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女》刘芷

88、盯着璎珞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大概也只有扶风轩这头了。

　　墨凝带着阿清才更衣洗漱完毕，一开门，便见了赵婉凝谄媚的笑和赵月凝探寻的眼神。

　　“呀，”墨凝禁不住嗤笑，“堂屋都来客了啊。怎么，是昨天的首饰没拿够？”

　　“嘿嘿，大姐姐！”赵婉凝过来挽住墨凝的手臂，拉着她坐下，“这不是姐夫才来，我们关心关心你，也好尽个待客之道嘛！”边说着，眼睛还一瞟一瞟地偷看一旁打呵欠的阿清。

　　墨凝顺着赵婉凝的眼神看向阿清，心底一笑，道：“想和你姐夫玩啊？”

　　赵婉凝当然不是此意，不过墨凝这么问，她也就顺便点头了。

　　“阿清，”墨凝唤道，见阿清看向自己，便挥挥手道，“带你妹妹们出去玩去。”

　　“……”阿清嗯嗯啊啊地看了看墨凝，实在是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还是挠挠头，听话地和赵婉凝、赵月凝向外走去。

　　“大小姐……”流芳上前一步，也是一脸不解。

　　“生孩子这事儿，打从阿清起床就跟我叨叨叨叨叨叨，”墨凝皱着眉，一脸苦恼，“我头都大了！让他出去，我消停地吃点饭。”

　　流芳捂嘴一笑，挥挥手，令人上早膳。

　　院子这头，赵婉凝和赵月凝令璎珞、小娥缠住了小喜，俩人则拉着阿清闪到一旁，悄声盘问起来。

　　“大姐夫，可有洞房？”赵婉凝坏笑着问，赵月凝也是一脸期冀。

　　阿清傻愣愣的，寻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赵婉凝一愣，接着追问：“合欢散没吃呀？”

　　“墨凝吃了，我没吃。”阿清撅着嘴道。

　　“你为何没吃？”赵月凝问。

　　阿清挠挠头：“婉儿妹妹说，墨凝吃了就会了，所以我觉得我不用吃……”

　　赵婉凝闻言，跺着脚叹了口气。

　　“不对呀，”赵月凝拉了拉赵婉凝，“就算傻子不吃，大姐姐如果吃了，也一样有效呀！反正他吃不吃都是傻的。”

　　赵婉凝想想也对，就又转向阿清：“喂，你们真的没有洞房吗？你确定？你到底知不知道洞房是何事呀？”

　　阿清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使劲儿挠头，还是挠不出所以然：“我……”他脸一红，“不知道……”

　　赵婉凝见状，啧啧了两声，鄙夷的目光扫视了阿清一番，嗤笑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不知洞房为何物！”

　　“就是……”赵月凝拉过阿清，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她脸红了起来，“就是她床榻上，有没有见红……”

　　红……阿清咬着指头思索。

　　“算了，他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大姐姐嫁了他，还真是报应！”赵婉凝抱着肩膀，看都不愿意再看阿清一眼。

　　阿清被赵婉凝鄙视羞辱，觉得难堪，赶紧辩驳道：“不过墨凝已经答应给我生小娃娃了！”
　　赵婉凝听了这话，哈哈哈地笑弯了腰。赵月凝也禁不住掩面偷笑。

　　“你们、你们笑什么……”阿清脸憋得通红，七尺男儿竟然在两个妹妹跟前变得手足无措。

　　“你还是回去吧。”赵月凝已不想再理他，边偷笑边遣道，“回去和大姐姐生小娃娃！”

　　赵婉凝则边笑还边指着阿清道：“我警告你，可不许把我们说出去，男子汉说话算话，你答应了的。”

　　阿清不应不是，应好像更不是，他脸色十分难看，咬了咬嘴唇，一狠心，扭头便向着房屋走去。

　　直到进门，阿清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怎么了？”墨凝边喝粥边问，“她俩又奚落你了？”

