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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哀兵必胜 ...

  •   在船上的日子并不总是风平浪静,昨晚的一场大雨,让这艘船像是振奋了精神一样在浪尖上舞蹈,桃沢纱织差点以为自己要结束在这里了。每当这样的时候,纱织就觉得生活平淡一点还是挺好的。

      船渐已行进到了海的深处,船厢里的味道沉闷,去甲板透气又会被阳光晒得提不起精神,桃沢纱织被这漫长旅途搞得萎靡了很多,所有的思考和愉悦的情绪都在这望不见尽头的浩渺面前偃旗息鼓。只有意大利队的活力一如从前,不遗余力地给纱织制造着工作量。

      又是被意大利队的声音吵醒的。桃沢纱织揉了揉眼底的黑眼圈,于事无补地叹气。事实上她和意大利队离得也不算近了,但来了这艘船就再没睡过一次好觉,迟早要变成神经衰弱。

      桃沢纱织觉得身上有些发热,尝试性地触了一下额头,直觉应该是多日来的晕船反应的量变引发了质变。纱织索性放弃了思考,任由意识渐渐混沌下去。

      再次醒来的纱织心情很差。因为她这次是真的被李欧叫醒的。看着居高临下抱臂望着她的李欧,在李欧准备兴师问罪之前,桃沢纱织抢先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声。李欧的表情有些崩坏,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扶起桃沢纱织,略带不满地开口:“这么晚了,你还在睡觉,他们打发我来叫你洗衣服。”

      桃沢纱织有气无力地说:“我生病了。病好之前,抱歉我没办法帮你们做事。”

      李欧哑然。

      要是来的是左拉或者欧尼,桃沢纱织都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经过她长期观察,李欧虽然热衷吐槽,但论起人性中残余的善良指数,他在意大利队可谓第一。

      李欧耸耸肩走了出去。

      昨天一晚上没吃东西,又强打起精神与李欧周旋,桃沢纱织虽然生病没有胃口,也觉得有必要吃点东西。这种船上是不要指望有人送餐的,要赶在每一餐做好之时去抢,若没抢到,下次请早。她健康时的体魄都是被秒杀的命,更别提现在了……

      忧郁中的纱织等来了满脸写着“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的欧尼。“不要跟我来说谎那套,洗衣服是你必须付出的义务。”
      桃沢纱织答非所问:“你们来美国,是为了收集情报吧?”

      欧尼皱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们之中的某个知道了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报,一无所知的人就该倒霉了。”桃沢纱织努力模仿着她印象里那个占卜师的说话语气。

      欧尼惊疑不定地望着她:“你是说卡罗?他知道了什么?”
      啊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桃沢纱织努力掩去窃喜,做出一副不小心说漏了嘴的样子:“我是脑子烧坏了乱说的,请不要放在心上,把我刚刚说的话忘记好了。”

      欧尼一边催促她快说一边还用他的专业素养提出质疑:“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桃沢纱织招供地不亦乐乎:“前两天卡罗和卢奇打完架没有回去,我在甲板上偷听到的。”

      欧尼试图追问更多细节:桃沢纱织虚弱地说:“我饿了。”
      “哎呀,这时候不要说这种无聊事了,快继续说卡罗说什么了啊。”

      开玩笑,饭当然要吃,要不然哪有力气编故事应付你?
      在纱织的坚持之下,欧尼还是给她抢来了披萨饼。

      终于能吃口热的了!纱织眼泪汪汪,而一旁的欧尼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快说,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还在埋首补充能量的纱织口齿不清地回答:“这次亚特兰大杯,德国队派出的不是最佳阵容。”

      “卡罗还说什么了?”欧尼十分急切。
      纱织艰难吞下塞了满嘴的食物:“你们队长又不是受了刺激突然变成了话唠。总之你抢在他前边领赏就行了。”

      接收到欧尼不满的眼神,纱织继续厚着脸皮用餐,完全贯彻了食不言的原则,直到欧尼觉得太无聊而离开。

      吃完饭,纱织觉得自己的血糖值回来了,便靠在窗边出神,直到视线里落下阴影。

      “喂。”
      桃沢纱织转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着刚刚被自己编排了一通的卡罗,纱织有些紧张。

      “你该去洗衣服了。”
      纱织松了口气,就说欧尼为了他自己也不会去向卡罗通报情况的,紧接着纱织又腹诽起意大利队对内沟通的无效率——击鼓传花似的一个个催她开工,就不能共享一下讯息么?害得她要一个个解释,好累!

      纱织脱力地靠在窗边:“我跟李欧他们说过了,这两天请病假。”
      “那是他们的事。总之你今天把这些洗完。”卡罗径自将衣服扔给她。

      纱织头疼地看着卡罗:“你先放这吧。我病好了马上帮你洗。”
      卡罗不欲和她浪费时间讨价还价:“不行。”

      如果此时桃沢纱织还有足够的力气,一定会抓住卡罗的肩膀咆哮:“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别人啊?!!”而她现在只是被卡罗气的更加脱力了:“喂,如果不是你那天抢了我的饼干,我也不会生病。说实在的,我之前可从没有偷过懒,但我也是喜欢赛车的,也参加了很多比赛,可是自从帮你们做事之后我就没有再碰过车子了”越说越觉得委屈,“你们觉得我帮你们做事永远是应该的,那么现在如果你们要把我赶出去也随便你们好了。”

      谈话的开始,桃沢纱织只是想说服卡罗,说着说着把自己积压多时的委屈唤醒了,丢掉了语言的逻辑性,但也生出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
      去他的任务!去他的意大利队!

      眼眶的泪水摇摇欲坠,桃沢纱织转头看向窗外。
      不,她才不要在别人面前自己可怜自己。

      卡罗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哀兵必胜”吗?桃沢纱织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她已打定主意,不管谁再来催她,坚定耍赖到底的方针不动摇。

      ……

      “喂。”
      再次听到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桃沢纱织算是服了,和意大利队打交道,就跟割韭菜似的,是一茬一茬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要她消耗多少脑力和口水才能把他们都糊弄过去!

      结果一看,还是卡罗。

      卡罗面无表情地扔给她一个包裹:“还给你。”
      桃沢纱织刚要说话就被卡罗截胡道:“你看看是什么再说。”

      手里是松软的触感。看到面包的纱织有些怔忡。
      卡罗依然是不可一世的表情:“下次可不要再拿我欠你什么的借口来偷懒了。”

      ……

      因为这件事,卡罗在桃沢纱织心目中的形象瞬间从“具有仇恨社会倾向的暴力狂”洗白为“体力值和赛车能力都很高且有借有还的靠谱人士”。当然了,没有过来催她干苦力的左拉和卢奇在她心目中的评价也变高了。

      这真是个并不美丽的误会。她所不知道的事实,是欧尼为了不让这俩人也问出关于德国队的情报,干脆自己上阵洗了他们的衣服。所以左拉和卢奇交流着打架心得,压根不知道苦力已经换人了。相比于正在盥洗室赶工得满头大汗的欧尼,无知的人,真是幸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哀兵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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