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数学，喜欢数学老师》绣程

6、谁是卧底

　　方贤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李程想了想，随即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今天晚上……背我回宿舍。”
　　猪八戒背媳妇，暗里骂方贤。
　　“成交。”
　　李程没料到方贤那么爽快，不禁怀疑方贤和陈墨不仅仅只是见过几面那么简单。
　　“我逗你玩儿呢，他们俩之间的过节哪儿能让我知道啊。再说了，他俩玩得那么好，有什么过节说清楚不就行了。”
　　郭涛因为玻璃水杯一事，都没有心情去吃晚饭了。坐在教室里什么都不干。
　　一个小卷毛朝他走来，扔了一个面包在他桌上。“你干嘛把定情信物都给摔了啊，当真分手了？”
　　“屁的定情信物，还不是那个八婆。
　　八婆指的是陈墨，郭涛排除来排除去，觉得陈墨就是那个内奸。
　　小卷毛啃着手里的面包，顺势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你确定是他?”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郭涛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之前他从办公室门口路过，看见陈墨去办公室找了陈国忠。
　　像陈墨这种人，是去问问题的概率小之又小，也怨不得郭涛往那方面想。
　　小卷毛又问：“那你又想怎么搞他?”
　　郭涛瞥了他一眼，又用手挠了挠头，暂时没有给出一个具体做法。
　　但是郭涛也不是能忍的。
　　班上的人都说，等找到那个内奸了，一定要让他在二班混不下去，要让他被全班孤立。
　　更有甚者，每天把内奸的祖宗十八代拿出来骂一骂。给内奸下的诅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说是在骂内奸，但他们都认为是郭涛告的秘。
　　说白了就是借着内奸的外衣骂郭涛。连郭涛早八百年前干过的烂事都给翻了出来骂上一整宿。
　　郭涛哪儿能平白无故帮人背黑锅啊。当即就在晚一下课后去找了陈墨。
　　特优班的这栋楼里到处都是空教室，郭涛和小卷毛随便找了一间就带着陈墨钻进去了。
　　窗户边上能看到外面透进来的点点光亮，课桌椅还是上学期期末考试布置的了。
　　陈墨知道郭涛把他叫到这里，准没什么好事。“找我干什么？”
　　陈墨的语气还算客气。
　　郭涛开门见山：“是不是你告的秘。”
　　“告什么秘?”陈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卷毛只觉得陈墨很装，语气中带着一股火药味：“就是告班上早恋的。”
　　“哦，”陈墨很是镇定，“不知道。”
　　“不知道?”小卷毛完全不相信陈墨的话，只觉得他敢做不敢当。
　　郭涛也不太相信：“陈墨，你我之前好歹朋友一场，你有必要这么抹黑我吗？你还是个人吗？”
　　好歹朋友一场，若是随便一个人来质问他也倒罢了，可昔日好友如今把他拉到这个小黑屋里一番质问，真是让人倍感凄凉。
　　“不是我。”
　　小卷毛眉头一皱：“那你去找陈国忠干什么？”
　　陈墨并不想解释，可郭涛也在看着他，就等着他开口。
　　“我姓陈，陈老师也姓陈。我是走关系进的二班。”
　　言外之意就是，他和陈国忠不只有师生关系，还可能是亲戚。
　　小卷毛不服气，继续质问：“那你为什总是在我们讨论内奸的时候插嘴，你平时可没有这么多话。”
　　为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内奸是谁。他不想那个别人所谓的“内奸”被人谩骂。
　　在帮办公室倒垃圾的时候，陈国忠旁边的那个垃圾桶里飘出了一些碎纸屑，上面写着二班同学的名字。虽然只是一部分，但那个字迹陈墨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陈墨保持沉默。
　　郭涛等得没了耐心，“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陈墨编不出什么话来说，“我都说了不是我，你们爱信不信。”
　　郭涛用手推了他一把，“陈墨！”
　　陈墨不吭声。
　　“你想怎样？我那里招你惹你了。”
　　见陈墨还是不说话，郭涛又推了他一次。“陈墨，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什么，说不是他告的，那两个人根本就不相信。但真正的内奸是谁，陈墨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说。
　　小卷毛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他没错了，没想到还真让你给赌对了。”
