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8》寒夜初雪

10、搬家

　　杭意闲吃完饭就搬了椅子和小凳子坐在屋檐下写作业，时不时抬头张望一眼。到四点多的时候，终于远远的看见爸爸走了过来，连忙跑过去迎接：“爸爸回来了！”
　　杭爸爸弯腰把女儿抱起来，笑道：“小闲坐在门口做什么呀？”
　　“我等爸爸回家。爸爸，我们能搬去城里住了吗？”
　　杭爸爸还没回答，小园像炮弹一样从屋里冲出来，重重的撞在他腿上。杭意闲连忙从爸爸身上滑下地，让他腾出手来抱弟弟，杭妈妈也从屋里迎出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老胡本来就是把事情都说好了，我今天去也就是露个脸，请他们吃饭，送烟。已经说好了，过完年就直接把档案调过去，我们放了寒假就可以先搬家了，二中会空出一套房子出来，就是暂时没什么好房子，大概还是平房。”
　　平房是没有卫生间的，杭意闲记得二中应该还会建一幛教师宿舍楼，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年。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这儿好，就算是用学校的公共厕所，也要干净多了，至少是有水冲的那种。
　　要办调动的手续，消息就难免泄露出去。杭家刚调过来几个月就要调进城，外人自然会觉得他们调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城，是踩着他们中的某人上位，也就难免有人要说些酸话。杭意闲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是偶尔听到两句，也只是天真的看着人家，假装听不懂，一心只算着离期末还有多久。
　　心里念着时间的时候，时间往往过的很慢，从确定能进城到放寒假，杭意闲从来就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过。
　　几乎是数着日子，学校终于进入寒假倒计时，考试的前两天，杭爸单位上杀了几头猪，按人头分成若干份。猪身上除了肉，还有猪头，猪脚，肘子和内脏之类的，有人喜欢这个，有人喜欢那个，不可能人人满意，只能抓阄。杭意闲一向认为自己手黑是遗传的，看他们每年抓阄就知道了，总是抓到人家不想要的猪头之类的。现在虽然她重生了，杭爸的手也没变红，抽到的肉里仍然有半个猪脸。
　　猪脸收拾起来特别麻烦，肉也不多，杭妈妈的脸就不是很好看。杭意闲倒是有点嘴馋，她虽然不吃肥肉，但爱吃猪皮，猪头肉卤出来切成薄片倒是很好吃的。妈妈从来没做过卤肉，她只会炒、煮、煲汤，就连家里的调料，也就最普通的油、盐、酱油、味精和料酒，香料也只有一样大料，但这猪头肉如果不用卤的就不香了。老家这边做卤肉的人不多，杭意闲还记得她直到读大学了才知道卤菜是什么味道。现在她年纪小，妈妈也不可能把猪脸给她处理，看样子这猪头肉是要浪费了。
　　遗憾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上回去县城的时候在老胡家吃过一回卤肉，连忙跳起来：“外婆，我要吃卤肉。”
　　外婆正把另外十来斤肉抹上盐准备晒成腊肉，听她说要吃卤肉，犹豫地看着盆里的肉：“卤肉是用腊肉做的吗？”
　　“不是，我上次在胡伯伯家吃过了，钱老师说是用新鲜肉做的，放油盐大料去煮熟就好了。”料不全就不全吧，将就吃得了。
　　杭妈妈也记得这回事，就说：“正好这些猪头肉不知道怎么办，以前也看过外面熟食店卖熟的猪头肉，大概就是卤的，要不这回就试试好了。”
　　剩下的事就不用杭意闲操心了，只等肉煮出来，挑了片肥肉少的尝了尝，虽然不算很好吃，但也还将就。她平时是一点肥肉都不碰的，这回竟然吃了肥肉，显然是很喜欢这种卤肉的，外婆和杭爸杭妈就都没怎么动筷，都给两个孩子留着。
　　小园还小，也不敢让他多吃，杭意闲又怎么会吃独食，只说不爱吃肥肉，让大家一块儿吃。这个时候哪怕是单位上不愁吃穿的人家，肉也不是想吃就有的，要过年过节才会买肉。杭意闲小时候特别爱吃瘦肉汤，总是被舅妈说他们姐弟吃肉和鸡特别厉害，说到底就是那时候油水不足，肉吃的少。她长大后其实是偏爱蔬菜的，肉类的就爱啃骨头，大块的肉几乎不怎么碰。
　　过了两天，猪头肉还没吃完呢，期末考试时间就到了。杭意闲自然是再次得了个双百，成绩单是妈妈帮忙从学校带回来的，她从考完试就呆在家里，帮着外婆收拾东西，准备搬家。过年是不得闲的，搬家是越早越好，不然还没安定下来就过年，更要忙不过来了。
　　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不知道搬了几回家了，对于打包行李，杭意闲是很有心得的。外婆当然不会真的让她干活，但杭意闲自己找了个干净纸箱，把自己的小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纸箱里，又把自己的书和玩具另外找了箱子装好。
　　这个时候乡下搬家还没有用纸箱子打包的习惯，都是用木箱或者柜子的抽屉随便装着。杭妈妈看女儿自己找了纸箱子来把她的东西都装好了，惊讶地道：“小闲真棒，我还以为会需要返工呢。小闲怎么会想到用纸箱子装衣服呀？”
　　杭意闲得意地笑，又为难地看着柜子顶上的木箱道：“木箱子太重了，这个纸箱子是上次爸爸买啤酒的，这个轻，我抱的动。”她想了想又补充，“我把纸箱子擦的很干净，不会把衣服弄脏的。”
　　杭妈妈看了看她那箱衣服，又抱起来掂了掂，放下东西出门去了。杭意闲有些莫名其妙，想想自己虽然表现的太成人了，但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也就放下这事，转身去帮外婆收拾弟弟的衣服。
　　刚叠了没几件，妈妈就拿着几个纸箱子进来了：“去老冷家店里拿了几个箱子，他们进货的箱子多的是。我挑了几个干净的，用毛巾擦一擦，衣服和一些零碎东西都可以放纸箱子里打包，省得放木箱子里搬的时候太重了。好在这几天天气好，应该不会下雨。”
　　8月份搬过来的时候就碰上下雨，要是这次搬家再下雨，那不是手黑，是脸都黑了。
　　搬家的前一天，杭爸杭妈带着扫帚、桶和抹布去了趟县城，她得先把房子打扫出来，不然家具都搬进去了，打扫的就没这么干净了。正好过年前也是要大扫除的，两次并作一次，倒也正好。
　　到了搬家的日子，太阳果然很好。定好的汽车早早的就来了，杭爸找了几个男同事来帮忙把家具搬上车，东西不多，几个大男人只花了一小会儿就搞定了。杭爸坐在后面看着东西，免得有什么没放稳的掉下车，杭妈抱着杭意闲，外婆抱着小园上了前面的副驾驶室，还好是那种可以坐三个人的汽车，两个孩子也小，不然还坐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