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情感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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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骁坐回车里，有些失魂落魄。
栾旭颜在旁边喊了她半天，黎骁才缓慢恢复了清明。
“我陪你回家，待会我自己再回来。”栾旭颜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一副不由黎骁拒绝的样子。
黎骁有些茫然，张口正要拒绝，被栾旭颜堵了回来，“看我干嘛，你看你自己这副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开车走。”
黎骁抬眼从后视镜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镜中的人不仅透着一股浓重的憔悴，眼神也涣散着，没有焦点。
黎骁不再挣扎，反正今天一下午都拖着栾旭颜四处跑，干脆现在请她吃个晚饭还人情好了。
不知不觉都八点了。黎骁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要摁下点火键的手又匆忙扯过后座的挎包在掏着什么。
“找什么？”栾旭颜看她一副紧张又着急的模样，有些担心。她鲜少有这样慌乱的样子，难不成是又想起了什么证据？
只见黎骁从挎包里掏出手机，一脸仔细地检索着什么，然后又长舒了一口气。
栾旭颜看着黎骁五彩纷呈的神色，好奇心简直就压不下来了。她探过身去看黎骁的手机屏幕，黎骁的手机上没有她以为的证据，只是一个信息界面，发送人是“月亮”。
“月亮？这是谁？”栾旭颜嘟囔着问黎骁，黎骁还沉浸在自己的一丝喜悦中，猛然被栾旭颜吓了一跳，赶紧心虚地收起手机。
黎骁察觉自己躲藏地动作太过明显，咳嗽一声后假装不经意地带过话题：“带你去吃晚饭，想吃什么？”
栾旭颜无奈哀嚎道：“又要吃饭？我下午一点运动没做怎么可能会饿！”
“不饿？”黎骁手指敲着方向盘思考着，她想起刚才手机里楚霜月的信息，有个想法涌上她的心头。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黎骁发动汽车，不等栾旭颜反应就踩下油门飞驰出去。
…
楚霜月这个周末并不好过。
从周五她破天荒的忤逆了父母之后，她就基本上没出过房间。虽然母亲没有再来和她沟通，但是楚霜月心里明白，风暴前的大海一般都是很平静的。
她整天都在房间中忐忑，一边紧张母亲的情绪又一边期待自己的房门被敲响。
不知道怎么，平时总缠着自己的黎骁今天也是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还是中午发来的“早上好”三个字。自己给黎骁发去的几条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
好不容易捱到晚饭的时间点，楚霜月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阵瓷碗与茶几碰撞的声音，有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从缝隙中传进来。
她后悔自己没在房间里备一些零食，不然此时也不会在屋里闻着味道望梅止渴了。
楚霜月在屋里来回踱步，她在心里盘算母亲喊她吃饭的概率有多大，房门突然就被敲响了。
楚霜月被吓了个激灵，她欢脱地跑到房门前就要打开，但是怕自己太过于喜形于色导致父母发现不了她也在委屈，于是又等了好一会才慢慢打开房门。
楚石敬已经坐回了沙发上，袁玉沉着脸自顾自地吃着饭。楚霜月从门缝探出头来，不动声色地扫视今晚的饭菜。
茶几上摆着一锅鱼汤和两道家常菜，但是没有自己的碗。
楚石敬见她出来了，对着她招呼道：“来吃饭吧，自己去拿碗。”
楚霜月慢吞吞地拿了碗挪回客厅，母亲还是只是沉默地坐在茶几前，自顾自地一边扒饭一边看着电视，时不时的开口也只是和父亲说话。
楚霜月心里郁闷，她知道母亲在等她道歉，可是她心里又何尝不委屈。
两人都沉默着吃饭，楚石敬有些难熬。他本身话就少，平时也只是习惯了听着袁玉念叨，如今也轮到他来挽救局面了。
楚石敬叹了口气，给楚霜月夹了一筷鱼肉，摸摸鼻子对着她说道：“你妈专门给你买的鱼，高三压力大，吃鱼补脑。你妈下午就弄上了，就想着给你吃呢。”
楚霜月盯着碗里的鱼肉，又抬眼瞥了瞥依旧沉默的母亲，干巴巴地说道：“谢谢妈。”
袁玉的脸还是绷着，只是伸手给楚霜月夹了一筷鱼肉。
这就算是和解了。
自楚霜月记事起，无论是与自己或者是与父亲的争执中，无论是占理或者不占理，母亲都没有道过歉。
她鲜少几次与母亲的几次冷战，到最后也都是她低声下气地向母亲道歉，再承受一遍母亲因为委屈而爆发的指责。
如今母亲主动给自己夹了菜，就已经代表她“不计前嫌”“大度”地原谅了楚霜月。