　　郭涛一把揪住陈墨的衣领，“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承不承认。”
　　一丝光亮闯了进来，教室门被人推开了。
　　李程和魏潇看到教室里的景象后不由一愣。李程还以为他俩闹矛盾了，过去就拉郭涛。“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又动口，兄弟会没有。”
　　郭涛脾气上来了，死倔着不放手，恶狠狠的瞪着陈墨。
　　他这几天可是被骂惨了，此时认定了陈墨就是那个内奸，恶狠狠道：“陈墨，还请你给班上的同学解释清楚，你才是内奸。”
　　李程拉不动郭涛，听到他说陈墨是内奸，拉架的手松了几分。
　　“郭涛，唐老师让你拿着试卷在上课前去找他。”魏潇说。
　　又过了几秒，郭涛一把甩开了陈墨的衣领，“下次老子再找你算账。”
　　等郭涛和小卷毛都走了，陈墨也出去了，李程才问：“唐老师真的有叫他去办公室吗？”
　　“不知道。编的。”
　　李程又问：“内奸真的是陈墨吗？”
　　“不知道。”
　　“你改名字叫不知道了？”
　　“不知道。”魏潇说完才反应过来李程问了什么，转过头，十分无语的盯着他。
　　“那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那晚之后，班上的风向就变了。
　　从前在背后骂郭涛的，该为骂陈墨了。
　　“真的想不到啊，陈墨可真能装。”
　　“那他图什么，自己找不到女朋友就嫉妒别人吗？”
　　“唉，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故意栽赃陷害郭涛的，他们这几天不是闹得挺僵的吗？他们之前是同桌吧，但现在郭涛和班长换位置了，都不乐意挨着他了。”
　　“啊，我嗑的cp塌房了。”
　　“……”
　　这天李程被三急所逼，让魏潇帮忙收作业。
　　有些自觉的组长一下课就收齐交了，有些还需要科代表亲自去催。
　　收到郭涛那一组时，魏潇数了一下。
　　“还差一本。”
　　郭涛却说：“你确定吗？我们组的我收齐了的。”
　　陈墨隔着丁晓清，将作业递给魏潇。
　　魏潇接过陈墨的作业，合在了刚刚那一叠中。忽然就觉得郭涛做得很过分。
　　“下次还请把作业收齐，主动不交的记名字。一个组收齐了再交。”
　　魏潇并不知道陈墨到底是不是内奸，但在真像还未浮出水面前，谁都没有理由去针对一个嫌疑人。
　　郭涛觉得魏潇就是在刻意维护陈墨，魏潇确实是有那个意思。
　　“那我不交就是了。”郭涛推开陈墨的那本，把自己组其他人的作业拿了回来。
　　拿完郭涛还觉得不过瘾，随即又阴阳怪气的骂道：“还真是抢着捡李程不想干的干。”
　　丁晓清闻言，“郭涛。”
　　郭涛：“难道我说错了?我没说他是李程的狗都不错了。”
　　“那谁叫你不把作业收齐，陈墨不是我们组的一员吗？”丁晓清问。
　　“我们组可没有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丁晓清顿了顿，眼眶有点发红，却还是厉声说道：“陈墨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和他相处那么久，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我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
　　丁晓清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墨拽了一把，“班长，你别说，她可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丁晓清愣住了。也就是说，陈墨知道是谁了。
　　“你……你也知道是谁了？”
　　陈墨点了点头。
　　魏潇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就只是想收个作业而已。
　　“郭涛，你们组的作业还要交吗。”
　　郭涛把目光从丁晓清身上移开，看向魏潇，“我交不交关你球事，除非你把李程踢了，你去当了科代表，不然别在我面前瞎逼逼。”
　　李程刚从厕所回来，见自家兄弟被欺负了，上来就要帮他找回场子。
　　于是乎，李程怒气冲冲的跑到办公室对唐明哲说：“唐老师，这个数学课代表我不当了。”说不干就不干。
　　反正在唐明哲没来之前，他早就不想当了。
　　一晃到了周末。双周不用考数学，但也是有数学小练的，相当于半张数学试卷。
　　魏潇把试卷收齐，给唐明哲拿去了办公室。
　　那天李程说他不当科代表了，唐明哲就问他为什么。
　　李程说的是:某些人不服魏潇帮我收作业，让魏潇有本事当了科代表再去和他叫嚣。
　　唐明哲当即就让魏潇接替李程上岗了。
　　“唐老师，收齐了。”
　　唐明哲双手接过，“魏潇，你待会儿和我一起走。你哥回来了，让我带你去云玉楼吃饭。”
　　“嗯。”魏潇应道，“那唐老师，我在教室等你。”
　　“好。”

