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动人》风中那云

20、争锋

　　“早安，爱心咖啡来咯～”
　　江楚敲了敲门，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提着咖啡，从门口探入半个身子，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哟！我没看错吧？”秦之拨了拨刘海，笑道：“上周五的晚上，谁还在这儿哭鼻子来着？这会儿就满血复活了？”不过想想，江楚因为失恋已经难受两个星期了，也该缓过来了。
　　“秦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江楚将咖啡放在秦之的桌上，眼珠转了转，带着一丝狡黠：“提到上周五晚上，某人好像失信了，害我在停车场等那么久……”
　　秦之早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没那么好打发，果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你别瞎想，我就是临时遇到个朋友。”
　　“哦？您那位朋友难道是软安的赵总？”江楚故作诧异：“那么晚了过来找您，不像是偶遇，倒像是守株待兔啊……”
　　秦之在职场上历经风雨，早已经宠辱不惊，却不想被一个小丫头调侃得老脸一红，当下也懒得再遮掩了，点了点江楚的额头：“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只小狐狸啊。好吧，我承认，我和他，就是你想的那样，行了吧？”
　　秦之这样大方的承认，反而让江楚更好奇了，秦之长袖善舞，在职场游刃有余，但是在男女关系上却从不过界，难道对这位赵总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你上次不是说没遇到吗？”江楚还记得上周五晚秦之的回答。
　　秦之走到窗边，撩了撩暗红色的波浪长发：“注定不可能，怎么能算遇到？我跟他是男女关系，但不是男女朋友。”
　　赵瑞风比她小，帅气又风流，在她看来，是还没有定性的年纪，她承认自己偶尔会沉溺于他的柔情，但是却也清楚他不可能给她想要的安稳。
　　虽然他每次都缠的紧，一遍遍在她的耳边说爱，有时候发狠，也会狠狠折腾她，怪她不肯给他承诺。
　　可是，经历过背叛与伤害，她在爱情里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也不过就是守住自己的心罢了。她承认，她心动，但是她不敢。
　　“不过是都市里两个偶尔契合的孤独灵魂的互相慰藉罢了，只要不谈爱，不谈未来，一切都好说。”
　　秦之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眼里的忧伤盖住了往日的神采与自信，江楚突然有些懂了，咽回了还想要进一步追问的话，拍了拍文件夹：“爱情什么的，都是浮云，还是搞事业要紧。一会儿要开季度会，我先来汇报汇报。”
　　每年的第四季度都是最出业绩的，说白了就是关系到年终奖，所以这个时候也是猎头一部和二部竞争最激烈的时候。
　　公司陈总四十多岁，为人比较开明，对于一部和二部之间的竞争，只要不违反原则，几乎是从不干预，更不会偏心。
　　一部的秦之和二部的姚贝芳都是业务能力很强的，两个人的竞争也很激烈，偶尔有点小动作，也不伤大雅。
　　只不过陈总自己精力有限，所以上半年提拔了一部的秦之为业务副总，负责整个公司的业务，这就让二部的姚贝芳有些不服气，大会小会上的，总是争吵不断。
　　“……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维系老客户。二八法则你们都知道吧？只要有那几个大客户在，业绩就差不到哪里去，你们自己心里要有点底。”陈总将关键客户名单投放到屏幕上，第一个就是软安IT。
　　“瞧陈总这话说的，谁不知道软安IT是咱们秦总的老客户，有咱们什么事儿啊？看来这个季度，又是秦总连汤带肉的，我们啊，只有干看着咯！”姚贝芳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几乎每次开会都要来一次，大家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只是连陈总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都知道，软件行业人才流动性大，所以用人需求也大，软安IT是数一数二的IT公司，每年都要招聘很多专业人才，只要牢牢稳定软安这个客户，不仅仅是秦总，整个猎头一部的业绩都不用愁了。
　　“不管是哪个客户，那都是公司的业绩，姚经理要是不服气，也可以去找啊，方格不是还等着您去开发吗？”孟欣欣小声嘀咕道。
　　“你这话说得轻松，方格这样的客户谁不想要，但是谁又有那个本事？”丁瑶双手抱臂：“又不是谁都像秦总似的，能让赵总心甘情愿送上门来……”
　　赵瑞安毫不掩饰地在公司楼下等了好几天，上周五晚上更是明目张胆地直接将人抱上了车，整个大楼那么多人，虽然当时已经很晚了，但是难保没人看到。
　　“那是，就怕有些人啊，心甘情愿给别人送上门去，别人还不要呢！”江楚身子往后一靠，语气里满是轻蔑。
　　“你……”丁瑶气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上个星期她去谈业务，可能是太急于求成，所以在打扮上不够稳重，没想到对方是带着太太一起来的，结果业务没有谈成，还被奚落一番，甚至对方还闹到了公司，好不难看。
　　“好啦好啦，都是为了公司。”陈总笑着圆场，“姚经理，你们二部手上不也有好几个金融机构的客户吗，你们也要注意维护，争取把合同续一续，这样业绩不就来了吗？总盯着别人的碗里，也没有意义，你说是吧？”
　　见姚贝芳没有说话，陈总又转向秦之，“你们一部也不能只吃老本，如果有能力的话，再开发点新客户，锦上添花岂不更稳妥，是不是啊？”
　　好在秦之还算给面子，点头表示会继续加油。
　　季度会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气死我了，姚经理，这一部明摆着就是欺负人！”丁瑶跟着姚贝芳进了她的办公室，连门都没关，就忍不住抱怨起来，或许她就是有意让大家都听到她的不满。
　　“把门关上！”姚贝芳心中自然气闷，只是她到底也是一个部门的老大，不至于像丁瑶一样，一副沉不住气的样子。
　　“姚经理，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们一部将我们踩在脚下？”业不业绩的无所谓，丁瑶就是受不了与她同期的江楚什么都比她好。
　　“不然还能怎么样？有本事，你也去找个赵总？”姚贝芳横了丁瑶一眼，见对方不接话，到底还是放缓了语气：“其实大家都知道，软安的的确确是秦之谈下来的，至于她与赵总那点事，也是在合作一年多以后，才有些端倪，这事儿咱说一次两次，膈应膈应她也就算了，说多了，陈总也不高兴，埋汰秦之，不就是埋汰整个公司吗？”
　　“可是，就这一个软安，就让他们一部占了这么大便宜，每年的业绩就像是送上门来似的……”丁瑶还是有些不服气。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就算软安是签约客户，那业绩还是得看实实在在招聘的结果，没有挖到软安满意的人，照样拿不到钱，客户也是虚的。”姚贝芳这话，倒是客观多了，也变相认可了秦之的能力。她与秦之争锋相斗这么多年，彼此还是了解的，秦之也不是靠色相谈业务的人，她还不屑于那样，否则她的业绩远不止于此。
　　“那我们怎么办？”丁瑶咬咬牙，“总不能一直跟在她们后面吧？”
　　姚贝芳却不急，将一份文件递到丁瑶面前，示意她看：“陈总不是说了吗？要一部开发新客户、新业务，这个应该就是她们的目标了。”
　　她们的目标？
　　丁瑶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一扬，似乎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