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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墨确实是防水的,但季星河没有过往人身上写的经验,刚被压下去的燥热又轻易卷土重来。

      闻人钰倚着桌子站着,垂眼正好能看见季星河的脖子弥漫的粉意,闻人钰的手指动了一下,却是慢条斯理地放在了自己腹部,滑动着把衣服撩高:“好像不太平整,哥,可以签吗?”

      季星河明显顿了一下,移开视线把桌上那瓶墨又拧开,扫了眼后面的床说:“躺下还是站着?”

      “站着,我想看你写。”闻人钰拿开自己的手,指了下右下角靠近裤腰的那处,“签这吧,看得清楚些。”

      季星河瞥了眼闻人钰指的地方,那位置也符合他的审美,他拖了下凳子,调整好角度坐在闻人钰正对面,举着毛笔转动手腕,试了几次没找到落笔点,面前的“纸”站得太直,像在平行的墙上写字。

      季星河伸手推了下他的胯骨:“人往后靠一点。”

      闻人钰从善如流地坐到了桌面上,这个高度正好,他把身体往后倾,一手撑在背后的桌面上。

      “别动了。”季星河重新沾了遍墨水,柔韧的毛锋落下去时闻人钰不由自主弓了下腰,墨水比秋夜更凉,有些激人。

      那笔墨痕便出了错,划出去一道,闻人钰抽了张纸正要去擦,季星河挡下他的手,手握住他的腰侧,抬眸扫了他一眼:“那么不听话。”

      再落笔轻而快,闻人钰忍着又凉又痒的体感,绷得肌肉泛酸。

      季星河握着笔杆恣意游走,笔锋勾勒出一片影影绰绰的竹,这跟他写字时的谨慎的态度天差地别,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那小片竹子占了原先的位置,若再往边上添名字季星河觉得难看,他忽略掉闻人钰的异样,把他的裤腰再往下拉了点,这次缓慢落笔,闻人钰身上那枚小痣正好缀在名字后边,充当一个收尾的点。

      季星河收笔时似笑非笑地撩了闻人钰一眼:“你要露营吗?”

      闻人钰咽了口口水,皮肤上的墨水在风干,凉意更甚,如果乱动的话应该会蹭花。

      他这么想着手却伸向了季星河的脸侧,拇指卡在季星河的颊边,指腹不受控地按在了季星河嘴角下陷的小涡里:“哥,可以吗?”

      闻人钰问的时候垂着双眼目光落在季星河的下半张脸上,指腹轻轻蹭着他的嘴角,目光灼热但耐心地等他回应。

      季星河站起来往他那边靠,闻人钰坐在桌上比季星河矮一些,他的手和唇都很热,应该是整个人都热,季星河半睁着眼,舌往里探了一下,立刻就被死死地勾缠住。

      秋冬干燥,往年到深冬,日夜呆空调房里季星河就得用上唇膏,不然起一点死皮他就上手撕,一撕破一个口,结了痂再撕,不涂能撕到开春。

      但今年估计得提早用上,昨天他回601时嘴唇有点刺疼,今天更疼了一点。

      闻人钰的手搭在季星河身后的椅背上,目光不离人,他已经摸清了节奏,今天被怎么被咬,等季星河气喘匀了又要往上凑,也不知道第几回季星河终于按住他:“别亲了。”

      照昨天的流程亲完季星河要回601,闻人钰今天有点不想撒手,明明就几步路,他就不太想看着季星河的背影从门口出去。

      “哥,可以不出去吗?”闻人钰说完察觉到了话里的歧意,两人正式确认关系到现在还没满一天,这么留人应该不太合适,他松开了椅背上的手说,“有点舍不得。”

      闻人钰还想说点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没避开季星河,屏幕上显示文婷的视频通话请求。

      闻人钰顺手接了,想把镜头对准两个人,季星河却往边上让了一步朝他摇了下头,无声地说:“我先走了。”

