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圣域》妙午

75、救，不救

　　时光流转，经不住岁月的蹉跎，留下的无非都是些尘埃往事了，可过往的尘埃或许留在别人心间，或许已被抹去，忘得干干净净。
　　绘时站在禁房的门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禀报，这时房内传来姹儿的声音：“进来。”
　　绘时走进禁房对正坐在书桌前看着各处消息的流云姹行礼，然后低头局促的站着，绘时犹豫着，却又不敢隐瞒，正在两难之际姹儿开口道：“人呢？”
　　“被老宫主遇见带走了。”
　　绘时的额角渗出细汗来，刚刚老宫主交代要对少主保密的，可是少主这边又怎么瞒得住呢？绘时为难的低头不语，姹儿会意的说道：“明白了，下去吧。”
　　姹儿来到正殿的时候衣君莉已经被打发走了，离开的衣君莉没想到流云姹会不肯见自己，她听说过流云漫星是个菩萨心肠的本以为自己幸运，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被驱离的命运，换来的却是我对着普天下的人却皆有慈悲之心，可是我更加爱惜的是我自己的孩子，请回吧。
　　流云漫星背手站在正殿的匾额下，姹儿来到近前行礼道：“外婆。”
　　“我猜是瞒不住你的，可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来了。”流云漫星的运气平淡如水。
　　“我没想过外婆会拒绝。”
　　“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我也不例外。”
　　“我要去救他。”
　　“现在外面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知道，那又如何？即使千军万马我想去也要去。”她流云姹要做的事情岂会因为一些小人儿改变。
　　流云漫星转身与姹儿说道：“这匾上的沧海桑田是流云家的先祖留下的，为的是告诫流云家的后人人生无常，不要过分执念。”
　　“流云家的先祖若不是因为执念又怎么会祸及子孙呢？如果她不是仗着自己的皮囊去勾引朋友的丈夫，流云家会世世代代受到诅咒吗？”
　　“所以才要告诫后人莫要执念。我已经亲眼看着你娘死了，难道还让我看着你去送死吗？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足矣。”
　　“可他死了，我也活不了，这就是流云家的命。”
　　流云漫星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爱上他了？”
　　“没想到是吗？”
　　“孩子，时间会自愈你的伤痛，若你想好好的生活就要忘记。”
　　“小时候你说等我长大了就会忘记过去的仇恨，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结果呢？我的恨更浓了，更重。时间不能让恨此消彼长，也许记忆会模糊，可是感觉，那种感觉永远都挥之不去。”
　　流云漫星感慨的说道：“是我，是我没把你教好。”
　　姹儿摇摇头道：“你告诉我不要去恨，可你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恨，你告诉我要宽容，可是为什么要宽容？我对天下人好又如何？你不忍心江湖各派被西域五魔所杀，你要我救他们，可结果呢？他们想杀我，他们记住的都是我的恶，谁想过我是冒着危险去帮他们的。他们只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还有这次，衣君岩为什么会中毒，你我心里都明白，不是吗？”
　　“世间有善必定有恶，可你不能以暴制暴。”
　　“您的那些大道理还是留给别人听吧！”
　　姹儿转身想走却被流云漫星拉住了，流云漫星说道：“你我是这世间最亲的人，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就算您不给我皎月珠，我也还是要去，生死又如何？我早就已经在地狱里了。”流云漫星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却开口说道：“我去，你留下。”
　　姹儿惊愕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外婆问道：“您说什么？”
　　“我不能看着你送死，既然我不能阻止那就由我代替你去吧！”
　　“我太吃惊了，您在我眼中一直是不问世事的活菩萨，您家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生而冷情，不懂得如何爱护你们，可是这世间母爱又有何不同呢？这皎月珠使用在外人身上时必定会伤及施救人的内脏，轻者重伤，重者五脏俱焚，我没办法看着你去送死而不管。”
　　姹儿拭去鼻尖的泪说道：“原来我不是孤身一人。”
　　“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姹儿没有回答只是带泪的浅笑。
　　流云漫星叹气的问道：“既然你爱他，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
　　“我这样双手染满鲜血的人配拥有幸福吗？我这样的魔头不可能成为衣家堡的媳妇。”
　　“他爱你就该爱你的一切。”
　　“我不想他为难，所以我就替他选了，或许我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远离他。”姹儿长出一口气说道：“他和我就像是黑和白，善和恶，我不敢，不，是我害怕接近他，像着了魔一样的想离开却又舍不得，这就是爱吧？我不想他因为我受伤害，他太善良了，不适合我。”
　　“所以你就隐藏自己的感情，独自一个人流泪，悲伤。你做的这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甚至会有新的家庭，妻子，子女，值得吗？”
　　“我不用他回报什么，我只是想感谢他，感谢他让我遇见他，仅此而已。”
　　“可是就算你去也不一定能救他，不是吗？你太婆就是因为用皎月珠救人而死，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吗？”
　　“您也没有不是吗？我的决定从来没有人能改变。”这不是商量，是在告诉流云漫星，她不会动摇，更不会改变。
　　“好，但你要答应我，好好的回来。”姹儿浅笑的点头代替了回答。
　　流云漫星将皎月珠交给姹儿说道：“爱别人之前你要先学会爱自己。”
　　姹儿的回答却是：“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月皎洁，却被黑暗所遮，风轻起，却被黑暗所扰。姹儿站在山后的断壁绝崖处，流云漫星看着自己的孙女，唯一的亲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姹儿对流云漫星问道：“外婆，临行前，我想问您流云家世世代代都被情伤所困，哪您呢？”
　　“世间没有不伤心的真情，可若你付出了真心，恐怕连灵魂都会留下痕迹。”姹儿对于自己的外公只知道他是陶唐家最骁勇的王爷，他和外婆的婚姻是一种政治的联姻，姹儿一直觉得外婆能如此长寿是因为没有动过情，可是这话并不是无情的人能说出来的。
　　“外婆保重。”
　　绘时等人已经等在崖边，姹儿对绘时说道：“你们不必和我一起去了，回去休息吧！”
　　姹儿身后的五人同时跪下，齐声道：“守护少主是我等之责。”
　　绘时开口道：“我等五人都起过誓，生生死死守护少主，现在少主要只身赴险，我等岂能安枕。”
　　流云漫星开口道：“带她们去吧！”
　　“走吧。”说完如闪电般消失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中。
　　漫星身边的婢女问道：“主子，真的就这样让少主去吗？”
　　“谁能拦得住呢？你去发信给墨，让他派人保护吧！”
　　“哪外面那些人？”
　　“通知流云家各部做好遇敌的准备，若他们没有异动就随他们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