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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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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斜风,细雨,杨柳。
绵绵细雨点染一池湖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的手,驻着把烟紫色的油纸伞。上面绘着江南的春/色,下面镶嵌着细碎的水珠,一颗颗滑落在青绿色的裙摆边,融入地面。
摇曳的伞面下,堪堪看到半个光滑的下巴,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要探个究竟。
“师姐”
一个少年,一袭红衣,从烟雨朦胧中渐行渐至,愈加清晰的眉目中罩着淡淡水汽,浓烈至极。
“怎么也不撑把伞。”祝玉妍看着他满身的湿气,忍不住责怪道:“武功还没练好,身体就不要了。”
边不负咧开嘴,左手抹了把脸,抹去那淡淡的水汽,五官越显明艳。右手悄悄把祝玉妍的手帕收入袖口,笑的灿烂。
是师姐的帕子耶,要好好收藏。
“师姐”接过祝玉妍手里的伞,边不负偏头小声道:“不负今日和师姐一块出去。”
祝玉妍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他那点小心思,从不在她面前掩饰。
淡雅的青绿色和浓烈的红衣相伴而行,没有谁压制谁,看上去分外和谐。
大厅里,一白衣少年作书生打扮,眉目如画,折扇轻摇,几多风流,一派悠然自在。
“之轩又来打扰了。”石之轩轻收折扇,淡淡作掬,背脊笔直,藏不住的孤傲之气。
“坐”祝玉妍简言道。
反倒是边不负昂起下巴,盛气凌人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反正他就是看不惯石之轩的态度,手下败将就要有败者的姿态。
石之轩垂下眼睑,修长的手指捏住茶盖,拨开茶叶,嘴角的笑不以为然。
“哼”边不负气的脸鼓鼓,眼睛一转,顺势扑到祝玉妍身上蹭了蹭,撒娇道:“师姐,他欺负我。”
“好了”祝玉妍揉了揉边不负的长发:“还有外人在了。”
边不负斜了石之轩一眼,眼里满满都是得意:看吧,你个外人,师姐是我一个人的。
石之轩淡淡撇了他一眼,放下茶杯,从袖口掏出一个精巧的木盒,递到她面前,柔声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谁人不赞一句翩翩公子。
祝玉妍仍是不为所动,甚至头也没有抬,只轻轻叫了声:“旦梅”。
自有人,代为收下。
石之轩的手指僵了僵,还是把木盒交给了旦梅,轻声道:“不打开看看是否和心意。”
石之轩骨子里流淌的不止是桀骜不驯,还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闻言,祝玉妍今日第一次正眼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了结论。
旦梅很有眼力劲的为她打开了木盒,露出被包裹好的玉簪。玉是上好的白玉,浑身通透,不见半点杂质,枝头刻着缕空的蝴蝶,像是要振翅起飞。
祝玉妍饶有兴趣的拿在手里,那一双手竟是比那玉还要美上三分。指尖触里蝴蝶的触角,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微微转动,露出中空的壁身,做的倒是精致。
“有心了。”说着随手把玉簪放入合中,旦梅盖好,退到一边。
石之轩走后,边不负眨着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祝玉妍,像是一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就知道师姐最疼我了。”
祝玉妍手点着他的头,笑道:“从小到大,师姐哪件事没应你。”
“所以最喜欢师姐了。”
“你啊你。”祝玉妍无奈,毕竟边不负这样有一大半都是她纵容的。
边不负是她四岁那年从死人堆里捡的,那是一年秋季,树上的枫叶火红似血,陈心盈带着她祭拜陈国列祖列宗。
归来的途中闻到极重的血腥味,十几口人倒在路边。
“妍儿,你说说看他们死于何人之手。”陈心盈站在一旁,脸上竟是漠然,拿这个现场就给她出题。
祝玉妍咋见这么多尸体,有些退缩,撅着小嘴,用湿漉漉的奶音道:“妍儿不知。”
陈心盈轻轻一笑,勾起祝玉妍的衣服就把她丢进了死人堆里,漂亮的小裙子立刻就变得脏兮兮。
眼里起了两个大大的水泡,祝玉妍强忍着哭意,察看他们的致命伤。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死死的拉住了她的裙摆。
她回头,就看见了那一双眼睛,像狼一样,满脸的血迹都无法遮住的强烈的生存欲望。
祝玉妍一下就怔住了,呆呆的叫道:“师父。”
“妍儿”陈心盈冷眼看着:“世上没有白来的事,要师父救他的话你要拿什么东西交换。”
这一课她要教的是抉择,只是对于四岁的小女孩来说过于残忍。
妍儿很是不解,大大的眼睛清可见底,看的人自惭形秽。
“拿你最喜欢的兔子换他的命好吗。”陈心盈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些诱拐。
“嗯”妍儿快速的点头,眼睛笑成一条弯弯的月芽:“师父喜欢小兔,妍儿就送给师父好了。”
陈心盈轻笑,她要的可不是什么兔子,而是一命抵一命。
“师姐,师姐”边不负拿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他就是看不惯师姐每次想到那个女人流露出的伤感。
“怎么了。”从回忆里抽身她还有些恍惚。
边不负生怕自己再引起师姐的回忆,只好转移话题,撒娇道:“师姐,石之轩送的东西,不如交给我处理好了。”
“那~”祝玉妍在边不负以为她会说那好吧的眼神中,缓缓吐出了后半句:“那你就负责寻找能工巧匠,打造一批精巧的武器。”
“哼,我会找到的。”边不负信心满满的道:“师姐才不要搭理他,连我都打不过的人,怎么可以站到师姐身边。”
所以师姐是我一个人的就好。
不要小看一个师姐控的决心,打跑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男人,一直是他练功的动力。
至今还没有一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