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使·压缩版》晖兰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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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Eileen吗？”我把林晨约了出来，一见面就丢给他这个问题。
　　他被我问得一愣。“Eileen？哪个Eileen？”
　　有一瞬间我开始怀疑，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忘了。我又问自己，为什么要怀疑他，而不去怀疑徐曼仪那个故事的真实呢？
　　“徐曼仪，记得这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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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那么聪明、能干、认真，一个人努力的活着……连同你弟弟那份。”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太高估自己了。你没有办法替他活下去，你也不需要替他活下去！”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我抓着他敞开的衬衫前襟，一头撞在他胸口上。“关节上的伤口最难愈合，因为一动便会撕裂，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流血，然后欺骗自己说，那一点儿也不痛。”
　　“够了……”
　　“要想复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上石膏，绑上绷带。你必须放弃使用，甚至遗忘它的存在。”
　　“我说够了，听到没有！？”
　　“你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机器。你也会痛，会流泪，为什么你要放弃这些最基本的权力？为什么你宁愿被压得喘不过气，也不肯卸下肩头的包袱？”
　　他张口结舌的模样，仿佛被甩了一耳光。我胸口一痛，有些后悔自己过于尖锐的言辞。
　　“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啊！”林晨跪倒在我面前，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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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我煮汤给你喝好不好？”他目光清澈的望着我，等我点头。
　　该来的要来了么？我迎着他的视线，想读出一些阴暗的、邪恶的、属于魔鬼的东西……可我什么也读不出。霎时间我明白了徐曼仪的痛苦——没有人能够憎恨天使，哪怕是个犯了错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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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个经不住诱惑的人，因为魔鬼是你的同类。
　　钢骨水泥的城市像一个牢笼，锁着你蠢蠢欲动的心。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少了这些支撑，你怕是寸步难行。到那时，你没的选择，只有张开黑色的翅膀，再也无法回头。
　　你猜，从城市顶端跃下的时候，会有好心人在下面接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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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了林阳的机车，无力的抱着他。
　　是的，我喝了那碗汤。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海浪上。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走样，包括他的脸，他的身体，我却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他要去哪里，打算做什么，仿佛都不重要了。
　　“方姐，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爬山？好啊……我喜欢爬山……”我吃吃的笑，贴在他背上的感觉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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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天使，只是一只扑火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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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见到日光会怎样？眼睛痛？头晕？”
　　“会死掉。”
　　“你说真的？”
　　“当然是假的。”
　　“到底会怎样？”
　　“眼睛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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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刺入双眼的刹那，我翻身抱住林阳，将他的头狠狠按进怀里。
　　“不要看！你这个笨蛋！”
　　“方姐……方姐……”他的声音闷在我胸前，和我的心跳融为一体。
　　“笨蛋！疯子！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从没像此刻一样痛恨光明。阳光下，我像赤裸的婴儿一般无助。要是我真有一对翅膀，该有多好……
　　（最后，在山顶露营的人听到我的尖叫，帮了我们）
　　救护车开走了。车门关上的刹那，我接触到林晨的视线。那是怎样的指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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