　　八月份的酷热烧得学生们懒得出去，干脆点份外卖，再加杯奶茶，然后在教室里吹着空调玩手机。教室里能充电的几个孔也都被人占了。

　　“喂，我们组的试卷是你收的?”郭涛敲了一下魏潇的课桌。
　　下课后他直接去拿手机了，回来时数学小练已经收走了。

　　“是我收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那张语文诗歌默写的单子呢。”
　　郭涛说得好像是魏潇故意拿了他的默写单子似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敌意。

　　“我怎么知道，你们组的试卷是班长收的。”

　　周围玩手机的几人往这边瞅了一眼，旋即又继续去玩手机。

　　郭涛“呵”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找班长喽，你一个数学科代表真是一个好了不起的官啊！”

　　魏潇心中无数个“真无语”飘过。

　　“唐老师好。”
　　“唐老师。”
　　魏潇转身，也和他打了声招呼：“唐老师好。”
　　“好，”唐明哲在教室外面就听到魏潇和郭涛的声音了，但依然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魏潇：“郭涛以为我收作业的时候收到他的语文默写单了。”
　　“那就现场翻来确认一下，”唐明哲从自己提着的一个帆布手提包里拿了一叠试卷出来，“魏潇，你问问丁晓清有没有看到过郭涛的默写单。”
　　“好。”
　　唐明哲一只手拿着试卷，像是洗牌一般，刷刷刷的翻着试卷。
　　“郭涛，没有你的默写单子，全是数学卷子。”唐明哲翻完后说。
　　魏潇：“班长说，她怕你的默写单会被风吹掉，所以给你夹在你抽屉里的第一本书里了。”
　　郭涛理亏气势却不输半分：“哦。”
　　“那我们走吧。”
　　郭涛不清楚唐明哲叫到是他还是魏潇，于是便问：“唐老师，你是叫我还是魏潇啊？”
　　唐明哲笑着回他：“哦，我叫的魏潇，我找他一起吃饭。”
　　“唐老师，你要给魏潇开小灶啊。”郭涛开玩笑道。
　　“不是，”唐明哲说，“我是他哥。”
　　“啊？”
　　唐明哲不打算继续拖了，“那郭涛，你去确认一下你的默写单在不在，记得好好吃饭。好了，魏潇，我们走吧。”

　　虽然唐明哲自称是他的哥是瞎编，但看到郭涛不可置信的模样，魏潇还是有扳回一局的感觉。
　　感觉，有人罩还是蛮不错的。
　　创远中学的停车场在地下，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从超市旁的一道门上扫脸进去，走了一截楼梯。
　　唐明哲是闲不住的主，就爱没话找话。
　　“魏潇，你想不想让我当你哥。”
　　这让魏潇不知如何回答。想，说得就像他们关系多好似的。不想，又有些伤人。
　　所以，魏潇打破二选一。
　　“如果唐老师想当，那我自然是愿意的。”
　　唐明哲走在前面，虽然不能看到他的脸。
　　但魏潇觉得，唐明哲此时必定是唇畔带笑。
　　“你好狡猾，明明是我问你，怎么成了你问我了。”
　　两道脚步声回荡在耳畔，夹杂着两人的句句闲语。
　　唐明哲话题一转：“魏潇，那天郭涛拿着试卷来找我，他说是你告诉他，我找他有事。我倒是不觉得你会跟他开玩笑，就给把那道压轴题给他讲了。”
　　魏潇和李程早就想好了措辞，终于等到唐明哲问他。
　　“那天是李程说他有急事，就让我帮忙转告郭涛。”
　　也不知道唐明哲信不信。
　　云玉楼，故人相见。
　　包厢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他们了。
　　男生伸出一只手来，握成拳。
　　“好久不见。”
　　唐明哲走过去，同样手握成拳，做势要与他碰拳。
　　快要碰上时，轨迹偏转。旁边的女生见状伺机与唐明哲碰了下拳。
　　唐明哲还对女生说道：“好久不见，姐你又瘦了。”
　　这完全就是把旁边的男生当空气了。
　　男生气不过，顺手就给了唐明哲一巴掌。这一巴掌完全没有用力，说是摸他也不为过。
　　唐明哲反手就拍了他的头一掌，“魏正宇，你干什么。”
　　魏正宇瞪大了双眼，“你干什么，请你吃饭的是我，你跟她碰什么拳。”
　　女生帮着唐明哲：“要是我不来，你能请得动他?”
　　“是是是，你们姐弟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柔弱男子，好不要脸。”
　　这一个柔弱男子脸皮也真是够厚的，长得明明是又高又壮，也好意思说自己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