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林 琳

45、（11）这不是我家

　　第二天谁都没有早起，或者说是一个没有醒酒，而另一个是彻底未眠。伍琪芳常常陷入这种失眠的状态，有时候甚至是毫无缘由的。很想拥着顾桥入睡，这是在C城孤零零睡在一张大床上的愿望，不过当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她又不想闭上眼睛。她想变成鱼儿，因为它们没有眼皮，睡觉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睛，随时可以看到对方的存在。
　　顾桥的酒德特好，一不打人毁物、二不哭闹折腾。除了回到住处扯着伍琪芳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以外，就是如同陌生人般坐在沙发上四处扫视，他指着已经发黄的墙壁问伍琪芳：“你这个女人，我才不在家几天家里就脏成这个样子了。”又突然起身走到厨房说想喝粥。
　　伍琪芳一直在笑，她觉得这是真正的生活，他把不在家那段日子里所有应该由她做的事情都在这一夜让她补回来。
　　粥做好了，端上来。顾桥笑眯眯地、喜滋滋地喝着，边喝边说：“厨艺大增。”然后又突然盯着窗外说：“房子太小了，以后要换处大的。”
　　伍琪芳劝他“食不言，寝不语。”他把碗推到她的面前说：“你一口我一口，俩口子就应该一口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
　　太喜欢他这样胡搅蛮缠，伍琪芳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喂我一口。”顾桥无赖透顶，张着嘴巴等着伍琪芳。
　　伍琪芳顺从地喂了一口，他心得意洋洋地吃了，再喂一口，居然还吧嗒两下嘴。索性不吹，直接递过去，他没准备，被烫得哇哇直叫。
　　“伍琪芳，你谋杀亲夫！”顾桥翻脸，抓住她的手咬下去。
　　不是很疼，依然留下了痕迹。
　　“你属狗的你！”伍琪芳举起手，在他脸上擦掉手上的口水。
　　“你也是。”顾桥夸张地指着她。
　　伍琪芳顿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不放。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轻轻地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睡了。
　　夜里，顾桥枕头伍琪芳的手臂，如同依偎在母亲怀抱中的婴儿般呓语，“这不是我家，我家在C城……，我老婆特漂亮……”。
　　女为悦己者容，伍琪芳自然喜欢听到夸讲。不过，对于漂亮一词，她的理解是除了美丽以外更要内外兼修。没结婚的时候，伍妈妈经常会将下得厨房这种事情作为衡量一个女人好与坏的标准。她说，男人喜欢漂亮女人，但绝对不会找个花瓶当老婆。要想套住男人，首先要留住男人的胃。不过自从到了M城，伍琪芳觉得，要想让一个男人离不开自己，除了要像老妈讲的那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外，更重要的是要懂他。而这个“懂”，还要把握好尺寸，有时候不懂装懂甚至是装傻这种伎俩也要随机应变地使用一下。
　　就比如此时，顾桥已经睁开眼睛，当他望向伍琪芳的时候，她却将眼睛闭上装作熟睡的样子。她猜得到，他必然会悄悄地吻她。
　　“伍琪芳，别装了，你一夜没睡吧。”顾桥的唇与她的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她抿着嘴挤着眼睛不出声。
　　“傻丫头！”顾桥将整个身体压在伍琪芳的身上，迫使她不由自主地“呵”出声来。
　　“好重！”伍琪芳用力推他，而他却稳如泰山般纹丝未动。
　　“压死啦！”伍琪芳透不过气来，顾桥重重地吻下去。
　　激情来得如洪水般猛烈，又如潮水般退去。伍琪芳的眼皮开始打架，她招架不住了，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还不如好好休息一晚。她懒懒地倒在在床上，任凭顾桥勾着她的几缕长发挑逗她的五官。
　　“伍琪芳。”顾桥轻轻地唤着。
　　“呃？”
　　“傻丫头。”
　　“你还是傻小子呢。”伍琪芳犯困，翻身搂被欲睡。
　　“真般配，天生的一对儿。”顾桥从后面拥着她，用她的头发扫过她的睫毛。
　　很痒，睁不开眼睛，伍琪芳挥手拂去发丝“嗯”了一声便再没有精神理会顾桥的下一步动作。与伍琪芳一样，顾桥也喜欢看她熟睡的样子。他不晓得酒后是否有过失行为，他觉得她一夜未睡与他有着直接关系。但他没想到，她与他一样都是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因为，他们都担心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