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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劫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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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龙女告辞,月执子又嘱梨落去办两事儿:一使梨落寻到伯文,着其回门。即便不欲牵连于他让他过多参与与天帝的纷争,但伯文到底身份尴尬,仍得使他有所警觉。
二使梨落暗地里挑选百名优秀的内门弟子,加强淸宗巡守。依所知来测,天帝应是欲待四物聚齐被带至玄龙山稳固魔界封印后,暗中出手夺取四物,再将失物的罪责推至伯弈身上,掩堵住悠悠众口。
四物一旦到手,天帝便可立即调遣驻于玄龙山的金甲军,将伯弈拿下,不但可免去与自己的冲突,更使自己失了援救伯弈的先机。@无限好文在晋江。
此事逐渐清晰,月执子却仍有些心神不宁,有一事他始终未曾想通,极渊贵为天帝之尊,仙法亦算当下仙界至强,即便没有四物的神力,也难有人及。
那么,他对神力过分的追求和渴望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没有时间多思,月执子清冷的目光里起了一些锋锐之气。他抬手召来驾云,无论天帝有何图谋,他都不能坐以待毙。
除了龙女,曾投他麾下者谁能为助,他必得亲去逐一试探。
眼睛有些微微的润湿,身体仿佛有被烈火灼烧过的痛楚,又仿佛有被无数怪物撕裂的破碎。耳畔有人在轻声地低唤,那声音自击着她的心房,不断地撩拨着她的心,多么好听的声音啊。
在那越发急促的呼唤声中,无忧悠悠地睁开了眼,头顶是轻薄的纱帐,身边是背光立着的三人,两高一矮。
虽然看不清楚,但此时无忧的眼里只有一人、唯有一人,那白衣玉颜身姿挺拔的男子,带着深深的倦意,深邃的凤目里泛着红色的血丝,好看的双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从不染尘的仙衣染了不少的灰迹。
师父是怎么了,莫非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儿?
难得见到伯弈狼狈而不修边幅的模样,无忧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想到的几句打趣的话卡在嗓里,却发不出音来。
无忧皱紧了眉,是嗓子受伤了吗?她看着疲惫不堪的师父,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紧皱的破坏美感的眉头,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是她却抬不起手,莫非连手脚也受伤了?
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站在床边的三人全然没有发现她已醒转。
三人间的气氛仍然沉重而冷凝,胖呼呼的包子仰头对伯弈道:“她已失息了五日,虽然很难接受,但寻物之事也耽搁不得,不如暂将她留在此处,托人看顾起来,待所办之事一完,再来将她接出?”
无忧心惊,失息?她明明醒了呀,为何包子却如此说?@晋江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见伯弈和赫连钰不答话,包子继续道:“若是担心她一人在此的安慰,可以术法布下结界。此地十分僻静,应当没有危险。”
赫连钰抬眼看着伯弈,伯弈摇了摇头,淡然开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丢下她了。我已查过,她魂魄仍在体内,应是身体受的伤害太大,所以一直不肯醒来。”
不肯醒来?没有啊师父,有你在身边我怎会不肯醒来?无忧想要说出的话始终说不出来,她越发的恐惧,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包子讥问道:“若她一直不肯醒呢?莫非要一直在此逗留?”
包子何时变得这样的心硬,说出的话冷淡得使人心寒。
赫连钰哑着嗓子开口道:“此事都怨我。一来我不该因私心引你们涉险;二来当时我若不因困倦睡去,必然就不会任无忧姑娘乱跑,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赫连钰说的都是什么啊,当时出现的手骨,她过激的反应和出手拉他的一把,莫非赫连钰都没看见没听见没感觉吗,竟然是睡着了?
怎么可能睡着了,赫连钰说谎了吗,可他为何要说谎?