　　阿清瞥了墨凝一眼，瘪着嘴爬上床，对着角落盘腿一坐。

　　“别不开心啦，她俩，你就当两坨屎。赶紧吃饭，吃完了去福寿堂给老太太和两位姨娘问好。”墨凝催促道。

　　关于昨夜合欢散一事，墨凝边吃饭就边想，肯定是赵府内有人教唆了阿清。不然他又怎么知道这东西，又是哪来的这东西呢？可是这个人会是谁？朱氏被罚祠堂面壁自省，想来不会有心思来搅和；张氏、上官氏、几个姐妹又实在没啥动机；赵温黎肯定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老太太……老太太会不会是有意撮合自己和阿清？虽然阿清傻，但老太太好似还是挺喜欢他。

　　带着这些疑问，早膳过后，墨凝领着阿清往福寿堂走。

　　因着这边起晚了，所以往福寿堂去的路上，刚好赶上已经问完安出来的张氏和上官氏。几人见面相互问好之后，便错身走过了，好似没有异常。

　　到福寿堂时，赵婉凝、赵月凝、赵荷凝都还没有走，正听老太太讲故事。墨凝带着阿清上前问安，老太太一见她和阿清便眉开眼笑，赶紧唤到身边来了。

　　“孙婿这几日住的可好？”老太太关切地问阿清。

　　“嗯！”阿清使劲儿点头。

　　“墨凝呢，可是许久不回来，不习惯了？”老太太道。

　　“没有，毕竟是自己家，如何会不习惯。不过——”墨凝想了想，道，“昨晚怪怪的，睡得不是很舒服。”

　　老太太闻言，不无担心道：“我也是觉得，夜里风大了些。听闻东海风暴，凤阳离东海岸近，许是也受了影响。保不齐这几日会有雨。”说着便伸手探墨凝的额，“你可是受风着凉了？身上伤还未痊愈，还是赶紧叫府医看看。”说罢，便欲使栖梧去找府医。

　　“不了不了！”墨凝赶紧挥手阻拦，“不必了祖母，可能我关了窗，风没觉得，倒是觉得夜里太热，有些头昏罢了。”看样子老太太应该与昨晚的事无关。老太太对自己的爱是真，若真是老太太下了合欢散，多半也是出于好的目的，此时若听说墨凝夜里药性发作，应该是一副欣喜的表情才是。

　　“真的？”老太太担忧道。

　　“祖母您放心吧！大姐姐才不是着凉了呢！”赵婉凝在一旁快语道。

　　赵荷凝一脸天真：“二姐姐怎么知道？”

　　赵婉凝被问的张口结舌，将目光转向别处。赵月凝也赶紧低头。

　　墨凝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里，转头握住老太太的手安慰起来：“真的。”她怎么把赵婉凝忘了。这小妮子昨晚就跟在阿清身边叽叽咕咕，今早又来还把阿清单独拉走说话。对了，还带着赵月凝。

　　这么想着，墨凝又看了赵月凝一眼。只见她一直低着头，哪也不敢看。

　　墨凝收回目光，心下思忖：若是赵婉凝和赵月凝，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是要促成自己和阿清的好事吧？八成是想让自己出丑和痛苦，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墨凝想着，冷笑了一下——这个赵婉凝，她娘亲都被人夺权了，她还是这么不低调。

　　但墨凝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这些自然只能叫猜测。

　　不过——这种猜测，猜到了就可以直接定性。关于赵婉凝的行为，不需要证据、仅靠赵婉凝的人品，就能证明了。

　　与老太太热络了一会儿后，几个姐妹又重新围上来听老太太说故事了。墨凝也带着阿清蹲坐在一旁。她边听故事，边四下看着。

　　赵婉凝屋里有两个贴身的丫鬟，一个是巧燕，管着鸾栖阁所有的侍婢；一个就是璎珞了。感觉她应该更习惯和璎珞在一起，走哪都带着。

　　赵月凝喜欢带着小娥到处跑。

　　赵荷凝，可怜的小姑娘，通房上官氏的孩子，根本没有配贴身丫鬟。

　　墨凝看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璎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