      “小钰你这周末回趟家吧,中秋国庆都不回来,你在学校教书啊?”电话里文婷的声音带着点责怪。闻人钰看着门那边,季星河按下把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回不回再说,反正你也忙,回去也不一定能见上面。”门轻轻合上,闻人钰这才把视线移到屏幕上。

      “你看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周五晚上我在家吃饭,再不见见我儿子都生分了,就这么说定了。”

      “再说。”闻人钰挂了电话。要生分早生分了,他从小跟保姆呆一起的时间比文婷和他爸多多了。

      父母偶尔会在家里吃晚饭,吃完他就粘着人不让走,多数是文婷少数是闻人康。但结果都差不多,小孩子熬不了夜,七八点就困,眼睛越眨越慢,他拉着人衣角的手就松了。

      然后身边就空了,闻人钰有时是从骤然变亮的眼皮得知,有时是沙发的回弹,少数几次是戛然而止的故事。

      再大点他就粘着季星河睡,季星河睡相很差,喜欢抱着东西,再把一条腿翘上去,常常压得他手麻,但闻人钰从来不会推开他,还往季星河的怀里钻。

      有次他醒了季星河还在睡,他就闭着眼睛乖乖当抱枕,文婷和孙香来进来给他们盖被子。

      “唉,也不知道生他是对是错,我跟他爸都没时间陪他,之前他会还撒娇耍赖不让我去公司,现在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文婷站在床边叹气。

      隔了会儿另一道声音响起:“星河从来没有粘过我,更别说他爸,每次我夜班回来他都已经写完作业关好房门……书包收好放在桌子中间。”孙香把季星河的手脚扒拉下来躺平,“我跟他爸吵过几次架,最凶的那次我已经做好辞职的打算,星河听见了。”

      孙香整理完被子在床边坐下,看着季星河稚嫩的脸说:“他说他用不着人陪,作业有补习班老师辅导,饭去小饭桌阿姨家吃,也不怕鬼能自己睡觉,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闻人钰在被子下牵住了季星河的小手,他在书里看到过,大人当久了就会忘记当小孩时的心情,他有点想哭,为季星河。

      再大点两人都上了小学,睡一起的时候就少了,等上了初中更少。

      闻人钰躺到床上上给季星河发了条消息:“明天喝什么口味。”

      季星河很快回了过去:柠檬。他点进孙香的消息框发了个:回。

      孙香两礼拜问一次,中秋打的是电话,季星河已经忘记当时心不在焉地用什么理由回绝掉的,国庆他说的棒球训练,孙香一如既往地开玩笑说不会有对象了吧。

      季星河一如既往地答没有,像一个公式,隔段时间就要套用一次。

      季星河听到了文婷的话,闻人钰模棱两可不如他来做这个决定。季星河切回闻人钰的对话框:周末回趟家,我送你。

      那边隔了四五秒回了个好,又问:哥回家吗,不回的话来我家吧。

      季星河想到那天孙香靠在沙发的折角,裹着毯子言犹在耳:“文婷离婚了。”闻人康为了个男的……

      季星河始终认为性向无罪,但他没办法把这话说给文婷听。

      屏幕因为长久没有操作暗了下去,季星河点亮给闻人钰答复:“回。”

      发完觉得有些冷淡又发了一条:“有段时间没回去了。”

      闻人钰的腿一天比一天好,就是走长点路会酸疼用不太上力,长路季星河还是推着他走,几天下来队友们已经熟悉了闻人钰这个弟弟。

      周五那天练完球已经九点多,季星河请了周六的假推着闻人钰往校外地铁站走。

      这两天季星河跟闻人钰该亲的亲,你来我往的撩拨话也没停,但对于留宿和回家两件事像被无意放下了,谁都没有去深究。

      周五晚学校边上的的地铁口人多,季星河在上车前搓了把闻人钰的头发,外面灯没那么亮,他顺手捋到了闻人钰的后脖子上,捏了两下才松手。

      分开也就两天一夜,季星河莫名的有点不太想回家了。闻人钰把手伸到背后抓着他的手心捏了捏,手指顺着季星河的袖口探了进去圈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来回蹭着手腕内侧光滑的皮肤。

