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渊梁》风**渊

8、越之章 其之四

　　“莫大哥？”总算在人前无心还是叫他一声哥。
　　“嗯？什么事？”莫思越回过神，看到无心皱着眉。
　　“快吃，不然要凉了……真是的，明明比我大，为什么反而是我来照顾你……”
　　应付般吃了几口饭，莫思越又想起萧君然的事，一夜之间，除了他和无心，所有人关于萧君然的记忆都消失了。
　　一切他都难以理解，难道他要离开这里，真的只能靠运气吗？明明已经回去了，为什么还会再次来到这里？
　　恨。
　　“莫大哥！”无心在桌下一脚飞了过去，却没想到莫思越已经站了起来，对着他说：“我出去一下，你到房里等我，别乱跑。”
　　“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知道了，早点回来吃饭。”
　　已跨出大门的莫思越身后传来无心的声音，他扬了扬手当作回答。
　　莫思越走在街上，或许他的脚步看起来很轻松，但他想的问题却十分沉重：吃饭。
　　他和无心两个人都需要吃饭，但他们的银两已不多。他也想过将衣物玉佩典当，但那样会引起麻烦。所以最实际的就是工作，但自己娇生惯养的样子要不是别有所图，不会有人雇的吧？萧君然留下的医书他虽然看了，却连赤脚医生的水平都没有；无心虽然说他也有医生执照，不过那上面写的是法医，再说谁会放心让十二岁的孩子看病？还是在街头叫卖祖传秘方？或者直接加入丐帮？
　　莫思越越想心越凉，他们无路可走！
　　……除非……“那里”……
　　不。
　　莫思越猛地停下脚步，嘴角染上一丝苦笑。但当他看清前面轿中走出来的人时，便是连苦笑都笑不出了。
　　想不到是他。
　　见鬼了，哪条路不走，偏偏走到瑾王府！
　　那人似乎看到他了，莫思越急忙转身要走，手腕却已被捉住了，整个人都被扯了回去。
　　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真的是他？
　　棱角分明的脸少了霸道，却融进落寞；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人也瘦得不成样子。
　　莫思越没心思去猜是什么改变了他这么多，他只是不明白他都瘦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大力气？
　　男人的声音颤抖着，将莫思越拥入怀中。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但莫思越没有躲开。
　　莫思越想到一些事情。
　　他要等。
　　男人比他高一头，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知道的，他们骗我，你没有死，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男人松开怀抱，拉起莫思越的手：“我们回去吧，你不要再走了。”
　　他笑得很好看。
　　现在，莫思越甩掉了他的手。
　　男人惊讶的转过头来，却看到莫思越冰冷的表情。
　　“为…什么，那样看我……你恨我吗？为什么呢？……恨我……为什么……”
　　为什么？
　　莫思越冷冷地说：“你认错人了。”
　　男人的身体晃了一下，勉强开口：“你不是……？”
　　“不是。”留下斩钉截铁的回答，莫思越走开了。而男人默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灵魂都似抽离了身体。
　　莫思越走出不远，便听到背后传来喧哗声。
　　“王爷！……快！请大夫！……”
　　莫思越确定没人跟着后迅速回到客栈，吩咐了小二几句就径直回房。
　　“无心，快收拾行李。”
　　“你抢东西了？杀人了？还是调戏良家妇女了？”【不是我说……他那张脸被调戏的可能性比较多……】
　　“少说两句你会死啊？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接过小二送来的笔墨，莫思越飞快地在纸上写着，然后解下脖子上的玉坠给无心戴上。
　　“小莫，这是……”
　　“你别多问，这玉坠很重要，别摘下来知道吗？”将刚才的信收进怀里，他拉着无心的手冲出客栈。
　　一路疾走，在柳府门前终于停下。
　　莫思越叩响了大门。
　　“让你家大人出来。”
　　“大胆！你……”门房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清了来人的脸。
　　看着一溜烟跑掉的门房，莫思越将刚才的信交给无心。
　　“待会柳陵轩出来，你把这给他看。”
　　无心看了看纸上那几行字，笑着低语：“原来是你啊……难怪认识这种大人物，害我白白为吃饭担心。”
　　“你自己收敛一点，柳陵轩的脾气可没我好，说不准就把你卖了。”
　　“那你还把我托给他？！”
　　“你是想我把你卖给哪家脾气好的当下人，还是想我把你托付给他当少爷？”
　　无心不说话。
　　“相通就好，所以才叫你收敛一点。我先走了。”
　　“噢，走好不送。”
　　莫思越没有走远，他在对面的小巷里，窥视着柳府外的动静。
　　很快柳陵轩出来了，看过信和玉坠，他将无心带进府里。看着柳府的大门慢慢合上，莫思越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无心了。
　　他原来并不这样打算的，但是老天让他们重逢，曾经的不甘和憎恨又占据了他的心头。
　　莫思越沿着昏暗的小巷走着，不知道要走去哪里，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作者有话说

　　萧无心，当然不会真的只有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