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侠文里当宰相》胡bu菜

4、第四章 初上族学（修）

　　何氏看着床榻上赵平岚瘦削的身形，心脏好似被凌迟一般，心如刀绞，沙哑着声音道：“阿岚，你可以走另一条路，圣上下旨女子可以科举入仕，你……可以不用和她争，你不止可以生儿育女，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赵平岚一把抓住何氏的手，和她的眼神对视：“阿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要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那我怕是……会恨你的。

　　“这次来看你，一是听说你身体不好，二也是因为这个。”何氏边说边拿出书信给赵平岚。

　　赵平岚一把抓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片刻之后，她仰起头放声大笑，可……笑着笑着就有清泪落下。

　　何氏抱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时不时地蹭蹭她的头发。

　　“睡吧，阿岚，好好睡一觉，你不止是孟硕的妻子，阿尧的阿娘，也是阿爹阿娘的女儿，阿熙的阿姐。”

　　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只是……不要再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赌，不管赌输赌赢，都是输。

　　何必呢，我不信你真的会那么轻易中招，故意让自己中招，你想要什么阿娘是过来人怎会不懂，可阿娘怕啊，怕你真的有事，阿娘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晚间，赵平岚侧睡在床榻上，贺舜年推开房门，走到床榻前：“阿岚，我跟阿娘说好我们之后会一起去临川郡。”

　　贺舜年俯下身亲亲赵平岚的额头：“你好好休息，还有……以后不要用这种手段，对你不好。”

　　说完，贺舜年转身离开。

　　手段？贺舜年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放任了你娘打的小算盘，给我下药，插手贺家中馈只为给白家牟利，你会这么快赶回来，是家中那位看似不理世事的老爷子下的命令吧，哼。

　　听着关门的声音，赵平岚缓缓睁开眼睛，双眼一直看着帷幔，久久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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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延年和何氏回到相柳村时，一眼就看到坐在石头上的赵平熙。

　　“阿熙，走，看阿爹给你买什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平熙从石头上滑下来，兴奋的喊，“阿爹，阿娘。”

　　“慢点慢点。”

　　何氏看着莽莽撞撞的赵平熙，真想让她的屁股吃铁砂掌。

　　赵平熙像个炮弹一样冲到赵延年怀里，一点儿也不嫌弃她爹满身的汗味，亲热的将脸贴着她爹的脸。

　　何氏简直没眼看，太腻歪了。

　　“你们还不回去，你们不嫌累，我嫌累。”

　　“走喽走喽，回家吃海棠糕喽。”

　　“不许给她多吃，听见了没有，赵延年，赵平熙，你也不许缠着你阿爹要。”

　　啊啊啊，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我才没有这么贪吃。

　　赵延年他们和村子里的娃子们一起往村里走。

　　“阿熙也到上族学的年纪了，时间过得真快！”

　　“阿熙，去了族学，不能想法儿偷懒，要听师傅的话。”

　　何氏太知道赵平熙，不鞭策就想偷懒，上辈子一定是懒猫托生的。

　　“阿娘，我想阿姐了，她怎么还不回来看我？”

　　何氏用手拿开赵平熙嘴边被风吹动的头发。

　　“阿姐很快就会来看阿熙。”

　　已经洗漱打理好自己，咸鱼躺在床上的赵平熙，还在想何氏的话。

　　很快，真是骗小孩的话。

　　好想快快长大，大到能给阿姐撑腰，大到让阿爹阿娘不要那么担心。

　　又是想快快长大的一天！

　　此刻，赵家夫妻也在交流白天的事。

　　“阿桃，阿岚是不是给她自己下药了？”赵延年看着帮他宽衣的何氏道。

　　何氏轻叹道：“不至于，她应该只是放任了别人对她下手，她不会给人这么大个把柄。”

　　“哼，贺舜年到底没有好好待阿岚，罢了罢了，左右她今后也不必在意贺家那三瓜俩枣。”阿岚自己未必在意，可为母则强，做这一个局只是想把贺家的东西留给阿尧。

　　两人脱掉外衣就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

　　“对了，当家的，县城发生了何事？”何氏身着白色茧绸中衣坐在床沿边梳头边道。

　　听罢，赵延年正在写信的手一顿，放下笔沉吟道：“县令死了，疑似雨燕所为，现场发现一只木燕。”

　　何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过身看向赵延年诧异道：“红衣十三楼中的雨燕楼？还留了木燕？雨燕和斥候从来都是一起行动的，琅琊王氏啊，对她来说已经碍眼至此了吗？看来之所以会选在现在下圣旨也是为了把水搅浑。”

