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种植续命[星际]》棉花汤

19、你又怕了

　　这也不能怪他。

　　洛原都不知道棉花种子的作用，单纯以为真名字一样是棉花，让落地的秦陨垫背还能减少疼痛。

　　这么看应该挺不靠谱的种子。

　　“改天我也试试。”洛原搓了搓手，“要不我也飞一次？”

　　“……算了。”

　　秦陨忍了。

　　最初拿到那颗花种，秦陨没当一回事，毕竟洛原又幼稚又胆子大，跳伞敞开后安稳落地，那颗种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往外蹦跳，在他脚下变成了一张网。

　　长得和温尔特星游乐园里的蹦蹦床里一模一样，将秦陨的身体弹空而起，来回几下，身体在还没有阻止的时候飞了出去。

　　之后秦陨就晕了，再醒来附近已经变成了一样无际的沙土，周围沙子像水流动下陷，半个身体越挣脱越陷的深，直接掉进山洞里。

　　外出任务没有不狼狈的时候，但这么狼狈还是闻所未闻，幸好这片星球并不发达，没有潜藏的联邦卫星摄像，否则这些传过去太丢脸了。

　　“有什么明天说吧，先睡觉，养养精神。”

　　一声哈欠拉着秦陨回神，始作俑者靠在石壁边，橘黄色的火光烤在他的脸上，形成温柔的保护圈。

　　说算了，没说道歉也算了。

　　秦陨抱着手臂靠墙闭了眼。

　　夜晚的风声响得过于频繁，秦陨睡不了多久醒了。他在背包里找水，一眼注意外面的异常，眨眼间穿着破布衣衫的黑影闪过。

　　他想起洛原说的话，这里还有一个老头。

　　这是来抓他和洛原？

　　秦陨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洛原，放下水瓶走了出去，安静的雨林连虫蚁也看不见，跟随着时不时晃动的黑影，秦陨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陌生的环境。

　　故意带他来的？

　　黑影见他不走了，也停在不远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影终于回头再次查动静，侧面的树抖动，一道激光飞过来径直打穿它的脑袋。

　　“装神弄鬼。”

　　秦陨拉了一下激光枪，踢了一脚黑影，他的夜视力受过特殊训练，在夜里指定范围能看清楚看见任何东西。

　　他拉开破布的帽子，眉毛紧蹙，退开了两步。

　　人皮。

　　看来这里不简单，那老头应该是关键。

　　要回去带上洛原，秦陨收回枪，身后的树枝和花草作响，一个新的破布人皮出现在面前。

　　不知道死了多久，它们脸上的人皮已经发青发紫，又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没有松弛可以在地上行走。

　　秦陨拿着枪毫不犹豫对着它，它像收了惊吓一样抱头甩头，嘴巴里没有舌头，说不了话。

　　持续了几秒，周围的响动持续增加，一时间冒出了不少破布人皮，看架势是准备包抄秦陨。

　　以为是在表达什么意思，没想到是在摇人。

　　秦陨给自己规定了十分钟解决，他实在没有精力在这里耗。

　　激光枪扫掉俩破布人皮，发现其他破布人皮还是保持在原地，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什么意思？

　　他看向它们指示的方向，南面，那里似乎是上坡路。

　　要他上去？

　　“我对你们装神弄鬼没有意思，不想全死，告诉你们的领头在什么地方？”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他差点忘记了这些鬼不会说话，正当再次拉动枪，一个很小的身影从树丛里探出来，它也是破布人皮，不过看起来是很小的孩子。

　　它毫无威胁，捏着秦陨的裤腿，头朝着南面摆动。

　　秦陨手一顿，蹲下身和它平视：“你是教我过去吗？”

　　小破布人皮点头。

　　秦陨被触动：“好，我跟你走。”

　　小破布人皮乖乖在前面带路。

　　秦陨看着它的背影，想起了温尔特星那些战争留下的孩子，会在联邦的保护下活到十八岁，成长后会得到一份可观收入然后结婚拥有自己的家庭。

　　网上常有一些暴戾青年发布无痛不痒内容，吐槽待遇糟糕，在童年收到的创伤无法治愈，应该获得得到更好的待遇。

　　受到了更好的保护就会想要更多，似乎已经是现在的常态了。

　　不过再怎么埋怨，更多时候还是第一考虑孩子。

　　眼前的破布人皮才多大？它们什么都得不到了，就连这副残躯也只能在夜里穿行。

　　脚下的小破布人皮停下来了。

　　它昂起脑袋看见身后的大人，冰凉的脸上察觉到一滴温热，空洞的眼睛充满了好奇。

　　秦陨指尖擦掉眼角的泪水，蹲在它面前：“到了吗？”

　　小破布人皮点头。

　　它的身后是一座桥，幽暗冷清，迷雾飘散着树林。

　　那地方无论是谁见了都知道不能进入，但此刻脖子上的通讯器铁片发出来微弱的蓝光。

　　有信号反应。

　　他又走了一步，蓝光又亮了一下。

　　对面有信号？

　　秦陨的脚刚迈出去，手臂徒然被人一把拽住，力道之重，似乎使出了全部。

　　洛原气喘吁吁：“别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秦陨后知后觉，“你一直跟着我？”

　　“我也想出现，可人太多了，我打不过。”

　　“……”

　　“我也想看看那老头有多厉害。”秦陨转身上了桥，“我不认为我的能力杀不了人。”

