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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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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暗意识灼痛起来，她先进了图书馆卫生间隔间迅速地乔装——指甲伸长将斗篷已经没有用的部分切割成标准的黑T，而这么多年没打理过已经长得很长的头发也一并拦肩斩断。
喉管里面又开始不自觉的涌上血腥味，她又出来在洗漱台接水不断漱口，然而还是控制不住咳出血来，星星点点地散在白色的洗手台上，然后晕眩了过去。
旁边的人已经目瞪口呆，慌慌张张地叫人送她去校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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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谢陵更是觉得这天倒霉。
他，一个alpha，今年特别单招进渊大，虽然说最近已经到了易感期，但作为特别单招批次的新生代表他还是搞到了一张抑制贴，结果呢，一个疯子coser中断了典礼，前面统招的讲完马上要轮到他了，砰砰砰几声典礼彻底办不成了。
然后又遭几个以前就不对头的alpha冷嘲热讽，脾气上来打了一架，赢了没多久正得意呢，发现自己抑制贴快掉了易感期更是被这么一天雷勾地火提前来了。
本来他们这些特别单招的就被说闲话，他不想授人以柄，只能躲到图书馆楼梯间里祈祷这次易感期快点过去，结果呢？
本来抬头看见那个黑影他就够绝望了，这强制beta或者omega的名声一出他还要不要在渊大混了，结果被哐哐哐几下打蒙了。
反应过来他倒是松了口气，是alpha就好，他刚想解释，那alpha刺啦一下就把他抑制贴给撕了，然后，然后……
靠！遇上A同了！！！
不是，不是说AA会有信息素排斥吗？那他怎么，怎么……
那感觉哪像有排斥的感觉了服了啊啊啊啊，这叫什么，他难道是个隐藏已久的A同吗？
不是说alpha不能抚慰alpha吗？难道alpha腺体里也有受体吗？
怎么会那么，那么……
怪不得电视里omega被标记的时候都是那个样子，那种程度的快感……
还有那个alpha，什么鬼人呐？！标记了他两秒种不到咳成那个样子，难道不是她是A同吗，明明是他被标记了怎么感觉她反倒被信息素排斥了？
又有点心虚，难道他是什么特殊体质，那什么双什么性来着的，不应该啊，这么多年怎么会没发现……那就是他们俩信息素契合？那怎么会是他单向的？还是说那alpha铁直，比他还接受不了AA恋？
他甚至连那alpha脸都没看清，就依稀记得头发很长，而且也没闻到什么信息素啊。
谢陵下意识闻了闻身上看看有没有对方信息素残留，然后又是整个人僵住——
啊啊啊啊他不想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啊！
*
校医院今天接收了一个长得无敌漂亮的学生，苍白的脸上睫毛纤长，嘴唇上只有很浅的血色，左脸下方不知道是胎记还是什么，有一道长长的银线，一点也没影响她的脸，反而更是漂亮得惊心动魄。
送她过来的学生们眼睛就没怎么从她脸上移开过，心想这不是alpha就是omega啊，这逆天颜值，要么说绝望的beta呢，一想到这样天仙似的人会有信息素高度契合的伴侣，beta只能望洋兴叹，可不得绝望嘛。
校医拿器械扫描了一下楚暗的脸，没找到对应信息，就问他们认不认识楚暗，几人摇头，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说：
“是新生吧，可能还没有录入人脸信息。”
校医点点头，把她的手拿起想取点血查生物信息，几人都惊住——
手心有几道深深的伤口，左手腕侧还有一道极深的刀口，刚刚结痂，看着就疼。
校医也愣了，用棉签轻轻取下一点识别，这次出来了。
【姓名：楚暗】
【性别：beta】
【年龄：17岁】
【学号：404444】
【学部：灵能学部】
【专业：机械设计】
【紧急联系人：无】
【家庭住址：东海老人眸流民区】
这么一会检验结果也出来了，是贫血和低血糖，还有一点点信息素排异反应。
一下子几人就脑补出一个地里小白菜形象：无父无母住流民区，奋发图强考渊大，遭见色起意alpha恶霸调戏，羞愤欲死却因营养不良昏倒图书馆。
他们甚至开始庆幸楚暗只是个beta了。
楚暗醒来就听到一群人窃窃私语——
三个她不认识的人义愤填膺地大肆造谣，校医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一开始还以为是被抓到实验室研究的楚暗：？
感觉到自己手上被结结实实地包扎好，她一下子刷新了对人类的看法，甚至顾不得为自己坚持多年的戒血破戒难过了。
