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息》殷沅

3、07.

　　抱着东西回到屋子，外加一个说着有问题要向春野婆婆请教的跟屁虫右京。
　　右京先小跑过去向春野撒了撒娇之后问了几个问题，春野大概说着进屋里找吧，什么什么书那里面有。于是宇智波佐助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后只看见了还在外屋的春野。

　　她还在捣药，见他出来便招招手让他过来坐。

　　怎么说呢？这个叫春野的家伙和自己队里那家伙还是挺像的。同样是祖母绿的眼睛，比起队里那个从内到外透露着‘我很单纯我很好欺负’的眼睛，面前的人的眼神却总是复杂得他看不懂。
　　总像笼着一层雾，将内里的情感保护的好好的，让窥探的人什么也找不到。

　　似乎是有些累了，她将捣药皿放在桌上。意外的看见另一双手接过捣药皿。
　　“佐助君，你……”
　　他只顾着低头捣药，并不理她。

　　“扑哧——佐助君，力气用小一点啦，你这么捣下去药就都成泥了。”她笑道，眼角的皱纹随着笑容现了出来。
　　少年脸上一热，手中的动作也不由的放轻。

　　“是这样。”她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教他。

　　春野的手心是凉的，手掌上有一层不薄的茧。低着头教他的时候别在耳边的头发也十分调皮的滑了下来，他这才注意到，头发之中除了白色还有其他的颜色。
　　很浅很浅。应该是她原本头发的颜色。
　　……粉色。

　　“你怎……”见他似乎在发呆，她问道。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却因为什么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他的手……刚才，有那么一秒，不，或许一秒都没有，变成透明的了。很显然，她也看见了。

　　“这样啊……反正，也足够了。”
　　她低声说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然后收回手，眼睛仍是垂着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抬起头笑着对他说：
　　“佐助君……虽然这些话你可能听不懂，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就让我任性一回吧。拜托了。”

　　他愣了愣，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点点头。

　　“佐助君你现在才十三岁吧？……中忍考试进行了没有？”他摇摇头。“这样啊……那么，复仇对你……真的这么重要么？”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十分警惕的握住口袋中的苦无，眉目间的阴鸷浮现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苦笑着摇摇头：“总之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那么……换个说法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复仇之后才发现过去所做的事情都是错的，你还回去做吗？”
　　“会。”他回答的没有片刻迟疑。

　　到底是……到底是十三岁的宇智波佐助啊。她摇摇头，心高气傲，不撞南墙不回头，又或者是……撞的头破血流也不回头。她看着面前的仍是防备着她的少年，却意外的发现刚才那一晃眼的时间里，对方的小半个身子变得透明起来。

　　“佐助君……我可以抱你吗？”说着，不等他回复，他已经被女人紧紧的抱住。
　　“既然这些都是注定好的……那么，回去之后记得开开心心的享受现在的日子，你……你会变得很厉害，会有很多人害怕你、尊敬你，还会有很多女生爱慕你……”她顿了顿，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可是呢，你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他们，你一心想着变强，想着复仇。也没有注意到有个女生，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把你当做世界的全部。”

　　他僵直在那里，被人抱着也不知道手应该往哪里搁。换做平时，有人这么对他他早就一把推开了……可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动弹。眨眼的瞬间手臂也有片刻透明。

　　“你这家伙啊……喜欢说谢谢的毛病应该改一改。”她抬起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抹了抹眼泪。“那个女生呢，一辈子收到过你两个谢谢。一个是你踏上复仇之路的时候……一个是她救下你的时候。不过啊，她最讨厌你说谢谢了。一千句谢谢还没有一句我爱你来的感动。”想象了一下宇智波佐助板着脸说‘我爱你’的模样，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这种事也强求不来。”她感觉的到紧紧抱住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然后抬起头，十分郑重的看着他，“比起‘谢谢你’，女生其实更讨厌‘对不起’。她为你做的事情都是她心甘情愿，所以……所以你大可以放手去做，不必愧疚。”

　　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麻痹，由触感开始，五感渐渐消失。视觉消失之后，听觉却更加灵敏起来。
　　“……那个女生啊，比任何人都期望你能幸福。可是呢，佐助君，想要幸福的话，光凭别人的希望和努力是不够的。”
　　“所以……你自己也要努力啊。”

　　他很想开口回问她，‘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发现不仅不能开口说话，连听觉都在渐渐变弱。
　　“佐助君……”
　　听觉完全消失，那一句话也没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