      “哥。”闻人钰抬起头看季星河,一脸怅然地说,“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季星河跟他对视片刻,缓缓摇了下头:“我家没什么意思,后天中午我来接你?”他本来想说后天下午,大概是闻人钰……应该是季星河自己,想要早点回来。

      要进地铁了,闻人钰没有勉强,把暖烘烘的手抽了出去。

      一对小情侣在边上依依惜别好一会儿,可能是想亲,但碍于一个坐轮椅的瘸子和一个电线杆似的高个杵在边上影响他们发挥,轮流瞅了他们好几眼。

      闻人钰看了回去,他也想亲,指不定谁碍谁的事。换上课的时候季星河会在地铁口把轮椅收起来,闻人钰站着坐扶梯下去,无障碍电梯等等太麻烦。

      身下的轮椅一动,季星河推着它拐了个弯,朝着地铁入口的反方向走去,夜里出行的大多数是腿脚灵活的学生,无障碍电梯那儿没人,城市绿化做得很好,遮遮掩掩的正好做点不太伤风化的事。

      闻人钰又亲上了头,电梯左边有一排栾树,季星河低头给他一个告别吻时他拉着人的手钻进了树荫下,自己靠着树干拽着季星河的领口让他压着自己亲。

      身残志坚。

      好一会儿两人才从里面走出来,季星河舔了下湿漉漉的唇,按了下去的电梯。

      地铁上人不算多,闻人钰家比季星河少两站,出了地铁就是他的小区,季星河把他送到楼下,像普通朋友一样告了别。

      孙香今天白班,坐在客厅玩手机,这两年她不怎么看电视,嫌质量差,难看。

      季星河进门时她推了下眼镜:“回来了,吃晚饭了没?我炖了莲子汤,要不要喝点?”

      “我先去洗澡。”季星河点了下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以前爱喝甜汤,夏天绿豆冬天莲子,但不能放太多糖,一点点清甜就够了。

      孙香一直记得,但他现在没那么爱喝了,可有可无,孙香还是记着老几样,饭菜也是。

      出来时茶几上放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瓷碗,配了一个勺子。季星河顺手打开了电视,他跟孙香没什么话题可以聊,太安静了。

      “工作怎么样……”

      “训练怎么……”

      两个人的声音一起响起,又同时收了声,季星河先接话:“还行,不累,你呢。”

      “工作日好些,周末排到班的话人多。”孙香答。这些季星河都清楚,工作日的好些也只是没忙到像陀螺而已,医生哪有闲的时候。

      又不痛不痒地拉了几句家常,孙香像是被这种不咸不淡的氛围硌到。要说她多热爱这份工作其实也早麻木了,更多的是责任和习惯。

      年轻时因为对季星河的愧疚她和季华吵得不可开交,一面是不服输,另一面是她害怕没有工作后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每天等季星河,或者等偶尔回家的季华。

      手心向上的日子她难以忍受,即便季华到目前为止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丈夫。

      也许心软的人容易进退两难,所以季星河帮她做了决定,继续当医生,谁也不用辞职,他不用怎么照顾。

      人可能会在某天突然意识到一直很明晰的事,比如季星河其实很像自己,心软,进退两难。

      季星河已经从小小一团长成了长手长脚的男人,孙香看着季星河躬身低头慢慢地喝那碗莲子汤,忽然决定以后不再问那个没意义的问题,她想要的答案,不过是在逼迫季星河再一次被动心软。

      等那一碗汤见了底,季星河轻轻放下碗,不太重的声音和着电视里不清楚的台词:“妈,上一次你问我是不是有对象了,那时候没有。”

      孙香的心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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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正文完结噜,番外码字中,打滚求收藏么么哒~ 【预收文《穿成救世主但抑制剂告急》:s级alpha陆机,直到动手杀beta岂浊前都在惋惜那张令他意动的冷脸。不料这beta着实难杀,陆机屡战屡败,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易感期时被岂浊按着,陆机脊背紧绷,alpha用于标记的尖牙被那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宝子可去专栏看全文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