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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祭祀 ...

  •   Chapter 二、祭祀

      胡铁花有了师傅,是那个领他来神泣门的英俊男子,名叫谢鹭行。
      胡铁花不认识“鹭”字。谢鹭行耐心地告诉他,白鹭是一种鸟。从此胡铁花称他为小鸟。
      谢小鸟的哥哥是掌门人,叫谢飞境,他徒弟是和胡铁花不打不相识的楚留香。胡铁花为了简单好记,就在谢小鸟中加了个“飞”,叫掌门人小飞鸟了。
      据说因为这两个鸟绰号,誉满天下的谢家兄弟偷偷郁闷了很久。
      再随后,香喷喷的小楚留香也多了个外号——老臭虫。

      神泣门的门徒虽众多,由谢家兄弟亲自带的只有楚胡二人。他们因此骄傲了很久。
      更骄傲的却是他们的师傅。
      天才若得不到好的教导会被掩埋,绝世武学要没有出众的习者也是一样。眼下谢家兄弟不再担心他们毕生所学后继无人了,他俩的徒弟都是习武奇才。
      这种得意快乐的心情,就好比一个琢玉的行家遇到一块绝世美玉,是不可言喻的喜悦。

      胡铁花很快有了许多的朋友,他的勇气和豪爽使得大家都愿意和他交朋友。小朋友喜欢和他一起闹一起疯,大人也乐意逗他玩。
      大家都觉得胡铁花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别人喜欢。
      胡铁花觉得楚留香也是个有趣的人,可他没有融入大家玩闹的圈子。
      看的出小朋友们很希望亲近楚留香,同时他们又非常畏惧他。
      胡铁花听大人们说,楚留香身上有一种飘忽的气质,因此那些孩子对楚留香是又敬又怕。

      连最初骗他的美女,也如此说。
      那个绝色少女叫宋琳儿,很是调皮天真。
      胡铁花不是个记仇的孩子,早已把过去的事情抛到一边,一句句“琳儿姐”喊得很亲热。

      她告诉小胡铁花:“看那个小楚留香啊,总淡淡的笑啊笑。没人晓得他在笑什么。这未知是不是很像黑夜?即使人恐惧,又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为这句话,胡铁花偷偷看了好几次楚留香的笑,硬是没有瞧出一点点晚上的味道。
      不过,真的很好看,很吸引人。
      因此小胡铁花很喜欢找小楚留香玩。别的小孩怕楚留香,他却看不出小小臭虫有啥可怕的。

      时间过的很快,天气渐渐转凉。
      神泣门的冬天经常下雪,整个院子都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雪。

      胡铁花进入神泣门近半年了,和楚留香关系越来越亲密。
      虽然他也喜欢和大家一块打闹,但他更喜欢跟楚留香在雪地上打架。
      不同与其他小孩子的打打闹闹,胡铁花与楚留香之间是实实在在的过招。
      香喷喷的楚留香看起来斯文可爱,练功却丝毫不含糊,每次都和胡铁花打得异常投入。

      楚留香投入打架的时候也在笑,风一样捉摸不定的笑。
      胡铁花也学着他笑,笑的时候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放出火花,热爱冒险与刺激的火花。
      平时,胡铁花的笑是懒散的,这时他的笑却如阳光一般炙热。

      打完,两人就平躺在雪地上喘气。
      头顶是白雪覆盖的树枝,阵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晃动几下。白绒绒的雪球簌簌地掉下来,柔柔地砸到他们的身上,很舒服。

      幸福,小小的幸福。
      小胡铁花觉得很满足。

      日子就这样流淌着。
      他们的天分本就奇高,加上平日时不时的过过招,两人当真是日行千里,不知不觉已超越许多同门了。

      有一日,也是冬天,有雪。
      两人打完,又一起平躺在雪地上休息。
      “喂,老臭虫。”小胡铁花问道,“你说琳儿姐姐最近是怎么了呀?”
      楚留香眯起眼睛,笑道:“我怎会知道,莫要什么事都问我。”
      “她最近是很奇怪的。”
      “她有伤害别人么?”
      小胡铁花认真思考一会,道:“没有。”
      “那你为何要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呢?”楚留香揉了揉鼻子,沉声道,“她有她的秘密,别人还是莫要去探究的好。”

      他用稚嫩的童声说出这样的话,竟一点不让人感觉突兀。
      小胡铁花嘴里虽然不承认,但心里很诚恳地佩服楚留香。
      佩服归佩服,胡铁花斜着小脑袋,看到小楚留香一脸得意地摸鼻子,顿起恶作剧的念头,手里捏了一团冷冰冰的雪缓缓靠近楚留香。
      这冰冷的雪团要塞进楚留香的衣领里,铁定能令他“哇哇”大叫。一想到这,胡铁花就忍不住想笑。
      他真想瞧瞧楚留香失态是什么样子。