楚石敬见二人气氛有些缓和，连忙又补偿性地给袁玉盛了一碗鱼汤。
不知为何，楚霜月本来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可是这些饭菜莫名卡在喉咙上，怎么都咽不下去。
楚霜月食之无味，但还是讨好般的又夹了几筷鱼肉吃下。
她深谙在母亲身旁最安全的生存之道。
“谢谢妈妈。”楚霜月乘胜追击，她可不想母亲又开始复盘委屈。
“吃吧，你们吃鱼肉，我吃鱼头。”袁玉的神色终于也有些缓和，自顾自地往楚霜月和楚石敬的碗里夹着鱼肉。
楚霜月顺从地吃着，袁玉给她夹的菜都尽数吃下。
花了好些力气，楚霜月终于吃完了这一晚饭菜。胃已经填饱，可是始终是味同嚼蜡，她尝不出个好赖。
该不会失去味觉了吧。楚霜月想着。
见楚石敬和袁玉都放下了筷子，楚霜月懂事地收捡碗筷。不像黎骁家里有洗碗机，楚霜月只能手洗。自来水有些凉，楚霜月的手冻得通红。
等她收拾完碗筷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客厅里没有人，父母大抵是已经回到卧室休息了。她终于放松下来，鱼肉的味道后知后觉的在她的唇齿间弥漫开来，楚霜月一阵反胃。
她不喜欢吃鱼。
脑中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楚霜月觉得累极了。她刚想把自己丢回床上，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手机屏幕闪烁着黎骁的名字，看着一整天没什么消息的人突然打电话来，她有些莫名激动，没怎么犹豫就接起了电话。
听筒那边传来风声，黎骁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霜霜，我们三十分钟后到你家。”
楚霜月更懵了：“来我家？你们？”
黎骁柔和的轻笑声从听筒中传来，夹杂着电子设备的微弱电流声，仿佛很不真切。
“对，我和小栾，来找你。你方便出来吗？”
楚霜月还是不清楚情况，她拿下手机检查时间，22：34。不知道这个时间小栾和黎骁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但是她还是如实说道：“方便是方便，只是…”
“好，那待会见。”
对面的人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来讲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楚霜月怔怔地举着手机，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自己该不会在做梦吧？她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下手不轻，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
嘶——看来不是梦。
楚霜月准备等待会见到黎骁之后在问具体情况，既然现在还要等她，那要不为待会准备一下吧。她哼着歌开始在衣柜中翻找着衣服，晚饭时的郁闷渐渐也被愉快取代。
…
栾旭颜有些无语，黎骁一直不肯告诉她她们要去哪里，只是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往城南方向开去。
等她听见黎骁听筒中楚霜月的声音传来，栾旭颜才反应过来她们将要去干什么。
“靠！你想去找霜月拖着我干什么！”她恨不得打开黎骁的脑子检查，里面肯定只环绕着“楚霜月”这三个字。
“我不是担心霜霜会拒绝我嘛，拖着你她也不好推辞了。”黎骁似乎也有些良心不安，冲栾旭颜讪讪笑着。
“我今天都没怎么训练，要是箐箐知道我和你去找霜月玩但是没有找她的话，她肯定会难过的。”栾旭颜不好再发火，嘴里只是低低嘟囔着。
“你脑子里怎么全是林箐箐。”黎骁恶人先告状，先倒打一耙赖上栾旭颜：“你平时就喜欢林箐箐这样管着你吗？”
“也不是吧。”栾旭颜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影出神，“我觉得箐箐喜欢这样管着我，我也没有觉得不舒服的，也没有抗拒啊。”
“那你是要林箐箐当你妈还是当你女朋友啊。”黎骁吐槽。在她眼里，林箐箐就像是栾旭颜的老母亲，而栾旭颜则是一个十足的妈宝女。
“当然是——女朋友了…”栾旭颜底气不足。她也清楚自己和林箐箐的相处模式有些微的奇怪，但是她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尝试改变。
她总是担心如果戳破了那层若有若无的纱之后，万一两人从此陌路，亦或是找不到更合适的相处模式了又该怎么办。
黎骁察觉到身旁的人安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说的有点重，正想重新寻找话题时，栾旭颜突然就开口了。
“那你是怎么敢直接对霜月表白的？”
“那还不是你和林箐箐干的好事，原本我完美的顺水推舟的计划被你俩闹的乱七八糟。”黎骁想起那晚的境遇，忍不住吐槽。
