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但愿长醉不愿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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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几句话就说完了关于荷容母亲的事情，但这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我愣在那儿。是我还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上辈子没积好德，才会在今生遇到这种事情？
“你可愿意替你母亲报仇？继续完成你母亲没完成的事情？”汉子双眼瞪着我，表情仍是激动。
“好，我愿意。”沉默了半晌，我答道。
“孩子，你……你要想清楚……”道姑将汉子推开，十分惊诧地望着我。
“你别说了，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逼她的。是她自己愿意的。”汉子将道姑的话打断，怒斥道。
“怎么会这样……？”道姑声音更加哽咽，然后跑出地窖，簇拥她进来的几个女子也立刻跟了出去。
“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稍后会有人找到这儿来救你。”汉子说完这句话后走出了地窖。
此刻，揪紧的心稍微松了下来，手中一直紧握着的玉已全是汗水。我有些瘫软的坐在地上，消化着汉子说的那几句话。
突然地窖的门又被踢开来了，我抬头一看，是胤禛带了些兵来了。
“我带你回去了。”胤禛上前，凝视了我几秒后，将我扶起。
走出地窖，我暗示胤禛让那几个兵回避一下，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挥了挥手，那几个兵立刻退到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
“我不想再回宫了，你能帮我么？”我抬头望着胤禛，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你是真的不想回宫了。”他有些迟疑，表情有些惊讶，但随即用坚定的口吻道：“若是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的。”
“谢谢你。”我低头，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你是要去哪儿么？”他沉吟半晌，然后缓缓道。
“嗯，我想离开京城。这次离开之后就不再回来了。”我点点头。
“一定要离开么？很急么？能推迟些日子再走么？”胤禛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隐隐急切。
“如果行得通，现在走就最好了。”我淡淡道。
“秋妃娘娘听到你被刺客抓去后，病倒在床了。太医说是忧心过度。你也知道，忧最伤身了。你不想等秋妃娘娘病情稍好些再走么？”他似乎想挽留我多待些日子再走。
脑海里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可是，听到秋妃病了，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颤抖，似乎在哭泣着什么
“好，等秋妃娘娘的病好些了我再走。宫里就有劳你去……”我知道胤禛清楚怎么做，便不再说下去了。
“其它的事情你放心，一切由我来安排。”朝霞将胤禛映在她柔美的绮照中，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让人感觉冷漠而不可亲近，那是因为轮廓的过分分明。
胤禛在城郊有座别院，他让我先在那儿住着。胤禛这几天好像要忙着接见蒙古准噶尔部的策妄阿拉布坦和他长子，所以一直没来这，秋妃的病情如何了我也无从所知。眼下又快到除夕了，感觉今年过得特别快，去年除夕仿佛才刚过不久，竟又到除夕。看来我是得留在这儿过完年才走得了。
别院里的下人不多，除了一个做饭的王妈和干杂活的老陈，还有个胤禛找来和我作伴的丫环阿琳，她们对我和胤禛的身份都一无所知，只为是寻常的生意人家。眼下除夕快到了，院里也由王妈去准备年货过年。王妈是个很健谈的人，一些寻常小事经她嘴一讲，都会变得好笑，每次都把我和阿琳笑得直不起腰来，许多理不清的烦恼也都因此被暂时忘却。
“姑娘，今儿个你猜我看到什么了？”王妈今天刚去城内买了些年货回来，人还没进花厅，声音倒先传来。
“王妈，敢情今儿个你又碰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快说罢，我都快等不急了。”阿琳急着插嘴道。
“今儿个我亲眼看到当今皇上的十四阿哥了，我这把老骨头活到如今，连个正经点儿的官都没见过，今儿竟让我一下瞧见了皇帝老儿的儿子，算是无憾了！”王妈有些欣喜道。
“当今皇上的十四阿哥？他长得好看么？他怎么会让你给瞧见了？”阿琳听了倒是有些希奇，似乎很感兴趣。
“那个十四阿哥长得是有模有样，倒和咱们爷有点像，说句实话，不怕姑娘你说，那个十四阿哥的样子比咱们爷还好看几分。”王妈继续道。
“那他怎么会让你给瞧见了呀？” 阿琳追问道。
“他那时正拿着副画像，带了一伙兵挨门逐户的找个姑娘，我正好在那买猪肉。”
“找个姑娘？”
“是啊，听卖猪肉的说那画像上的人儿长得跟天仙似的。我就捉摸着，这画像上的人是谁啊？后来我听到有人说画上的人可能是那个十四阿哥的相好。”
“那画像上的人有咱们姑娘这么好看么？那他……”
