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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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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憨到底还是陪韩君梅去了,由陆岱引路,一行人一口气看了好几个田庄,韩君梅不懂农事,李二憨充当了军师。在李二憨的建议下,韩君梅挑捡了三个大小不同的买下。
定了田庄,韩君梅一行人又进了清溪城。陆岱挑中的铺子分布在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这可跑断了韩君梅等人的腿!
“位置倒是不错,只是这一处,也太破了些!”一通跑完,崔娘被累得半死,喘着气直抱怨。
“就是破了才好呢!”韩君梅一笑,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处破破烂烂的酒肆,笑着说:“我看好了,咱们以后在这里盖个二层的楼,在后面盘个院儿,种几株树儿、花儿,再在树儿、花儿的间隙里搭几张桌子,客人在这里吃饭、喝茶都显得雅。再在后院儿北边再搭个戏楼,将那些唱腔调的雇几个。戏楼上呓呓吖吖地唱着,戏楼下的客人吃着酒、品着茶,既惬意又巴适。如何?”
众人默然,各有意见,却不忍心打击韩君梅。
“怎么不说话?”韩君梅觉得自己畅想得挺好的啊,怎么这些人没反应?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开口。
李二憨像模像样地将该酒肆前前后后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得花不少钱吧?”
“钱算什么?只要买卖做得好,钱还不是大把大把地来?”韩君梅对李二憨提出来的问题根本不屑一顾,钱,她有的是。
“钱能大把大把地来吗?”李二憨又提出质疑。
这下韩君梅生气了,瞪着眼朝李二憨吼:“我是要做买卖,你知道不?买卖最是讲究兆头,你这乌鸦嘴瞎诌诌什么呢?”
被骂了,李二憨心里很是不舒服,脖子一梗,强顶道:“兆头也不能不说实话吧?”
韩君梅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颤着手指将李二憨骂道:“一乡巴佬,知道些什么?”
此时正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地,韩君梅这一出口立即就引来众多人的侧目。
饶是李二憨脸皮再厚,这时候脸上也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将对韩君梅那一丝爱慕抛确脑后,操着方言朝韩君梅骂了一句转脸就走了。
“……,这人!”李二憨一向唯韩君梅命是从,今日猛地来这么一下,韩君梅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李二憨走远了,又过了良久,韩君梅回过神来,赌气道:“我就不相信了,这么大的一个县,东西南北四条条条过五里的长街,这么多的铺子,这么多的人,不信养不活我这么一个饭庄!”转头朝向陆岱,“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去找这家铺子的主家换契,再找工匠,按,照,我,刚,才,说,的,绘,图,纸!重新修缮!”
这分明是在赌气,所有人都被韩君梅刚愎自用气得不行,又看她在气头上,不好再劝,只得虚应下,以图将来缓和了再说。
接下来,韩君梅又看了几处铺子,定了其中一处。然后又在陆岱与伢会的引领下去看了几处房子,韩君梅均不大满意。
“奶奶,您都瞧了好几处了,你说说,你究竟要哪样的?”伢会跟着跑了半天,都觉得腿儿细梢了,韩君梅却一处没看中,不由得有些着急。
韩君梅也累得够戗,她端起茶碗猛喝了几口,这才无好语气地说:“我究竟要哪样的不早就说过了么?”转过头,瞪着陆岱,骂道:“你是怎么当差的?”
“我,我……”陆岱只觉得冤,却又没胆辩解。
“你什么你?我跟你说过,宅子要临街带水,还得带花园子的。你看看你给我找的这几处,哪一处满了条件的?”韩君梅朝着陆岱披头盖脸地就是一通指责,见着陆岱低下了头她还不觉得痛快,又接着骂:“看都没有看好,你就让我跑一趟……。事事都要我操心,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
韩君梅越说越火,到最后,点指所到之处已经将所有人包含了。
“事儿没办成,是他们的不对,你别跟着生气,身子要紧。”崔娘一瞧不对,忙过来打圆场。
到底是自己的奶娘,韩君梅没有顶她,也顺着坡儿缓了语气:“另找吧,不行就按我说的条件找块儿地自己修房子!……,大小都无所谓,最主要是要依了我那几条。”
“奶奶,不是我不识心为你效力,只是你说的那几条都要占齐了实在是太难找。”伢会见韩君梅缓了语气,也就试着说了一句实话,见韩君梅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又才接着往下说:“你要非得占齐那几样,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韩君梅追问。
“除非把刘家的老宅买下来!”伢会一咬牙放开了说道。
“那就买啊!”韩君梅不明白,既然有现存的为什么不买?