“抱歉，我们是有点莽撞了。”栾旭颜汗颜。
“不过，其实我也在庆幸那天的计划之外。”黎骁不急不慢地补充道。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许多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也不需要那么多计划，反而是我们在担心这样那样的结果，说到底不就是害怕失去什么罢了。所以有些事情你不要总是考虑得太多，你越犹豫越在意，反而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可是霜月还是拒绝你了啊。”栾旭颜大大咧咧接话。
黎骁嘴角抽搐，自己好心开导她，她倒好，句句往自己痛处戳。
“可是她并没有完全拒绝我啊。结果并没有到最糟糕的程度。”黎骁强行挽尊，为自己的境遇进行深度美化。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按照最开始的计划从长计议的话，你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当然有想过。可是时间是永远向前流动的，不可能再给我回头的机会，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假设。但是也正是因为时间是流动的，只要你和林箐箐还能有任何接触或者沟通的机会，你们就不会有坏的结果。”黎骁靠边停住车，转头对栾旭颜正色道。
栾旭颜有些懵懂地眨眨眼睛。
“我的意思是，正因为时间在不停流动，你就不应该再犹豫。你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加深或者挽救感情，你们的故事不会有结局，因为时间还未到尽头。只要你迈出了第一步，无论得到的结果如何，你都有大把的时间去维护感情。”
黎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下车，栾旭颜不清楚这是到了哪里，跟着下了车。
“到霜月家了？”栾旭颜记得刚才黎骁说要三十分钟，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到了。
栾旭颜母亲的律所在城东，虽说离黎骁家不算远，但是离楚霜月家还是有一段距离。
“还没，我去给她买个东西。”秋风一吹，黎骁立了立大衣，吹出一口寒气转身进了便利店。
不一会她拿着一瓶茉莉蜜茶和热牛奶出来。栾旭颜靠在车门上等她，一见黎骁捧着饮料走出来，顿时白眼翻上了天。
两人又坐回车里，黎骁仔细地用大衣装好热牛奶，又掏出手机打给火锅店订座。
栾旭颜在一旁听着，有些着急，忍不住低声打断她：“不是，大姐你又吃火锅啊？”
黎骁冲她摆摆手当作安抚，挂断电话才解释：“今天好冷，你不是说霜霜喜欢吃吗，我们就带她去吃。”
栾旭颜苦不堪言，自己今天的运动量没有达标就算了，还吃了两顿火锅，体脂不得蹭蹭往上涨。
“刚说到哪了？”黎骁没管她，发动油门问道。
“说什么？哦——说到时间还够，你让我抓紧。”栾旭颜思维也被扯会来。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得相信无论现状是什么样，你都有能力去一步步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那这样会不会太过于算计了？”栾旭颜不解，听黎骁的意思，像是要不择手段达到最终目的似的。自己的确很期待和林箐箐的关系能再进一步，可是她也不想违背林箐箐的意志，如果林箐箐迫于无奈而不是真心喜欢自己，那这种亲密关系她宁愿不要。
黎骁瞥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当然不是让你逼迫她，况且林箐箐你能强迫得了吗？”
栾旭颜点头，这点她是清楚的。林箐箐的性格黑白分明，对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她遭到胁迫，她也只会骂骂咧咧地甩个巴掌过来。
“所以你在犹豫什么呢？如果她不喜欢你，你还有这种被她掌控的资格吗。”
“那你的建议是希望我尽快和她表白？可是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
黎骁猛然踩一脚刹车试图晃醒这个油盐不进的人，“你才17岁，你想给她什么？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16岁。我99年的。”栾旭颜打断她，冲黎骁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白眼。
“好——你16…哎呀这不重要！”黎骁被她带偏思路，没好气地说道：“她喜欢你又不是图你什么东西，你何必想这么多呢，人生苦短，你还要等到何时？等到她考上大学，见到更大的世界，遇见更好的人之后再说吗？那到那个时候你又能给她什么呢？”