      一团冷冰冰的雪被塞入小楚留香的脖子。楚留香哼了一声,站起来凝视胡铁花。
      他没有生气愤怒,脸上仍旧笑吟吟的,还轻轻地摸了摸鼻子。
      胡铁花却觉得背脊发凉,连手指都冰凉了。
      胡铁花终于体会到了未知的可怕。楚留香在笑,你却看不出他为何在笑。他究竟是生气了,还是在高兴,又或者只是在讥笑你。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为何非要惹我生气呢?”
      胡铁花有些怕怕地向后退了几步,一个没站稳,“噗通”跌坐在软绵绵的雪地上。
      胡铁花天不怕地不怕,今天算体会到惊慌失措的滋味了。
      他不怕楚留香揍他,他怕楚留香以后都不理他了。
      若是如此,那在这的日子多没意思啊。
      胡铁花还不知道什么是寂寞。他只是隐隐觉得,要是没有楚留香,生活一定会变得没有意思。

      胡铁花有些失神,傻傻地坐在冷冰冰的雪地上。

      “哈哈。”害胡铁花担惊受怕的罪魁祸首大笑道,“小疯子,你的表情好有趣。”
      被戏弄了。胡铁花顿时怒火上涌,脸气得红彤彤的,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楚留香。
      “你莫要瞪我,小心眼珠子掉出来。”楚留香笑得更开心了,眼睛眯成一对新月。
      小胡铁花气鼓鼓地攥紧拳头,准备跳起来给楚留香的漂亮脸蛋一拳。
      谁知小楚留香先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他的小拳头,笑道:“小疯子,我怎会和你生气呢。”

      胡铁花怔住。
      不对啊,明明是自己被戏弄了,生气的该是自己,怎么成了他不生气呢?可好像是自己先在他脖子里丢雪团的,他这样说也没错。
      胡铁花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然后就懒得去搞清楚了。
      胡铁花坐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的雪地靴,道:“哦,那我也不生气。”

      许久未听到答复,胡铁花好奇地抬起小脑袋,瞧见楚留香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看我干吗啊?”胡铁花觉得怪怪的,特意放大声音问道。
      楚留香轻轻咳嗽一声,揉了揉鼻子没有回答。
      雪地里一片寂静。
      楚留香忽然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你听到什么了?”
      楚留香道:“有很轻微的喘气,还有女人在呼救。”
      胡铁花自信自己的耳朵很灵敏,竖起耳朵半天,还是没有听到丝毫声音,泱泱道:“哪来的声音?”

      楚留香拍拍胡铁花的脑袋,道:“跟我来。”
      耳朵比不过人家,胡铁花也没有法子,只好跟着他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跑到宋琳儿住的宅子,楚留香停下来道:“就是这里。”
      胡铁花也能听到少女的喘息了,点头道:“可是我听不到呼救。”
      “现在的确没有了。”
      七、八岁的孩子当然不了解女人,更不知她们的喘息呼救有时不表示她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现在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发生了什么。

      所以胡铁花很着急,他担心宋琳儿遭遇危险了,急忙冲上去“彭彭”拍打房门,大嚷道:“琳儿姐,出什么事了么?”
      房内的喘息停止。
      寂静。
      这种寂静比惨叫更叫人恐惧。

      正在胡铁花考虑要不要破门而入时,门吱呀一声幽幽开了。
      宋琳儿慢慢探出脑袋,脸色绯红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胡铁花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准备进屋子坐坐。谁知宋琳儿身子一挡,将门轻轻一带。
      他们只能愣在门口了。
      楚留香皱眉,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奇怪,刚刚这里明明有声音。”胡铁花心有不甘地向门缝里瞧瞧。
      “那是我在弄祭品,所以你们也别进去哦,弄坏就糟糕了。”宋琳儿脸上的绯红逐渐褪去,咯咯笑道。

      胡铁花好奇地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是祭品呀?”
      “每五年,神泣门都会举办祭祀活动,当然需要祭品。”
      “真的?那祭祀什么时候开始啊?”
      “三月,春天。”宋琳儿笑得娇俏可人。
      胡铁花兴奋地跳起来,拽着楚留香的袖口,嚷嚷道:“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了。”
      宋琳儿摇摇头,惋惜叹气道:“你们不行,只有成年人才能出席祭祀活动。”
      “哎……”居然不能凑热闹,胡铁花失望叹息一声,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楚留香一把拉住。

      “干吗走那么快?”胡铁花还有好多疑问,就这样被拖走,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当然奇怪,所以才该多问些再走啊。”
      小楚留香苦笑道:“那你准备问什么呢?”
      “问……”对哦,还能问什么呢?祭祀为什么只能大人参加?祭祀的又是些什么?活动怎么安排?
      想问的太多了,竟一句都无法问出口。
      胡铁花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这个动作是楚留香喜欢做的,胡铁花见多了竟也养成习惯。

      “问不出吧?楚留香浅浅笑道,“所以不如走了。”
      “那你不心痒痒么?”胡铁花自己心就很痒,他的好奇心实在非常旺盛。
      “我们早晚会长大的,是不是?”
      胡铁花把不得快点长大,重重点头道:“当然。”
      楚留香温柔笑道:“那就是说我们早晚会知道的,是不是?”
      “是。”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这一会呢?”楚留香笑得像只狐狸。
      胡铁花仰天大叫:“天啊,那得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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