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125、东卿

　　焦氏出了房门，舒了口气，在院子里就听见后面几声孩子的哭声，冬日里还能听见，可见这孩子叫的厉害，焦氏有些奇怪，他刚才出门的时候孩子正睡着，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哭上了？
　　焦氏加快了步子往后院范如均的屋子去，走了一半儿迎面看着凤喜跑了过来。
　　“太老爷，那些官家公子吵着要见小姐，老爷们快要应付不了了，老爷让我来请您！”凤喜气喘吁吁的道。
　　“他们来做什么？昨日管事们不是送了贺礼来？”焦氏问道。
　　“说是来看孩子，可瞧了两眼小小姐，便找了各种引子要见小姐。”凤喜跟着焦氏，边走边道。
　　“要见小桃？见她做什么？”焦氏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凤喜。
　　“昨日官家小姐、管事们便说要见小姐，说是陪着男眷们奉旨前来，总要写些好文章回去，但是不便打扰诸位将军，只有小姐正在养伤，不在任上，所以想见小姐，让小姐给讲讲战场上的事儿！昨天夫人在外面就给拦下了，今日公子们又来了……老爷们又不好撵人，只能在外室和他们缠着，吵得小小姐睡不安稳，刚才便开始哭了。”凤喜气呼呼地说。
　　“恐怕是在蓝儿的院子那里吃了鳖吧？”焦氏皱皱眉头。
　　“公子们说了，说了姑爷一通坏话！说是姑爷作势拿乔，不让他们进去看小姐。”凤喜直替铁蓝委屈。
　　自打小桃被掳走之后，众人便以小桃伤势过重养伤为由，派家将日夜守着，不见外人，公子们自然不知道小桃并不在府内。
　　“哼！林公子的前车之鉴他们都忘了么？”焦氏不齿道。
　　“看公子们的意思倒和林公子不是一个心思，只是想见见小姐，但对姑爷的言辞……”凤喜顿了顿，“他们分明是嫉妒姑爷！才诋毁姑爷！”
　　“哦？！~此话怎讲啊？”焦氏瞧着一向较为沉稳的凤喜也开始愤愤不平，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秋哥儿去厨房打听到了好多消息！那些公子们好像是知道不用和亲了，便开始在身边的大人们里边找‘良人’！官家公子好攀比，个个都想要个才貌双全，家世相当的，这也本没什么，可那林公子平日里是公子里面跋扈惯了的，这次栽在小姐、姑爷手中，公子们也是看笑话的，只是平日慑于丞相大人罢了，所以想在这上面和林公子争长短的倒也有几位，还有几位公子就是想瞧个热闹，咱们小姐的名声在闺阁里还是有几分流传的……可他们个个瞧不起姑爷，被夫人派的家将拦下之后，硬说是姑爷不贤良、善妒！”
　　“个个以为以自己的家世背景可以取蓝儿而代之？”焦氏了然的说道。
　　“是！太老爷明察，姑爷是个顶好的人！”凤喜忙道，焦氏在京城宅子里时便整日的吃斋念佛，各门去请安，也只是淡淡的，看不出喜好。凤喜紧怕焦氏也和外人一样瞧低了铁蓝。
　　“不用为蓝儿说好话了，蓝儿的品性我是看在眼里的，心里有分寸。那些官家公子们行事如此鲁莽，可见家教一般，母辈在朝堂上也必不过尔尔。便是皇亲，咱们萧家也不一定会结，何况是他们几个庸脂俗粉？”焦氏名言。焦氏素来不喜攀附权贵之子，此时更恨。
　　“太老爷圣明！”凤喜脸上一喜。
　　二人进了房门，就见外室里莺声燕语，萧家每个老爷身边都缠着个妙龄的公子。
　　萧家老爷们见是焦氏进来，个个如看到救星一般，甩脱了身边的公子，上前给焦氏请安。
　　“何故如此吵闹？如均还在月子里，若是惊了风该当如何？孩子在里面哭，怎么也没人去看看？！”焦氏板起脸怒道，奇的是焦氏方才说完，屋里的孩子竟停了哭声。
　　几个公子前几日才瞧了焦氏发威，自不敢多言，纷纷请了安便要退下。反正已向萧家的老爷们做了暗示，公子们还是自信自己的家世样貌的。
　　萧家的老爷们见焦氏如此说，立刻心领神会的进了内室去看孩子。
　　焦氏脸上不露笑容的看着公子们走了，便也掀帘子进了内室。只见东卿正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到了范如均身边，小红正收拾了碗筷。二人给焦氏请了安便要走，范如均半靠在床上想拦。
　　“若是喜欢孩子，就多呆片刻，不用总躲着我，我当年不同意你进萧家的门儿，可现如今你既进了萧家的门儿便是萧家的郎官，不用扭捏着做派。回京便给你和红儿脱了伎籍，上我萧家的家谱。红儿的课业不能耽误了，大户人家的公子不能像刚才那几个蓬门小户的庸脂俗粉一样，你们几个都是家学的正经公子，从今往后便由你们教导着。”焦氏吩咐几个姑爷道。
　　“爹爹放心！”几个萧家的老爷见焦氏这是容了东卿父子，心里也为东卿高兴，范如均私底下和他们说过东卿品性，一个娼门男子能为了一个女人守了十多年，他们也是钦佩的。
　　“红儿的品性是好的，你们几个可不要教坏了！”焦氏笑着说道。
　　“多谢太老爷！”东卿见焦氏放软了话，忙拉着红儿行礼。
　　“还不改口叫爹爹？莫不是嫌我没给改口的红包？这就给你们补上。”焦氏从袖袋里拿出副镯子来，亲自套在了东卿的腕子上，“这是当年给叶儿娶亲准备的，是我耽误了你们，还请你看在叶儿的面儿上，心里不要怨恨我……”
　　“爹爹！……”东卿眼里一热，泪水便划了下来。焦氏上前搂着他，二人哭做了一团。
　　最后还是几个萧家老爷给劝了开，如今这屋里的除了范如均父女，便都是孤儿寡夫了。晨儿欢喜的拉着红儿，也脱了手上一只镯子套到了叶惊红的手上。
　　萧原被焦氏痛责一番，心里气恼，卯足了劲儿准备大干一场，好在焦氏面前夺回面子。以致这次萧原用兵强硬许多，倒得了鲁奇的几次赞赏。
　　宁王一行进了珠州地界儿，守在外围的将士本是请命护卫，但被宁王留下接应粮食。云扬在一旁冷眼旁观，从出了城她便如哑了一般。
　　外围将士原本疑惑，可接了凌云关来的粮草，押着粮草不过走了百余里，就见珠州境内是路有饿殍，饥民无数。
　　宁王越走越是惊心，连派了八百里加急。
　　“我知衍云缺粮，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宁王一众贡献了自己最后三天的口粮之后，只能原地等援兵。
　　“……”云扬张口欲言，可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这便是你母王发兵的原因么？无粮便去抢，果真是强盗！”
　　“你没在衍云生活过，怎知衍云百姓的艰辛？”云扬怒道。
　　“十年前纱灵便协商与衍云通商，是你衍云小人之心执意不肯，今日如此怨得了谁？！”宁王冷哼道。
　　“你纱灵不也是狼子野心！”云扬争辩。
　　“哼！弱肉强食，做了纱灵的降国，总比百姓活活饿死的好！”
　　“……”云扬哑口无言。
　　“你早就知道云追不在珠州？”宁王咄咄紧逼。
　　“我断了她一条生路，总不能绝了她另一条生路。”
　　“另一条也未必不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