但是这会醒来说什么啊？干巴巴一声谢谢？
她很少在不带面具的时候和人讲话，想叹一口气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不得不睁开眼睛，又对上几双同情的眼神。
楚暗沉默了一下，才说：
“首先谢谢各位帮忙，不过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惨，没有人敢那么欺负我的。”
她算是先声夺人，但几人对着明明白白的报告当然自有自的考量，只是顺着她的话敷衍地应着。
校医给她递来了营养液，她不明所以，感觉像是什么口服液，拿在手上也不会用，几人就更同情了——连营养液都没喝过怪不得营养不良。
“这是营养液，好喝的。”
问她联系方式，楚暗摇了摇头说还没办，几人的眼神就更加让她毛骨悚然了，只能解释：“我会办的。”
几人感动点头，重复说：“你会办的！”
“我觉得你们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没有没有你是个很好的宝宝！”
楚暗不由掩面：“误会大了。”
*
很快楚暗就在校医的连连叮嘱下离开校医院，几人说要送她回宿舍，楚暗脱下了兜帽就失去了所有与人交谈的技巧，只能应下。
“诶，还没自我介绍呢，你是灵能机械设计的对吧，我刚刚看到校医的报告上面有，我们几个是军事学部的，我是战场急救的，叫覃昼，她们两个是机械操作的，是两姐妹，沈涉和沈游。”
沈涉则笑着说：“我们都是beta来的，又都是新生，还蛮有缘的诶。”
沈游接着话：“我俩也是机械系的，估计宿舍会在同一楼，到时候估计会常常见面。”
覃昼耸了耸肩：“不带我玩是吧？”
楚暗默不作声听他们聊天，直到他们说起上午的四十周年事件，几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军事学部的学哥学姐在学部网里大发通缉令，还有犯罪心理专业的发心理侧写画像，说抓住肇事者有足足三个学分呢。
沈游用通灵机开出一个局域网，把那画像投影出来，是一道只露出下巴的黑影，几人吐槽：
“这能看出点啥？”
楚暗却点点头：“画得挺像的。”
覃昼侃侃而谈：“啊，我觉得那coser和后面的肇事者不是一个人吧，前面那coser感觉纯精神不正常，哪能干出后面那档子事，我认识一懂狙击的alpha学姐，她说要从那么远的距离射穿音响，灵力控制力要很强，心理也要很冷静的。”
沈涉和沈游则觉得更可能是同伙，沈涉说：“那coser为什么在渊之母神像上，我猜就是往上放灵能屏蔽器之类的，不知道咋暴露了才来那么一出。”
沈游说：“我猜也是，绝对是同一伙人。”
“……随便咯，既然学哥学姐们都抓不到，没抓到也不错啊，反正绝对是针对新来单招那伙alpha的，要不然怎么偏偏挑单招代表讲话前打断啊？”
两姐妹对这个倒是一致同意，“楚暗，你怎么看？”
楚暗则说：“在看呢。”
“啊？”
“我说肇事者，在看呢。”
因为是刚好经过雕像，三人都吓了一跳：“我去，朗朗乾坤下你别吓我啊，是有罪犯会重新回到犯罪现场的说法哈……没想到你还挺会开玩笑的嘛？”
楚暗笑而不语，什么开玩笑，说事实罢了。
她都提示到这个份上还没反应过来，送上门的三学分也拿不到啊三位。
覃昼问：“诶，楚暗，有个问题我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了，你脸上这道线是怎么回事啊？”
两姐妹笑骂：“知道唐突就别问了，没熟到那个地步昂。”
“我这不多多少少是学医的，好奇嘛，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没事没事。”
楚暗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线’是怎么回事，仰头看着母亲在太阳逆光下的脸，才说：“母亲的吻痕。”
“啊？”
“是母亲的伤痕、母亲的泪痕，也是母亲的吻痕。”
一时三人都失语了，覃昼干巴巴地笑着说：
“灵能学部的人说话就是文艺哈……哈哈……哈…”
瞧着他还想追问，两姐妹使劲拧了他一下才作罢。
楚暗则问：“还敢问这么唐突的话吗？”
覃昼举手作投降状：“不敢啦~~”
凝滞的气氛这才转好，几个人倒是熟了起来，分开时也有说有笑。
*
最后楚暗逃一样地回到自己宿舍，没带兜帽向外社交对她而言就像酷刑，比上午那四个极限运动的小时还耗费她精力。
还好渊埠大学灵能学部都是单人宿舍，从阳台可以看见她母亲四分之三的侧脸，真是漂亮得过分。
她默念了一句：母亲，日安，好梦。
血族毕竟都是昼伏夜出，现在是下午两点，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楚暗拉紧窗帘，把衣柜放倒，将身体缩了进去，伴着没通风毛毛躁躁的木质气味。
衣柜缝隙一道细细的光线和脸上的线重合，确实很像一道长长的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