阿琳和王妈仍一问一答的絮絮说着，连我走出了花厅都没察觉，也许，阿哥对她们来说，真的是希奇之物。
除夕的前一天，胤禛终于来了，他说秋妃的病情并没有好转下去，太医给开了副药，得一个月后才能知病情还会如何发展。我问他胤祯后来是否也带兵来找我了，他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开口道：“嗯，十四弟后来也带了兵来找你。你……还在挂念着他？”
“不……没有。”不知是因为被他说中了心思还是心虚，我低着头回答后便赶紧回了房间，连本想问他冬至那天除我外，是否还有别的人也被抓去这事都忘了。罢了，也不急这一时，下次相遇时，再把这玉还给那“小男孩”好了。于是，为防被弄丢，我把串玉的银链子圈成几圈，然后戴在手腕上，长长的衣袖一遮，倒似很安全了。
胤禛是在当天傍晚时分离开别院的，他倒还是个细心的人，怕我过年时感到孤单，来这的时候派人送了好多烟花来。但一个人若是真的感到孤独，这些又怎消除得了呢？
除夕那日，向来都不喜欢喝酒的我，喝了好多酒。不知为什么，和胤祯在一起时的种种画面，那日总是浮现在我眼前，“今晚，我要同你守岁……今晚，我要同你守岁……”为什么我喝了这么多酒，这句话还总是在我耳旁回荡着？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他会带兵去找我，是因为自己变心娶了别的人，对我感到有些内疚才去的么？如果真是这样，他大可不必的，也许，娶了别人，对他来说才是好的。想来这世道真是难料，自己爱得这么真、爱得这么切的人，竟是这个身体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是多么可悲又可笑啊！还好，他已经先变心了，和他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除夕的几天之后，胤禛又来了别院，听他的口气，秋妃是病得更严重了，据太医说是旧疾新疾一同病发，不知能否熬完今年冬天。不知为何，听到“不知能否熬完今年冬天”这句时，我感到我的心顿时剧痛起来，眼前浮现一个弱不禁风、水汪汪的两眼却带有几丝忧愁的美丽女子，一个让我把她当娘看的女子，一个耐心教我“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的女子……她为了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真的病得如此严重么？这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我要回宫去照顾她！
“还是送我回去吧！”我对胤禛说，他似乎很懂我的心思，没问什么，把我送回宫了。
我回到宫中并没引起什么很大的震惊，在宫里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类似宫女身份的人死里逃生，从刺客手里被救回来罢了，不值得一提。她们更感兴趣的还是皇上又宠幸哪宫娘娘了、哪个阿哥贝勒和自己的福晋又怎么怎么样了之类的事情。
但让我吃惊的是，我还未回到芙得宫，康熙就派人把我叫去了乾清宫。
“你终究还是回宫来了！” 乾清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康熙背对着我说，似乎意料到我会回来，接着他又继续道：“想必有些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的话大出乎我的意料，还有他竟然用我来自称，他现在是用做父亲的身份来对我说话么？
“是，皇上，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我不会向他们说的那样做的。我这次回来只是想能让秋妃娘娘的病好起，请您相信我。”我的确不会去报所谓的国仇家仇，我只是个来自遥远未来的魂魄，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当时会答应下汉子的话来，也只是为了能更好的脱身罢了！
“你是卿凤的女儿，亦是我的女儿，你的心思我清楚。对了，还有，十四那你要……他必竟是你亲哥哥！” 康熙转过身，语调缓而和蔼。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希望秋妃娘娘病好后，皇上您能让我离开皇宫。”我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康熙。
“那时候的事到时再说，朕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宫中照顾秋妃。”他又恢复了平常讲话的语调和自称。
“那……荷容就告退了。”我突然间想问清楚，为什么当初他会这么狠心的将荷容的母亲明凤嫁给别人，还有他刚刚怎么又叫她卿凤？但话还未出口，终究还是被我咽回去了。我低着头退出乾清宫。
回到芙得宫时，秋妃刚好喝完药睡了。我守在她床边，凝望着她，想着康熙和荷容母亲的事。康熙真的爱过明凤么？我只知道他现在是爱着秋妃的。仔细端详秋妃，我突然间发现胤祯画的那副画像竟和她有几分相像，难怪当初我看到画中的人时，有种在哪经常见到的感觉，如此推来，秋妃就和我现在的样貌有些相像了，也即和明凤有些相像。倘若康熙真的爱着明凤，那么秋妃对康熙而言，只是个替代品罢了，但是，我感觉得出，康熙对秋妃并不是这样。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太爱明凤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但愿长醉不愿醒(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