陆岱一听急了,连忙跳出来阻止:“不行,不行,那宅子咱绝不能买。”
“有什么说头?”这回韩君梅倒没有生气,问陆岱。
“那是个鬼宅,咱们哪能买!”陆岱说完就转头瞪着伢会,骂道:“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想把鬼宅卖给咱们!”
“鬼宅?”韩君梅和崔娘都异口同声地惊问。
“嗯。”伢会低低地点了点头,情绪特别地低落。
“奶奶,那宅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也打听了个清楚。那里死了好些个人,现在还半夜有鬼叫,咱可不能买!”见韩君梅对这宅子有兴趣的样子,陆岱连忙阻拦。
“也就是那么一说,谁也没有瞧见!”伢会满不认可陆岱的话。
陆岱一听不干了,瞪着眼睛反问:“什么就那么一说?什么叫谁也没有瞧见?我可打听得真真地,从那宅子里拉出来的死尸占了好几辆板车。那齐家的闺女现在还疯疯癫癫的呢,天天在街上撂着光儿地乱跑,谁眼瞎了没瞧见?”
这下伢会便不说话了,低下了头。
话说到这份上,韩君梅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心里有些挣扎:“要说死过人也没有什么,只要找两个得道的高僧或道士做几场法事就了了!只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地儿?”
“没了!”伢会一口咬定。
韩君梅这是真的感觉兴趣了,陆岱真急了,朝着伢会就吼:“你嘣瞎说!什么真没地儿了?”伢会被他吼得很不服气回瞪着他眼瞅着就要开吵,陆岱也不理他,只跟韩君梅说:“奶奶,别听他的。现存的房子是没有,可咱们可以找地儿盖啊!就算没有空地儿,咱大不了多花点儿钱,跟衙门走走路子,将河里的引到家里来就行了,犯不着去冒那个险。”
经得陆岱这么一说,韩君梅也觉得有理,转头看崔娘,崔娘直点头,她便笑了。
瞧生意做不成,伢会有些烦燥发着牢骚。
依着韩君梅的意思,就算生意做不成,也不能让伢会白跑,可瞧着他抱怨个不停,韩君梅索性一个蹦子儿也没有给,拉着自己的一帮子人走了!
按照眼下的规矩,伢会做中人,是要摆茶弄酒的,虽然说那些都是算在中人费里的,但前提是事得办成。若是生意做不成,钱还得伢会自己掏。真真正正地成了“偷鸡不成侄蚀一把米”,伢会如何能高兴得了?
韩君梅气冲冲地出了茶楼,突然眼前一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只见李二憨像一截黑塔似的耸立在面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走了吗?还来做什么?”
李二憨吭吭了两声,没有作答。
“问你话呢!”韩君梅气极,瞪着眼逼问!
李二憨还是没有作声,不快不慢地直直往前走。
“闷牛!”韩君梅气得骂人,招呼着自己人又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唉,晚了,该找住处了!”李二憨没辙了,只得先服软,在后面喊。
“要你管!”韩君梅赌气地低吼,脚步更快了。
看这两人赌气,曹、陆两家人只觉得又好笑又有趣,一个个挤眉弄眼地无声议论,只有崔娘秀眉微颦,看着二人一副思索的模样。
瞧韩君梅就这样走了,李二憨感觉有些无力,暗生一阵闷气,最后还是快步跟了上去。随着韩君梅等人走走停停,李二憨远远地瞧见“刘府”两个斑驳的大字,他心头一紧,奔了几步,追到韩君梅,拦住去路,好言劝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走累了,咱回客栈歇息吧!”
这话听着中听,可韩君梅还在气他方才用土话骂自己,遂将这中听的话听得不中听了,伸手一把将李二憨推开,没好气道:“我不累!”
“那是鬼宅,你不知道啊!”李二憨语气已经不那么中听了。
“我知道!”韩君梅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却很惊讶,心说,自己逛逛大街跟刘家的那个鬼宅什么事?与李二憨互瞪眼时,用眼睛的余光四处瞟了瞟,只见自己后侧方有一座宅院,高迎楼,宽敞门,硕大的“刘宅”二字虽显陈旧却很清晰。韩君梅心里一惊,心说奇了,自己也就随便逛逛,怎么就到这儿了?莫不成这宅子与自己有缘?扯了扯嘴角,韩君梅心说:到底是善缘还是孽缘哦?
回头看了看李二憨,只见他横眉竖眼地!韩君梅心里特不舒服,鼓着腮帮子赌气地朝李二憨吼:“嗨!我就不信那个邪了,今天,我非要进去看看不可!”
“别啊!”众人一听吓坏了,齐齐地阻拦,可韩君梅哪里是他们拦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