　　“不是厉害不厉害的原因。”洛原说，“你真要过去？”

　　“你不敢？”

　　洛原点头：“不敢。”

　　“……”

　　秦陨头也不回向前。

　　洛原看着身后跟随自己的那些布破人皮也上了桥，他藏得好好的被发现后这些人皮面具一直拿他们软绵绵的身体来撞他，似乎认为有攻击力一直没停。

　　就算没有危险，但那滑溜溜黏糊糊往他身上贴的时候，还是让他忍不住颤栗。

　　【宿主，对面可见度过低，416可能无法为宿主检测准确的安全性，请宿主谨慎考虑全进。】

　　上次离开下了雪，这次返回倒是恢复了正常。

　　秦陨一直向前走，他对阴森环境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偶尔会停下来扫视周围一圈。

　　通讯器铁皮信号稳固，他也顺势向下属发送了自己的坐标，确定信号发送，他才扭头：“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重在参与。”

　　洛原没有选择，他实在不想秦陨出了事自己背锅，还是老实过来分担点伤害。

　　“这里像个荒林。”秦陨说，“但没什么好怕的。”

　　洛原也不想争辩什么，点了点头跟在他背后。

　　“系统，你现在能进入旧数据库吗？”

　　【可以的宿主，宿主想要那年的资料？】

　　“你先找找数据库里最久远的一年。”

　　【416收到。】

　　和上次一样，他们走到一定的位置就看到了木屋，秦陨也和他之前一样，毫不犹豫往氛围诡异的木屋附近走。

　　一旦走入某个区域，身体就会自动形成反射想进入木屋。

　　洛原甚至认为所有的树林在为这个木屋做指引，目的是让人来木屋门前。

　　“你要现在进去吗？”洛原还是忍不住问，现在进去肯定会发生什么东西。

　　“你又怕了？”

　　“是有点，不过考虑我的前车之鉴，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洛原提醒，“毕竟有些门只能打开一次。”

　　“前车之鉴？你来过？”

　　“来过，太像恐怖片了，没敢进，跑了。”

　　秦陨眼神扫过去：“你还看过恐怖片？”

　　洛原不太懂他的脑回路，这是该关注的地方吗？

　　“这房子是恐怖片里最常出现的样子，气氛、环境都烘托的很想，还有刚刚你看见那些，我认为现在不是进入的时机。”

　　“你很啰嗦。”

　　秦陨扣好袖子的纽扣，转动了门把。

　　门‘吱嘎’一声开了，普通家庭装潢，倒塌的桌椅，满屋的灰尘，墙上有被撕毁的全家福，角落里有一个脏的布娃娃。

　　【宿主！416检测到环境原因和信号错误，可能会再次断联，一旦无法联系宿主就无法提供其他帮助！】
　　【416给宿主药和种子，请宿主先……】

　　系统没声了。

　　秦陨拿起卡在破损桌子上的纸片，上面是一张租赁合同，落款人的地方被撕坏了。

　　“174年。”秦陨掀开第二页，“……乐远星。”

　　跟乐远星什么关系？

　　“不对劲。”秦陨眼神一沉，“174年乐远星还是废土，哪来的房子。”

　　“会不会是写错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秦陨放下合同，“去二楼看看。”

　　“你去。”

　　“你不一起？”秦陨意义不明，“又没有鬼。”

　　洛原顺了他的意：“走吧，一起。”

　　他可不会对任何人这样，要不是洛原说他有点害怕，他绝对不会这么大发善心要他跟着自己。

　　上了二楼风格就变了，二楼没有其他房间，整个大空间里都是堆积着一些四四方方的木盒，密密麻麻十分扎眼。

　　每个木盒上都挂着一个木牌，上面有编号以及名字，职位。

　　洛原蹲下拿起一个木牌：“174年，900013，联邦第五队。”

　　秦陨快步上前夺过去，目光瞬间愣住了。

　　“这是……”

　　遥远的年代编号，对联邦来说是最难度过的那几年，星际爆发战争，人类流离失所，家园被攻陷后许多队伍消失在宇宙里。

　　联邦从未放弃寻找，这一百多年也才陆续收回十八个队伍的残骸。

　　“要帮你收起来吗？”洛原问，“方便你带回联邦。”

　　“不用。”秦陨起身，“我会联系我的下属亲自来接回联邦。”

　　洛原推开了一段距离，让秦陨一个人待在那里做联邦礼仪。

　　玩游戏的时候虽然被秦陨刁难，但也见过他一些经历简记，他从小受父亲感染对联邦向往，因此在发现天赋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找过许多老师。

　　第一位就是当时的联邦将军，联邦第五队的领导者，在当时的联邦全靠这位巩固人类的信任。

　　洛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宿主……信号出现错误……41……6……带来了……信信信……】

　　416像PPT一样吐字，接着弹出一张新的信息源给洛原。

　　报纸年份太久远了，上面是一张胜利姿态的人物绘画，文字内容正在描写当时的盛况。

　　——联邦兴起，将军寻遍星球开疆拓□□建美好家园。

　　这不就是秦陨正在悼念的老师？一百多年前的联邦将军卡特。

　　等等。

　　洛原反应过来了。

　　他的全名是卡特·奥托。

　　怪不得他之前觉得奥托熟悉，因为这个名字在《84航海》里可以说是很经典的传说人物。

　　秦陨察觉他的动静：“你去那？”

　　“我去验证我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