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清幽淡雅

7、第七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今天一觉醒来,我发现已经很晚,都是快吃中午饭的时候了。都怪自己昨天在树林里乱走，弄的自己这么累，才会这么晚才起床。我赶紧快速的梳洗了下，出去找秋妃冰云她们。

　　刚到大厅，我就看到冰云一边低着头在绣着枕头帕上的花朵，一边在和旁边看着她绣花的秋妃聊天。看到我已起床，冰云先开口朝我喊道：“荷容，你终于肯起床了，刚刚我还跟娘娘讲要不要我去叫你起来，娘娘讲让你多睡一会儿。”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我一醒来就这么晚了，娘娘今天更好点了吗？。”我不好意思的笑道。
　　“还不是老样子啊,荷容，快来这里坐，和我聊片刻天，再过会儿御膳房会送膳食来。”秋妃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位子道。

　　“是，娘娘。”我朝秋妃指的那个位置走去，坐定后，看着秋妃那张比昨天又更憔悴却仍很是美丽的脸时，我忍不住道：“娘娘，荷容知道一个方子，说不定能治好您的头痛，您愿意相信荷容，试一试吗？”尽管我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个方法可以医治好秋妃的病，但这毕竟也是一种希望。我不忍看到美人日渐憔悴，我不忍看到秋妃像一朵从枝上落下的鲜花，快速的枯萎。

　　“荷容，昨天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太医都没有有用的法子，我们怎能擅作主张呢？娘娘的玉体怎经得住这我们样折腾！”还未待秋妃开口，冰云已抢先道。我知道她这样也是为了我好，终究是主仆有别，在宫里每个人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足够了，逾越了自己职能的范围只会遭来灾祸。

　　“荷容，你能把你说的这个方法写下来吗？反正我这病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成效，再试试你的法子有何不可？就算没用也无妨大碍。”这时秋妃开口道。

　　“娘娘，这能行吗？万一……”冰云还未说完，就已被秋妃阻止道：
　　“冰云，你别说了，从一见面开始我就喜欢上荷容这孩子了，我相信她，快去拿到纸和笔墨来吧！”

　　“是，娘娘，冰云这就去。”看来冰云心底还是希望我能用这个方法治好秋妃的头痛，只是惧怕皇宫里这些无形而杀人不见血的规章制度罢了。

　　“但是娘娘，我不知道写字。” 冰云走后我突然想起古代是写繁体字的，繁体字我认都不认得多少个，现在叫我写还不等于要我的命！

　　“不知道写字？你阿玛小时候没请先生教过你么？咱们满族八旗女子虽说没一些汉族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字还是会写些的。”秋妃听到我不会写字后有些惊讶。

　　“都怪荷容小时候太贪玩了，不喜欢读书写字，阿玛也不愿勉强荷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到荷容更懂事想读书写字的时候就已太迟了。”撒多谎话后再撒慌时就不觉得自己在撒谎了。瞧，现在我撒起谎来就是脸不红心不跳，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还是更喜欢女子也能够多认得些字，且古人不是说过活到老学到老么？只要你肯学，现在一点都不迟。如果荷容你愿意，以后我可以每天教你一点。”秋妃听了我的解释后说。

　　“谢谢娘娘，那等下……？”真希望等下秋妃会叫冰云来写，我来说。

　　“冰云小时候跟着她哥哥学过些字，写的也还不错，可以叫她来替你写，你只需说给她听就可以了。”秋妃明白我的意思，已替我讲出来。

　　这时冰云拿着纸和笔墨进来了，说道：“荷容，纸和笔墨我拿来了，你快写吧。”

　　“冰云，就由你帮荷容写，她说给你听。两人分工更快，写完后就该用午膳了，荷容你从起床到现在还未吃一点东西，一定饿坏了。”秋妃说道。

　　没多久，冰云就写好了我所说的方法，然后给秋妃过目。
　　“首乌3钱；当归3钱；
　　川芎3钱；枸杞3钱；
　　天麻2钱；杭菊花2钱；

　　就这样就可以了吗？” 秋妃看完后问道。

　　“是，用水煎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后，即可。以后每天喝一碗，头痛的症状就会慢慢消失。”我回答道。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声响，一个太监进来跪拜：“
　　启禀娘娘，午膳已经送来了。”

　　“知道了，把它摆好在桌上就可以了。荷容，你以后就和我一起用膳。走，过去看看哪些菜你喜欢吃。还有，冰云你把刚刚写了的那张纸收好，明天就开始试用荷容的这个方法。”秋妃道。

　　“是，娘娘，冰云下午就去找好这方法上所需的材料。”冰云回答道。

　　下午我和秋妃闲聊会儿后就回房了，冰云则去准备明天煎药的材料了。

　　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不禁想出去走走，但又想起昨天去御药房后都找不到回来的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睡睡午觉好了，我躺在床上，却突然想起昨天那个男孩，他也真够大胆的，竟敢在皇宫的树林里爬树摘桃子，想着昨天那个奇怪的男孩，模模糊糊中，我便睡着了，直到冰云叫我吃晚饭时才醒。