无忧着急地看着他,几日前还朗如星辰的男子已然消瘦了许多,可是因自己而内疚,看他的表情倒的确不像说谎啊。
无忧的心越发的紊乱起来。伯弈冷眼看着包子:“你勿需催我,也不用担心,所负之事我绝不会忘,天帝那里也自然会给个交代。”
伯弈说完不再理他,转头对赫连钰道:“事有因果,本也怨不得你一人,她若命有此劫如何也躲不过。如果之说毫无意义,对已然发生的事全然无所裨益。现下我只想一人静待一会儿,你们先请出去吧。”
包子和赫连钰一走,屋里就剩下了师徒二人。无忧躺在床上,咬住丰润的唇瓣,虚弱地瞪大双眼,听着几上时沙的点滴流动,无力地望着伯弈的背影。
伯弈静立在窗前,并未转身。那日,他先是在空旷中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后又听到了二兽打斗的声音,第一个念头便是“包子”来了,为了印证心里的疑惑,他匆匆离了无忧和赫连钰而去。
本以为不会耗时太久,谁料他循声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二兽相斗的地方。至到听了无忧的尖叫,才慌神地急急返回。
回到来处,只见赫连钰一人侧卧地上酣然沉睡,无忧却不见了踪影。
他叫醒赫连钰一番问询,赫连钰却一点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无忧何时走的,又遭遇了何事?
伯弈无奈放出五识去查,也查不到无忧的丝毫气息,之后,他惊慌失措如无头的苍蝇般寻了一夜,直至天明时,方才看到精疲力尽的小红龙驮负着伤痕累累形状惨烈的无忧伏倒在地上,二者那时已全然地无息。@无限好文在晋江。
咚咚的敲门声划破了夜的静谧,声音自地底传出,又是谁来了?对这忽来的扰人之声,伯弈并未意外,声音越发的清冷:“冥王何时讲起了虚礼?”
伴着嘿嘿的两声干笑,一个影子出现在了无忧的榻前,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依他所立位置来看,他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隔了半晌,冥王方才出言:“你可想清了之前发生的事?”伯弈缓缓转身,一脸的憔悴、一身的冷寒,他看着冥王缓缓道:“之前我一直未曾想通,但现下已然明白了。”
当他发现小红龙和无忧失了气息,他心若刀绞,使出了探魂术,将自己的魂识放入了无忧的体内。
也因此发现了她的身体里竟然团集着一股黑邪的气息,联想到她早前的魔怔,方才了悟。
原来,他寻不到二兽、寻不到无忧,赫连钰安然沉睡没有发现身边的任何古怪,只因在被封印的属于魔的世界里,在踏着的半魔之地上,他们确实看不到、也遇不了魔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两个平行的却被隔离的世界无法产生交集。
但无忧,却因身带了邪气,遭遇了劫难。
见伯弈心神不宁,冥王冷哼一声:“她若真的入魔,你是否会亲手杀了她?”
伯弈摇了摇头:“不,她不会入魔,我也绝不会让她入魔?”
冥王道:“你有这样的力量?你连她的命都救不得,只能以自己的真气护住她魂魄不散,这样微小的你到底有什么自信放出这般的大话?”
冥王的话向来不中听,伯弈苦笑道:“小仙之所以如此自信,正是因为冥王。冥王既然来了,必定不是为与小仙闲扯。若冥王想要救她,她就不会是魔。无论无忧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冥王但凡有救她的法子,小仙定然会全力配合。”
冥王冷笑道:“你倒通透得很。我确然是可救她,不过此事成与不成全看你愿不愿割舍。”
无忧越听越觉恐慌,冥王的话到底何意,他要叫师父割舍什么来救自己,为何心里会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何会有想要阻止师父应承下来的冲动?
可是,她躺在那里,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即便能思能想,但看在他人眼中却真如死去了一般。一个死人又能做什么呢?
潮涨潮落,海浪在耳边低吟浅唱,无忧缓缓地睁开了眼,椭圆的屋顶,圆形包围里隐隐卓卓有一个婀娜的女子侧影。
她眨了眨眼,坐起身来,打量着所在的屋子。@晋江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四壁斑驳,灰白的墙面散发着潮腐的气息,墙角竖排着几行看不懂的图腾与文字。屋里的布置十分简洁,设一榻、一柜、一桌、一架,家具的边缘以海纹装饰描绘。
无忧站起身,轻轻地推开了一扇古旧泛黄的棱形雕花木牖,以她现在所见的景象推断,屋子位于神庙高处的一角。
纯净的日光轻抚着她半支在窗外的身子,腥咸的海风混合着海水与海物的味道轻拂过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