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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应该是一个月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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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蓝丞淤再次拿起画笔,画出了这个月的第一幅画,一颗小松鼠背着大书包。
回到2123年,李幽被舍友定的闹钟吵醒。
“李幽,李幽?怎么好几次叫你没有反应啊?“
”你晚上不睡觉啊,怎么每次起床都这么困难。”王灿灿在床边再次叫醒李幽。
李幽拿过手边的手机,时间是2123年10月23日,还没到九点。
“今天又是王宴清老教授的课,不行不行,这堂课要检查上次的作业,逃课也太明显了。”王灿灿叫醒李幽后,就没再理她了,自顾自地坐在电子屏幕前捯饬着。
距离上次穿回2016年短暂的那半小时,已经过去10天了,令李幽惊喜的从那次开始,蓝丞於开始给她回消息了,虽然不多只有极少几次。
但依旧让李幽感到激动,于是李幽开始更加主动分享,她的最近,有的时候的是文字有的时候是特别的照片。
今天九点在踏入王教授的课堂前,李幽发送:小狗什么都不知道,小狗也想吃肉包。
配图是一张:早餐店门口,一只哈士奇流着口水,完全不顾主人的牵拉,半个身子扑上自己手上的肉包子。
王教授的课开始,里有已经娴熟地操作电子屏幕调出课本,输入指令,一堂课下来王教授留了15分钟,让大家主动分享自己从2016年带会的物品。
王灿灿为了赚取学分,主动举手回答:“我从2016年带回的产品是现金,那时候电子支付还没完全推广,大家都会用到这种麻烦的纸质现金。”
另一个矮个子圆脸女生也站起来,柔声说:“我带回的物品是一封没有送出的情书,它来自于我在高三毕业班的靠墙桌缝里找到的,我原本想帮忙送达,可这封情书没有署名也没有指明收信人,于是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又从另一边桌缝里发现了一封没送出的情书。好巧不巧,也是没署名。”
大家纷纷站起来分享自己带回的物件,最后一位站起来的是上节课冷漠高个寸头男生:“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们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话要说,邻里之间更是,大家住在一个院里大早上打招呼都打不完,吵死了,最后我带回的一张贴在院里不知道多少年前破奖状,上面还写着:恭喜小丞获得院里围棋冠军。”
直到课堂结束,李幽都没站起来分享她从2016年带回的黑色棋子有什么用。
下课后,11点50,李幽收到来自蓝丞於回的消息:你管这站起来比你还要高的哈士奇,叫小狗?
就这样李幽开始与蓝丞於在这台能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手机中,与他聊天,乱七八杂的想法想到什么就分享什么。
这是一程没用回头再见的口吻说出的告别,也是漫长思念最初开始。
11月的第一天早晨6点多,蓝丞於揉了揉眼睛,手指冰凉的温度贴上眼皮后让他勉强打起精神,久违地穿上这件高领白毛衣还有点不习惯搓了搓脖子后,抬腿再次走进心理咨询室。
北宁已经开始刮风,降温只是一个晚上的事,王易核裹着厚厚的棉衣拉开窗帘让光透进来,后手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舒服自然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7点,心理咨询室的木门被推开,风铃被摇动,摆在门口的龙铁树盆栽长长的叶条被步伐移动摆开,
“我说老王,你门口的那颗龙铁树什么时候能移走,迟早哪天我没睡醒得来被他绊一跤,你才移是吧?”冷漠的反问从蓝丞於口中出来不奇怪。
王易核见他不仅来了,还穿了这个季节应该穿的毛衣眼前一亮:“不是都和你说了吗?风水,风水,龙铁树放那风水好。”
“200平以下不讲风水你不知道吗?你这点小地方。”蓝丞於一如既往地毒舌,无所谓地走到沙发最右边坐下,那里是整个房间唯一接触不到阳光的地方。
王易核也不强制要求他一定要坐对面,他知道蓝丞於愿意每次6点多来到咨询室已经不错了,喝过一口热水后,轻松地开始:“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的,最近感觉怎么样?“
当听到这句话后,蓝丞於的关注点放在了前半句,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昨天那个谁,那个陌生女孩的短信。
昨天她好像也是说,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她累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床底翻出去年过冬的衣服,结果全皱成一团了。
他也是看到这条消息后,轻轻地笑了一声才察觉到确实进入冬天了,今天早上在来咨询室前犹豫几分中后,莫名情节驱使着他也从柜子最底下翻出毛衣给自己穿上。
至于那句最近感觉怎么样?这次他每次来咨询室王易核都会问出的老问题。
在来之前,蓝丞於本来想着要不要提一下那些短信的人和事,事好讲,可人呢?
