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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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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和哥哥约好的见面佐助到底没能去成。
那天补习班结束之后佐助打算回家放下书包解决午餐换件衣服再去见哥哥,结果却被鸣人拖住,死说活磨要佐助今天一定要陪他去见一位伟大的女性——他的母亲。禁不住他的纠缠佐助最后决定爽约。不知道哥哥怎么想,估计很生气吧,那也没办法,事先约好而到时候怎么也去不了的情况又不罕见。
鸣人的母亲现住处也在高档地段,不过听鸣人说是临时租的她时常换住所。
见到他妈妈,佐助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果然也不是“正经人”。
时值午后,门铃响了半天才隐约听见一阵不耐烦的拖鞋声。门打开了,一位披着长睡袍的身段苗条的中年女性眯缝着朦胧的睡眼打量站在门外的两个人,一头罕见的浓密酒红色长发乱七八糟散在背后。看起来年纪应该和美琴不相上下,或许年轻几岁,皮肤保养得颇为不坏。
“我不是说过了让你七点左右再来嘛。”这是她对鸣人和佐助说的第一句话。说完,她打个哈欠侧身让两人进来。
进了屋坐在客厅里佐助局促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环视屋内陈设。的确是件不错的房子,无论采光还是装潢,但是搭理的却是很糟糕。他终于明白了为何鸣人呆过的屋子总是乱作一团,原来是“得益于”父母的双方面遗传啊。
“不好意思啊,屋里有点乱,来不及收拾来着。喔哈哈。”
其实是非常之混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拾整齐的。佐助想,只是想想罢了,话当然是不能这么说出口。
“你就是佐助吧?啊哈哈,鸣人总是提起你呢。”玖辛奈笑着说。漩涡玖辛奈是她的名字。估计离婚之后脱离户籍所以改回了娘家的姓氏。
“妈妈,你不是总嚷嚷着要当淑女嘛!这多年了你那笑法可是一点都没改,淑女可不会咧开嘴巴笑。”
“呵,我在店里的时候可是很淑女哦!工作的时候!”玖辛奈拈起茶几上的橡皮筋随意把头发绑在脑后。
佐助其实很想问问她的工作场所究竟是——?不过心里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啊,对了,妈妈这次暂时不会搬家吧?”
“目前不会啊,放心好了,哪次搬家不是都有告诉你嘛。”玖辛奈晃晃脑袋似乎在确认脑后辫子的位置。
“我觉得啊,”鸣人双手抱在脑后,“反正现在你手里也有存款嘛,买个公寓不成问题的吧,住的地方还是不要总换来换去比较好嘛。”
“不是那个问题。”玖辛奈摆摆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啊,租的房子一应俱全省得自己打理,万一遇上难缠的客人就一走了之换其他地方住,方便得很啊!”
“哎呀呀,瞧瞧我,都忘了给拿饮料。喔哈哈,你们先坐会儿啊。”说着她从容地扭身朝厨房。
“鸣、鸣人,你妈妈也是在夜店工作的吧?”这当儿,佐助问鸣人。
“是啊。”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不是普通的小姐,她是老板,银座那一带的店是她自己的。”
爸爸当了男公关,妈妈又是夜之蝶。。。这是什么家庭啊?佐助觉得是不是应该早点和旁边这家伙划清界限为好啊?
不多时玖辛奈端着托盘回到客厅,身上仍穿着那件紫红色的睡袍显然根本没有打算换掉的意思,大概反正可是只是儿子和他的朋友不是什么外人所以没必要穿戴整齐吧。
“冰箱里好像只有柳橙汁,你们就喝这个吧。”
她自己则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看起来很贵的酒。
“妈,不要大白天就喝酒啊!”
“我就喝一点嘛,一点点哦。不碍事的!”
当佐助看到洒在托盘上的柳橙汁抬起头再看看玖辛奈她居然就这么毫不顾忌地把酒倒在茶杯里大口喝起来的时候他忽然间有点同情鸣人的爸爸了,果然离婚不是单方面的原因。
“妈妈!好歹有佐助在呢!你别穿得那么随便啊!”鸣人再次抗议。
“懒得换嘛!”一杯酒下肚玖辛奈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红,低头看看睡袍里面那件吊带睡裙,并没有走光。于是她用高亢的大嗓门说道,“啊,他不是和你年纪差不多嘛,那就是小孩呢,怕什么!真是的,你小时候我还常带你去女澡堂洗澡呢,不是也没怎么样嘛?小孩子怎么都无所谓。”
噢,原来鸣人你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啊。佐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鸣人。
“不、不不是,别说了啊!”鸣人的脸憋得通红,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酒。“你先别喝了。总、总之,说正经事吧!”
“噢,对啊,对啊!我还不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来呢。啊呵呵。”
“当然是老爸的事啊!老爸的事!”