　　“知道这一点的不在少数，现在天下都是那位的棋局，不知道接下来她又有何打算？”赵延年摸摸下巴，鼻翼微微扩张，随后眼神凝视远方。

　　阿岚便是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想必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她是不会介意成为那位的棋子，恰好那位也需要一个领头羊，这也算是一种惺惺相惜吧。

　　何氏轻笑道：“棋局终归是人下的，而人心偏偏是最难懂的，谁又能算无遗策？”说着说着声音渐淡，神色怔忡，话中似是意有所指。

　　赵延年起身，走到床边并将何氏揽入怀中道：“阿岚有她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就是在她撞的头破血流后的退路，其他的……都不重要。”

　　比起做依附大树的菟丝花，我们的女儿更想成为无惧风雨的大树，这也没什么不好，做贺家宗妇看似体面实则处处受限，做赵氏女官假以时日名留青史未尝不可。

　　“当家的，我就是觉得我们当初是不是错了？”何氏喃喃道。

　　“错不错的，不该由我们评说。”赵延年一只手甩着腰间的玉佩，重新走到案几边坐下。

　　赵延年看着烛光：“当年阿岚和介眉情同意合，所以阿岚嫁人了，如今阿岚为了不辜负之前所学选择科举这条路，他贺舜年也没有理由阻止，阿岚不是非要做他贺家妇，她仍是赵家女。”

　　也就是在第三日赵延年和何氏收到了赵平岚的书信，知道了她即将去郡城。

　　儿行千里母担忧，即使知道赵平岚什么都不缺，何氏还是打包了一大堆东西托人带给赵平岚。

　　第二日清晨，路边的松柏夹杂着青草的味道，微寒的春风拂过赵平熙的脸，她却并不觉得寒冷，满心的期待使她浑身热血沸腾。

　　赵延年将赵平熙交托给三族老：“昂叔，阿熙就拜托您了。”此时他的眼中满是担忧，眉头紧锁。

　　“滚滚滚，雏鸟总要离巢，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爹娘，难得碰到好时候，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三族老赵昂没好气道。

　　赵平熙觉得她阿爹可真是个戏精，于是赵平熙松开赵昂的手，张开双手示意赵延年将她抱起。

　　等赵延年这么做后，她顺势凑到他耳边道：“阿爹，阿熙会很乖，你记得跟阿娘说晚上要烧红烧肉哦~”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笑得跟颗甜豆似的。

　　阿爹，你可不许我没回来就自己偷吃大半。

　　“嗯，阿熙进去吧。”赵延年放下赵平熙让她跟赵昂进去。

　　转身赵延年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家阿熙就是个懒蛋，而昂叔最看不得人懒散，阿熙的手心、屁股只怕要受罪了，赵延年不厚道地想。

　　当赵昂牵着赵平熙踏进蒙学那一刻，原本学堂里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归于平静，赵平熙看着这效果，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来了不得了的地方。

　　赵昂其人身姿瘦长，穿着件干净的旧青衫，骨骼锋棱，虽年近五十，却是一身的清硬之气，当然从刚才他与赵延年的对话中就能看出赵昂也不是什么雅人，或者说也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

　　“阿熙，你终于来了，我还想延年叔不会真的不打算让你来。”学堂里众人皆在装鹌鹑，只有北子是这屋里最亮眼的崽。

　　反正他又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北子暗暗吐槽。

　　这一刻赵平熙眼里充满了对北子的佩服，先生积威甚重，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就北子哥哥上蹿下跳的，北子哥哥真乃勇士也，是我辈楷模。

　　在往后的日子偶然听见赵平熙谈及此时，北子却道：“我可不想做什么勇士，我努力习武，只想有朝一日做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即使马革裹尸也无所惧。”

　　说这番话的北子是那么的坚定且无畏，让人不由相信他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当时内心充斥着担忧的赵平熙在满心赤忱的少年面前，能做的也就是鼓励他，期翼他未来凯旋而归。

　　现下北子说完之后，赵昂只轻轻的扫了他一眼冷淡道：“既如此，阿熙你就和赵北蔺坐一起。”

　　听完赵昂的话，赵平熙准备下台阶，但刚下台阶赵平熙就意识到遭了，这设计一点也没有考虑过腿短星人怎么下去，她这一脚下去着不了地，直接往前栽。

　　只见赵昂眼疾手快的揪住赵平熙后背的衣服，然后用脚扯过一把椅子，将赵平熙直接用内力推到赵北蔺身边。

　　这时候的赵昂在赵平熙眼中不是可怕的教导主任，而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他避免了赵平熙上学第一天就社死的尴尬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