　　现在已是我来到秋妃这儿的第三天了，此时秋妃正教我读一些古诗词。而冰云和另一个宫女映灵去给秋妃煎药了。

　　“荷容，这首诗能完整读出来了吗？”秋妃问。

　　“ 荷容大概读得出这些字。”我道。

　　“那你能背一遍吗？”秋妃问。
　　“好的。
　　洛阳城东西，
　　长作经时别。
　　昔去雪如花，
　　今来花似雪。”这是范云的一首别诗，背起来挺简单的，尽管我对这古书上的字还是不太熟。但这首诗最后两句让人有点难懂，“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难道这是讲离别的时候是冬天，雪下得像花一样多，而重逢的时候是在春天，花开的像雪一样多？我不禁把我的这些理解脱口而出。

　　“嗯，没错。诗人在寒冬时离别，隐喻着离别时的伤感。在暖春时重逢，洋溢着欢乐和喜悦。荷容，你真得很聪明，一教就懂，只要你肯继续学下去，定是咱们满族女子里才能最出色的一位。”秋妃话音刚落，一个太监提着一篮桃子进来了。

　　“拜见秋妃娘娘，这是十四阿哥叫奴才送来的水果，给您尝鲜。”太监道。

　　“起来吧，小呈子。十四阿哥他人没来吗？”秋妃问。

　　“回娘娘，十四阿哥叫奴才先行，他随后就到。”太监答。

　　“荷容，等下我介绍十四阿哥给你认识。他可和你同岁呢！”秋妃对我说道。

　　这时门口已先有几个太监站成两排，一个身穿淡蓝色的衣服，头戴一顶衔着红宝石的金色顶冠的人走进。

　　“十四见过秋妃娘娘，娘娘病更好些了吗？十四这时才来看望娘娘，望娘娘能见谅。”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天啊！这人……看到这个十四阿哥的脸庞时，我呆在那里了。

　　“我的病一时半会怎好的起来，十四阿哥你能来看我就很高兴了，快来这里坐。”秋妃指了指我旁边的一个位子后，又道：“刚刚小呈子还提了一篮桃子来，是刚摘下来的吧？”

　　“前天才摘下来的，本想昨天就来看望娘娘，但有事给耽搁了。”十四阿哥说完后朝正盯着他看的发呆的我眨了眨眼。

　　看到他那顽劣的眼神，我立刻回过神来。他不正是我前天在林子里迷路碰到的男孩吗？难怪当时讲话这么嚣张！

　　“今天来也不迟呀！荷容，还不快见过十四阿哥。”秋妃说。

　　“见过十四阿哥。”我起身朝十四阿哥低头弯腰道。

　　“不必多礼，想必你就是那位被父皇封为溪仪郡主的秀女，你是叫荷容，对吧？”十四笑了笑，那表情似乎在回应前天他问我名字时，我讲的那句“保密”。

　　“是。”我应了一声后，秋妃又开口了：
　　“十四阿哥，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你们这两个小孩一起玩一玩，我去看看冰云她们把药煎好了没有？”

　　“娘娘，您在这儿陪十四阿哥聊聊天吧，我去看有没有煎好药。”我可不想和这个十四阿哥独处，想起前天的事就有气。再说煎药这些事情本是我们这些服侍秋妃的人去干的，怎能让秋妃忙乎。

　　“不用，我自己去，你就在这里和十四阿哥聊聊天，十四阿哥和你同岁，你们一定有得话来聊。”秋妃说完后就急着出去找冰云她们了。

　　“你和我同岁？你是几月的，不过不管你是几月出生的，我都应该会比你大，因为我是正月初九出生的。”十四用自信的口气对我说道，而这自信中却还有小孩子的稚气。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正月初一出生的。”为了气气他，我故意说自己是正月初一出生的，其实荷容出生在荷花盛开的时候，生日好像是六月份。

　　“哼！我才不相信，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十四不屑的说道，但仔细看他表情，显然还是被我气到了。看来小孩就是小孩，就算是生在养在皇宫，最终也脱离不了小孩的那份稚嫩与纯真。但我想，他的这份稚嫩与纯真应该保持不了多久吧，血腥的宫廷斗争会及早的将其淹没。

　　“不相信就算了！”我也装作不屑的回他一句。

　　“哼！还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对我说话呢！。”

　　“哼！我就敢这样和你说话。”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从我进门到现在还没看够啊？”

　　“你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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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十四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互不相让，但都聊的很惬意。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们回想起此时两人一起漫无边际无忧无虑的争吵，感觉似乎还是昨天的事。而当我们想去触摸，想去捕捉时，却发现这离我们是多么的遥远，尽管它在我们的生命中是永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