“哎——”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玖辛奈的脸颊似乎比刚才又红了些。“呃,我知道他回来了啊,不是告诉你了上次还特地跑到店里去了。真是的,要我怎么说才好啊,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纠缠不休的,而且都没有半点关系了,唉。”
“行了,妈妈,其实你还是蛮高兴的嘛。”
“哼,没有啊!不过么,那个人现在过得还好吧?我看算了吧,反正他身边从来不缺情人。”
“嘿嘿,”鸣人笑着塞一张便条在她手里,“老爸的地址我交给你喽。抽空去看看他吧,他现在可的确是一个人住呢,至于其他的事么——还是让他自己和你解释好了。”
“呵,我才不相信那个人会是一个人呢,怎么可能嘛!”玖辛奈把手里的纸条团起来作势要扔。
“诶?要真是觉得没用就扔了吧,反正我有告诉你哦。”
母子对话其间佐助保持沉默坐在沙发上,不想插话也完全不知插什么话才好。总觉得,这家伙在他父母面前倒像个大人而他父母反而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真是角色倒置了。
后来玖辛奈看看时间提议带他俩出去吃点东西顺便逛上一逛然后她再去工作,说着就要去换衣服化妆。鸣人忙说不用了,这次来就是特地为了把地址交给她。这种事在电话里说不就好了嘛,佐助觉得,地址只要她有心想记怎么都能记住。鸣人又补充说道,也是想来看看她最近如何,因为自老爸回国之后都没能过来呢。
为了见这位所谓的伟大女性浪费了一下午时间还爽了哥哥的约,想来真有点划不来啊。其实选择和鸣人一道来看望她母亲主要还是因为内心深处抵触与鼬见面,所以一旦有了适当的借口无论是多么无关紧要的事都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啊,总算松了口气,可以顺理成章不必去了。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一路上鸣人有一搭没一搭断断续续向佐助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上学之前父母便分开了而后没多久父亲就出国了,那时刚好母亲有位好友邀她给自己店里帮帮忙,出于闲来无事也好为了排解离婚后阴影也罢反正就这样他母亲开始了昼夜颠倒的生活,再后来为了筹集资金盘下看中的店面她狠狠心卖掉了原来的住处开始居无定所。很明显父母的状况难以提供适合他成长的环境,这么着,他在国中之前一直被寄养在父亲早年至交家,升上国一之后搬到外面单独住的。父母也并非对他不闻不问,至少每个月都给上大笔的生活费,玖辛奈也时不时会去看他带他出去聊聊。
听着听着佐助不禁想明明双亲均在却各做各的事既不在一个家庭生活又不能陪伴在孩子身边,形同不存在,这和自小便没有父母比较起来哪一个更幸福呢?不由得觉得鸣人有点可怜啊。和他比起来自己还算是出生在一个幸福家庭吧?
鸣人讲完之后两人相继沉默。
佐助双手揣进裤子口袋仰起头望着暗沉的天空。就算心里再如何辩解开脱其实还是会心虚,因此不知如何去和哥哥面对面。
。。。。。。。
“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要好的朋友?”
接到佐助的消息:同学家临时出了点急事需要帮忙,见面时间另改。鼬不禁疑惑,印象里佐助从来都对学校里的人不甚关心,也没有假日一定聚在一起玩的朋友,更不用说到哪个哪个同学家去给人家帮忙了。大概不过是个借口吧,不想来所以编瞎话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真是越来越恶劣了。鼬本想告诉他那就明天这个时间好了,但情绪因佐助今天的爽约全被打乱了,索性他直接说以后再说好了。之后和卡卡西联络过便搭车去了他那边。
鼬直言不讳跟卡卡西讲原本今天约了佐助但是他没能来。
卡卡西心中一颤表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噢,只不过是普通的兄弟间沟通而已没什么可紧张的,况且这不是没有见到面嘛,再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断兄弟俩联系之类的啊。心中愧疚固然不假,但他仍认为自己最初的想法是正确的善意的。
“大概有朋友突然找上门约着一起逛动物园吧?”
“动物园?”鼬吃了一惊反问道,“现在还有会去动物园约会的中学生吗?会被叫做老土的。他们会去更新潮的地方啊。”
“啊,是么?其实动物园蛮不好啊,偶尔接触下自然岂不比窝在游戏厅打游戏更好?”卡卡西笑着将可乐递到鼬手上。
“但他们可不这么想。”鼬耸肩,“对于现在的中学生我也不很理解。不过,你怎么认为佐助一定是和朋友一起去玩了而不是说谎推脱实际上不想来见我呢?”
“你问我原因啊,”卡卡西站在一旁搔搔脖子,“感觉罢了,佐助不像喜欢撒谎的孩子啊。再说他何苦非向你撒谎不可呢?既是自家哥哥不想来的话直接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噢,你挺了解呀。”鼬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可乐。
“一般情况嘛。”
鼬没再说什么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继续喝可乐。
和鼬带给自己的身心松弛感相反,与佐助相处总是能感觉到棱角那样的东西时不时会被那种棱角硌到令自己产生一种近似恐惧的紧张感。这的确很难说是令人舒服的相处,不过卡卡西却被这样的感觉吸引了。莫非人的骨子里都有些受虐倾向,正如同疼痛在某种意义上会给人带来兴奋一样?
“诚然我喜欢你,半点不骗人,可是又想背着你和你弟弟大干特干,位置的不同令我觅得了另一种乐趣,感觉有点放不开,所以还请你多多包涵别太在意我需要时间来整理,反正不会同你分手,放心就是了!”这可真是混账话!卡卡西暗暗咒骂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今天没有安排的话我们去逛动物园吧,这就去,如何?”
“啊,嗳、嗳。。。”卡卡西怔了怔应道,“冬天的动物园没甚情趣吧?”
“随便走走而已,接触下自然对身体比较好。”
“去的话也没问题,那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