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梦泽葬尽胜岑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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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骑胡兵一战捷，凝眸回首望登晚。长安城垒长春苔，十年原上趋马来。
当长安城恢复一度的奢靡繁华已经有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国家慢慢被侵蚀颠覆，却不够时间来回忆一个挚爱的人。
当朝廷过惯了笙歌燕舞的生活，朝中密谋造反的各番王勾结了远在荒芜之地的冰之帝国开始了生民涂炭的内乱。皇帝被囚，政权落入野心极大的反臣之手，逼着皇帝写退位让贤的圣旨。天下大乱，长治久安的长安涌进了大批的难民，街上人们吟唱着圣歌赞颂十年前平羌戎，保江山的英雄，祈求上天再次派遣一个战神下凡。
当年的英雄在古原的竹林中安逸的过着清贫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陪伴着茅草屋边那座孤坟。
坟边被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一根杂草。“手塚真乃一个认真到固执的人。”温良的笑容是春风，取笑也是一种风情。一杯酒，敬你，撒上坟堆，一杯酒，我干了！一个人喝酒，真的很孤独，你知道吗？不二！
——“呐！手塚，如果哪天我们成了敌人怎么办？”骑马游原时，眯眼微笑的语气却问着惊人之语。
——“不可能。”简单的回答。
——“怎么不可能？你又不能预测未来。”不甘心的追问。
——“你也不能。别杞人忧天。”
——“嗯！如果哪天我变成了手塚的敌人，阻碍了手塚认为是正义的道路，那，就铲除我吧！”
手塚尤记得当时惊讶的注视不二的眼睛，但仍只是春风般柔和的笑，这是一个百无禁忌的玩笑吗？手塚没有回答。他不屑回答未知的问题，或许也不想回答。
——“呐！手塚，记得当初的话吗？你就是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感。现在，可以卸下包袱了。”
那一击，不二半途收势，直直撞上手塚手中的昊逸，在手塚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时，鲜血已经溢红了不二胸前的白衣。那纤长的手指握着冰凉的异轩重重的砍在剑背，生生折断了那把上古神剑，“没有了这把剑的你也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什么功名地束缚，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最后的记忆是那张微笑的脸渐渐模糊着向后倒去。
是的，不二，我花了十年，记得你的一颦一笑，记得你临走时的话语，记得你的眼神和嘱托，我现在就过着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可是，为什么这个生活里，没有一个你？！十年让一个消瘦俊逸的男子更加沧桑，怀念让一个冷漠孤高的男子变得温情。
远处传来马蹄声，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来造访这里了，是谁？回头，骏马上是一个高傲的男子，那周身仿佛都会散发光芒一般的男子。眼下那一颗泪痣在见到手塚的那一刻，微微向上挑起。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马上的男子挑着冷傲的眉：“你就是手塚国光？不过如此。啊嗯？！本王……嗯……本少爷迹部景吾，记清楚了？”
“有何贵干？”一脸摆明了，管你是谁，生人勿扰的表情。
男子翻身下马，却走到那墓前，修长的手指抚摸上了手塚亲手雕刻的石碑，碑上“不二周助”的名字用朱砂染红，红似那苍白少年胸前的鲜血。手塚想出手，却发现那男子看着不二名字时的眼神是温和的，没有那出现时的嚣张。
“我是他兄长。”语气也渐渐柔和。
“有何贵干？”仍是这个问句，口气却也跟着柔和下来。
“他没死。”转头看向手塚的眼神有着怨恨和萧索。
“是我亲手所杀。”他不信。
“本王不让死的人，就算埋进了土里，也要掘出来让他活。”下巴上挑了一些，眼神却鄙夷到似在说，哪像你这种自称武林盟主的人，连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还下的去毒手。
“他在哪？”完全不理会那鄙夷的目光。只关心那个记挂了十年的人。
“告诉你让你再次去取他的命吗？啊嗯？”不告诉你怎样？
冷静著称的手塚瞬间抓上迹部的前襟，“他在哪？”几乎是贴着迹部的耳朵吼出来的。
迹部轻弹手塚的腕部，一麻，松开了抓住前襟的手。迹部煞有介事的弹弹华服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及慢慢抚平被用力捏出的皱褶。“他想见你，我一直知道，十年了，他对你的思念与日俱增。”用火辣辣的目光瞪了手塚一眼，“他在我冰帝郊外的别苑——异轩，专为他建的。”
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已经飞身而去。
不二，十年了，一切的恩怨都已经随时间灰飞烟灭了，你们对对方的思念却在与日俱增，皇兄没什么可以帮你的，只希望，你见到他可以觉得快乐和幸福吧！
异轩苑，花了10天的光景，跑折了3匹好马的腿。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里风景宜人，鸟语花香，到了门口，手塚反而不知怎么面对那个亲手伤害的人了。
远处飘来一阵琴声和歌声，流畅的弦动，低磁的嗓音。是的，那是不二的声音。冲入别苑，循声而去。直到一座临水的六角亭处。
仍是那个纤瘦的身影，仍是那袭白衣迎风而动，那专注抚琴的背影，是了，一定是他。
“秋水幽悠浸苑扉，梦中来识十数载。冰蝉扑尽叶黄落，冬青拂舞心已衰。城外踏过识者闻，哀猿啼处是孤鸾。澜江落日樵渔路，夜幕归来雨满笠。” 字字沧浪，句句凄凉，声声啼血。
弦断，指尖沁红，秀气的脸上皱了皱眉头。身后的那人已飞奔而至，手指被握在那个温暖掌心的悸动，就像那个子夜，唇与唇的交融。
“你……”
“你……”
异口同声，却同时噤声，有些话，并不需要多言语，心有灵犀的人自然会了解。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梦泽葬尽胜岑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