实际的玄幻感。坐到公交车上还晕晕乎乎的。她拍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找到工作但做成了一次生意，米央心情超好。没了欲望大概很容易满足，她这样想着，回到空间里给蔬菜松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空间好像变大了一点。那群鸡跑远的时候都要看不见了。

　　给豆角黄瓜架上藤架，浇了一遍水，米央扭动了一下四肢。空气真好，真想弄一所房子天天住在里面。

　　她拿出手机翻着未接来电，看着短信上面各种骂她不孝良心狗肺白眼狼等等的词句，关上手机从牙缝里嗤了一声。这些人啊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看样子她得重新办张手机卡了！

　　坐在草地上摇了摇两只脚，米央摘了几朵花放在鼻端轻嗅。要是这里能上网就好了，到时候在空间里面放张桌子，一边喝喝茶一边玩电脑，这日子没有再完美了。

　　把丢远的手机拿回来，开锁第一眼看到满格的手机信号，米央乐得翘弯了嘴角，赶紧出空间拿钱包数了数，总共不到五百块，买电脑还差一大截。看来得找个固定的事情做做。

　　晚上又去了一次网吧，拿笔记本记了一些信息和号码，次日一早打电话预约面试时间。做收银员，一个月只有四天假和网上发布的双休信息不符，她又白跑了一趟。回到租房，米央累得不想动，大城市里最烦的就是坐车，来去一次最少两个小时。

　　连续奔走了两天，她又兼职了一份赶工打包的工作。一个包挣几毛钱，晚上处理收线、擦污、装包，她一个人能做200个左右。就是每天忙到凌晨两三点，有点累人。不过，她在时间上安排得过来，做得还算游刃有余。

　　这个活做了12天，米央一共拿了1500。眼见着又要到月底，她在想着是不是该退掉房子找个风景不错的乡村去过她理想中的僻静生活。不过这样的话，家教那里就不好交代了，她挺喜欢那几个孩子的。

　　摇了摇脑袋，她这种人不适合做计划，走一天过一天，哪天烦了这里再跑路。目前为止，她对海城还有点喜欢，就维持这样打酱油的日子好了。

　　空间里的鸡最近有些过份讨嫌，她偶尔在里面睡着的时候，有只鸡居然在她身上拉屎。发现的第一时间，米央恨不得直接把它们给生吃了。不过这么多鸡她也吃不完，就琢磨着找个地方把它们弄出去卖掉。

　　这样怎么弄出去，怎么让别人不起疑的拿出去卖成了一个大难题。米央对着那群让她牙痒痒的鸡，费了好些脑细胞。现在的城市里太多的眼睛，她可不敢玩凭空消失的戏码，万一成为灵异事件的女主角那就不好玩了。

　　费神啊，以后不能为图新鲜乱养动物了。

　　日子晃晃悠悠过了两个多月，暑假到了，米央家教工作正式宣告结束。同几个孩子道了别，她是彻底的成了一大闲人。陆陆续续家教、兼职、卖菜所得的钱，已经有了快四千。够她找个乡下小镇避世一段日子了。说干就干，她买了三日后去凤紫江南小村镇的火车票。

　　还余下的这两天去海城的海边望海，买了一点海产品存入空间中。和一些照顾过她的朋友道过别后，米央提着空荡荡的行李箱走上旅途。

　　硬座一开始拥挤得厉害，她的钱大部分放在空间里，倒不担心有扒手。到点的时候，运气不太好正巧碰上下大雨，淋得她的衣服头发全湿了。载客的小哥拼命的吆喝，凌晨守在雨里就为了多挣几分收入，可在这个站下车的人并不多，加上米央一起他才招到两个客人。另一个人是外地的商人，不像米央的沉默他很健谈，一路和司机小哥说着各地的物产和风土人情。米央很钦佩他们，怎么就拥有那么多的话题。换她一句“不知道”，“呵呵”，就什么都没有了。

　　简单的在这个县城的小旅馆过了一夜，一早坐去凤紫的公交车，随意停在一处荷叶茂盛的池塘边。

　　“呼，不是我奶奶回来了噢！”

　　寻着声音米央看到了一张失望的小脸。说话的小男孩身边有一个戴大草帽提水桶穿着人字拖的男人。

　　“小叔，你认识这个姐姐吗，为什么一直看着她？”

　　米央望过去，看男人尴尬的抓了抓头。

　　“星星，我们该回家了！”

　　叫星星的男孩坐在站牌前晃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吸着鼻子跟男人讲条件：“太阳好晒，我想吃冷饮，不然我跟爸爸说是你想去水沟里洗澡的。”

　　米央这才注意他们的头发还在淌水，估计是刚从水里爬起来。

　　男人似乎僵硬了一下嘴角，看着星星的眼神充满了冰晶的味道。不过，停雨后太阳确实有点毒辣，还没到中午就感觉烧灼得厉害。米央伸手遮了下阳光，向着最近敞开大门的住户家里走去。

　　在她的身后小男孩踢着男人的脚。

　　“笨小叔，还要我扯谎！”

　　男人一只手把男孩从地上拧了起来扛到肩膀上，一路向着前方有炊烟的人家走，神情愉悦的说：“你奶奶迷信，我不信。就你小叔还要靠算命找媳妇儿，谁听谁觉得荒唐。”

　　男孩儿舞动四肢，好不活泼。嘴里大声嚷嚷着：“骗人！小叔你再不找阿姨，以后就生不出我这样的乖宝宝了！奶奶说的，啊！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