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怪》浮觞

25、谈判

　　夜里，被大火焚烧过的地界一片寂静，风无声，云遮月，鸟兽绝迹。
　　盗天下携了别见黄花落一同出现在秋赦之地。
　　两人精气凝神，等待相约之人。
　　“你来了。”阴影处，有人出声。盗天下与别见黄花落寻声望去，只见一道包裹得严实的身影走了出来，立在两人稍远处。
　　是秋赦之地的幸存者。
　　空气中飘散过来一股膏药的气味。
　　别见黄花落向前一步，挡在了盗天下身前。
　　“你是？”盗天下开口。
　　“我是安临儿。”
　　那人裹在布料里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咬字清晰，字字掷地有声。
　　“盗弟，好久不见。”
　　一声盗弟，唤起了盗天下的回忆，脑海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少年时期的友人，也只有那人会用盗弟来称呼他。
　　盗天下抢步向前。
　　“别过来！”安临儿立起一掌，阻止盗天下的接近。
　　“我患病了，你最好别离我太近。”
　　盗天下停下了脚步。之前看秋赦之地名册时就看到了安临儿的名字，以为是同名同姓，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昔日的友人。
　　秋赦之地的疫病极为恐怖，传染性极强，致死率也极高，几乎不存在治愈的可能性。世人视秋赦之地的疫病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身患此病的人更是了解该病的凶恶，又怎么会让故友接近自己。
　　盗天下心中悲恸。
　　“我的时间不多了，盗天下。”安临儿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盗天下，我要你找出纵火之人，还秋赦之地百姓一个公道。”
　　“安临儿……”
　　“我没有见到纵火之人的脸，但我看到了他的离开时的背影，他的肩膀上装饰有鸟类的羽毛。而且他身上有异香。盗天下，把那人找出来，给秋赦之地的百姓一个说法。”
　　安临儿停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决心。
　　“盗天下，你只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如果我没见到凶手，我会把疫病传播出去，让整个妖市成为第二个秋赦之地。”
　　盗天下皱起了眉头，但安临儿并没有顾及他的感受，而是作了个逐客的手势。
　　“你的时间不多，抓紧时间吧。”
　　盗天下握紧了拳头。
　　“线索太少了。”别见黄花落忽然开口，“只有这两个线索，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出凶手，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那是你的事情。”安临儿心意已决，不欲多说，“我只要凶手。”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过了许久，盗天下才开口。
　　“从那场火灾中幸存下来的只有你一个吗？”
　　“不止，”安临儿说，“如果你们没找到凶手，就算我死了，还会有其他人把疫病散播出去。你们走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不管你几个意思，都与我无关。离开吧。”
　　盗天下还欲说话，别见黄花落扯了扯他的衣袖，阻止了他。
　　“那么，告辞。”别见黄花落点了下头，率先转身离开。
　　“……保重。”盗天下叹了口气，道了声保重，跟上别见黄花落，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秋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