栾旭颜被黎骁的狂轰乱炸抨击地沉默起来。她有些茫然了，她本能地认为自己不应该如此急功近利地去追求林箐箐的心，可是潜意识里她又觉得黎骁说的很有道理。她总是犹豫不决，林箐箐虽然对自己有些不同，可是谁又能保证林箐箐对自己的好不会随着时间要消失呢。
黎骁见她不再回答，知道她需要些时间思考，也就不准备再给她施加压力。
“你要明白，时间永远都在流逝，所有的美好和苦难都只在当下，而你的回忆就是你自己独一无二的密码。”
黎骁伸手安慰性地拍了拍栾旭颜的肩膀。要想通这些确实不容易，更何况栾旭颜才16岁，自己16岁的时候还只会建立故作高冷的人设来伪造自己不需要朋友的人生信条呢。
夜间的高架桥上没有多少汽车，黎骁二人沉默下来后就显得格外的冷寂，为了让气氛不要过于安静，黎骁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于是自动开始播放蔡依林的倒带：“终于看开爱回不来，而你总是太晚明白…”看着这歌词黎骁手忙脚乱地想切歌。
“没事，挺好听的。”栾旭颜看出她替自己紧张，出声安抚道：“你说的我都会仔细考虑，但是还需要时间。”
黎骁还是有些担心栾旭颜会钻牛角尖，又补充道：“反正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栾旭颜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转头问黎骁：“所以那晚上霜月到底和你怎么说的？”
许久不提这茬，她都快忘记打听这个八卦了。林箐箐也问了楚霜月，可是楚霜月也只是含糊说再考虑，并没有说起其他的内容。
现在她坐在黎骁的车上，这不正好就是打听详情的最佳时机吗！
黎骁沉吟两秒，说道：“霜霜没说什么其他的，也只是说她对我也有好感，但是还暂时接受不了和女生谈恋爱，她会郑重考虑这件事之类的话。”
栾旭颜惊喜，仿佛林箐箐上身般咋咋呼呼：“靠！她直说的对你有好感？”
“对，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没关系，我又不是非要逼她现在和我在一起。”黎骁淡淡回应，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可是你确定霜月真的能分清你对她的喜欢和她对你的喜欢吗？”栾旭颜活动身体，坐得太久导致她肌肉有些酸痛。
黎骁又是猛踩一下刹车，吓了栾旭颜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觉得霜月那么单纯，会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吧。而且她说的会考虑，那你真的一定能等到回应吗？”
黎骁怔住，没留意眼前绿灯变红，被栾旭颜大声提醒后才一脚急刹，堪堪在白线前停下。
栾旭颜捂着心口，忍不住吐槽她：“靠，你今天该不会故意折磨我的吧。”
黎骁顾不上她，有些急切地问：“你觉得她不会回应？”
栾旭颜翻个白眼，她就知道黎骁这种人脑子里只有楚霜月，根本没有她栾旭颜的位置。
呸，见色忘友的家伙。她在心中暗骂。
骂归骂，到头来还是得给黎骁解释，不然看她这架势，怕是会逼问自己一整天。
“以我对霜月的了解，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无所谓的人。怎么说呢——”栾旭颜挠头，组装着语句。“我感觉她总是什么都淡淡的，不争不抢，也不会主动追求什么。说的好听叫淡泊名利，但是说的难听点吧叫——”
“没有主见？”
“对了。”栾旭颜满意点头，黎骁的抢答很符合她的意思。
“所以你觉得，她没有拒绝我，不是因为她也喜欢我，而是偏向于‘不解决，不处理’的处理原则？”
“对，我感觉霜月挺喜欢逃避的，她怕麻烦，很多时候明明稍微争取就能做到的事情，她一般都会放弃。”栾旭颜见黎骁表情不好，又赶紧找补：“不过我也不清楚你们那天具体说的内容，所以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万一霜月是真的喜欢你呢。”
说着话，她们已经到达了楚霜月家前的巷口。黎骁看着那盏路灯，有些失神。
她当然能理解栾旭颜的意思，其实这些天来她也隐隐的有些担心，但是自己也总是在这些担心刚冒出苗头时就直接掐掉，不给它们发展的机会。而今天栾旭颜的话无疑是给这些她深藏在心的忧虑浇了水，松了土，原本的小苗瞬间长成参天大树，使她无法再忽视。
但是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留给她怅然若失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一墙之隔，酸胀的心瞬间又像裹上了蜜糖。
黎骁掏出手机给楚霜月发去短信，对着身边的栾旭颜说道：
“到了，下车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情感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