翻看她们几次聊天几次下来,组织又组织了几遍语言后,蓝丞於发现他说不出,因为他甚至连她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今天再次面对王易核抛出的问题,蓝丞於没有停顿继续说着和前几次类似的答案:“就这样,早晨不太愿意醒,到了晚上什么都不想做,喜欢睡觉。”
现在却多了一项,喜欢趴在房间的深色地毯上等待对面的女生回消息,当然蓝丞於不想对诊疗师说这一条。
“好的,我知道了,最近有没有发生对你来说有趣的事情呢?”王易核知道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来到咨询室的第一天,王易核就觉得他像一颗还没完全成熟就被提前摘下山核桃,被人遗忘后涩口的青果皮被雨水浇淋腐烂,随后惩罚般地固执把自己锁在壳中,不见阳光酸涩变扭。
蓝丞於手抵在茶几上,似乎是真正在想后说:“我被人砸了窗户,算不算上是一件有趣的事。”
王易核抖了下眉:“你说,什么人还敢砸你家窗户。”
“其实也没什么,就一些小孩而已。”说到这,蓝丞於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讲到这就可以了。
王易核却坐不住了:“然后就没了?你对待这件事上做了些什么呢。”
蓝丞於扬了一下头哦的语气词作回应,指尖划过茶几上的类似棋盘格的图案接着说:“我当然是狠狠地吓唬了他们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靠近我的房子。”
王易核在心底了然无声地笑笑:口是心非的人啊。
将近一个小时半的咨询时长下来,蓝丞於感觉更加的困了,要不是知道王易核硕士读的临床与咨询心理学,又是国家合法合规的心理咨询机构,他都怀疑王易核是在报复他小时侯欺负他的事情。
结束后,王易核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别介意啊,不是什么现打的豆浆,豆浆粉泡的玩意,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随后似乎是在故意呛他,“管你喝不喝得惯,大少爷也要过人过的生活,看起来你过得还行最近,至少记得穿毛衣了。”
“不要说得我像个智障一样,我想你要知道,不是人人都像你那样一到冬天就跟没了四肢一样缩在一起的。”蓝丞於不屑与这个比他大8岁曾经的邻居大哥比谁说话最毒,反正每次赢得都是他。
“是是,不过下次你再来可以一个月后了,不用再这么频繁不然真怕哪天咨询的时候我会舍弃职业素养暴打你一顿解气。”王易核在咨询结束后就不是医生的身份再给他建议了,说话也是更加随意。
“还有下次再来,记得去理一理你那个头发,不然一个月后长得吓人,北京山顶洞人石塑都要换你的头去摆着。”见蓝丞於将走,王易核也没有想要起来送一下继续窝在他的温暖小沙发上摆摆手。
蓝丞於的回应则是走之前,不声不响地将门口的龙铁树搬走到诊疗室外大门。
等到蓝丞於走后,王易核气得不得不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更冷的外面将他心爱的龙铁树抱回到“这小子,一如既往的讨人厌,不过这么多次总算将他拉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他上心。”
等到走到灰色的路口时,蓝丞於才想起今天在走进咨询室前将手机开了免打扰,难怪才没听见她发来消息的提示音。
还是那个墨镜小猫头像发来的:快看,我前几天还说学校的草长得太肆意彪悍了,结果没过几天还真有人来修剪,哈哈我才知道这是校长专门种的花圃。
照片也是一张刚被修建过的绿化,碎落的叶子还铺在小路上。
蓝丞於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转身回头走进了一家招牌五颜六色发光的理发店。
“帅哥剪个什么发型?”店员略微有点羞涩走上前问。
蓝丞於抬头看了一眼贴在墙上那一排黄毛中分烫各种照片,坐在椅子上还没闭眼时,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走进这家店。
等到从理发店出来后,太阳已经完全现出来,是个特别灿烂的好天,对面三楼紫色的三角梅从阳台缝角跑出,原处看艳丽的紫色花朵簇在一起像一颗断了线的紫色气球卡在了转角。
再往下看二楼,晒着刚洗过的蓝白色被单,厚重的大棉被则是压在另一杆。
蓝丞於刚想低头套上自己黑色卫衣帽子,却忘了他今天穿的是毛衣,抬手毛衣柔软的触感划过他眼睛,遮了3秒阳光后。
蓝丞於认命了,他懒得掩饰,心情都写着脸上,以至于他臭着脸,躲在树后行走得每一步,步子迈得又大又快。
完全忽视门口站在的怯懦理发小哥,眼睁睁地看着蓝丞於离开,明显有话想喊住他却又不敢。
蓝丞於走得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公交车站,站牌后有两个女生频频回头看他,他就算是眼睛死死盯脚底也能感觉得到她们在盯看他。
“我天,我地,我的红枣我的肝,这样的大帅哥我竟然也能遇到,差点误会这个世界帅哥都是走下水道的了。”
两个女生相互戳挠,拙劣的掩饰假装看其他人,实际上却频频回头看,在手机里火速聊起来。
“这惊为天人的渣苏感,锡纸烫果然还得看脸,渣男臭脸配温润白色毛衣,少年感狠狠戳我。”
蓝丞於之前就特别反感被人关注,现在的他也不喜欢,他觉得自己顶着这一头炸乱的头发,像一个被闪电电了一道大僵尸。
更让他对自己感到心烦的是,关于手机里那个的女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等回消息已经变成他的期待,他开始习惯有人会与他分享这一天的心情。
哪怕是最普通的一棵树,他也觉得觉得特别,因为信息里转达的是她眼中的世界,那是一个多彩丰富甚至还有点懒洋洋的世界。
不同于他眼中无趣忙忙碌碌的世界。
有天死寂的生活也能闯入绚烂霓虹蝴蝶,一点点勾出他心底的贪恋与探索欲望。
这样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浓烈,特别是今天早上,太早醒来,发现她还没给他发信息后感到失落。
推开窗,5点多的早晨是雾蒙蒙的,蓝丞於在心底剖析开,一切明了。
“坦诚点吧,你就是喜欢上她了。”这是蓝丞於在心里一遍遍过问后得到的肯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