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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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很快推门进来，将洗漱用具放在一旁快步前来服侍容玉铭起床。
她刚醒脑袋还有点懵，声音带着点点嘶哑。
“岑安，外面怎么那么吵？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容玉铭嘟囔着，缓缓支起身子任由岑安为她穿衣，只听岑安说道。
“小姐不必忧心，荭娘已经去解决了。”
听及此，她便不再多言。
洗漱过后，她被门外候着的小丫鬟领去了另一间包间，她去到的时候唐棠早已多时。
餐点简单但营养均衡，几蛊瘦肉粥就着灌汤包，味道不错。
唐棠本就是个爱热闹的，刚刚外面的吵闹她也听了几耳。
“玉铭，做你这行的还真不容易，鸡毛蒜皮的事都吵的不可开交。”
听她这话，容玉铭也知道了这人定是去瞧了热闹。
“哦，你听到了哪些？”
“说是在你们这订的成衣，裙摆秀错了花样，让人家好一顿闹呢。不过看样子是你们家老客户了，那荭娘亲自去见的，还一顿哄着呢。”
容玉铭默默听着，又喝了口粥，这才道。
“既然是来定制的，那自然是很看重成品的，不怪他们生气这也是我们的疏忽得好好赔罪才是。”
唐棠一贯不看重这些，在她看来也并非必需品，若是她拿到了这个衣裙指不定都发现不了这细小错误。
容玉铭用完膳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荭娘那边，恰好唐棠也没什么事便也一道去了。
*
她们两人过去的时候荭娘那边已经抚平了客人的情绪，带着客人在单独的包间里休息，她虽没有再说什么但脸上仍带着些许愠怒之色。
而那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看着她的脸色对荭娘气愤指责，
“我们也是看你们家名声好，东西不错才一直在你们家订购成衣。我们小姐订这件的时候明确说过一定务必仔细了，原以为你们做工我们不必担心，谁曾想，哼！”
荭娘陪着笑脸，“这位小姐切莫气了，我们这也是事出有因，这几天单子实在太多了，所以出现了一点点小差错。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赔偿你们的。”
“赔偿？我们缺的是这个吗？我们小姐明天……”
那丫鬟被压下的怒气瞬间被她这无心之言怒到了，你们很急很忙那就别接这么多啊，接了又在规定时间拿不出来。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拿不到订好的裙衫，离明天又只有一天时间，她们上哪再做一件。她家小姐又是个执拗的倔脾气，要是让夫人知道她连小姐的衣食住行都照顾不好可饶不得她的。
一想到此，她就更气愤这家的掌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只隐隐听外面的丫鬟道：“问东家早安。”
一直端坐着的小姐问荭娘道：“外面是谁？”
荭娘一听这声自然明了，听她询问忙道：“是咱们容楼的少东家。”
她话音刚落，便见着一袭绿衣青衫的容玉铭带着后面端着茶水的丫头款款进来。
荭娘忙起身问安，被她抬手制止了。
只见她看向端坐着的姑娘，两人相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容玉铭示意身后的丫头上前来为几人斟茶，“姑娘与荭娘聊了这会儿当是渴了罢，瞧桌上的茶水都凉了这怎么招待客人呢？”
这话是对着那小姐说的，后半句却是转向荭娘。荭娘一时惊觉自己失了礼，羞愧难当错开了视线，好在容玉铭并没有追究。
她见着那丫头将茶水斟上，这才坐到几人对面。
“尝尝咱们这儿的铁观音，味道很醇香的。”
容玉铭如此热情待人，那小姐也不好佛了面子，拿起茶盏浅尝一口。
茶汤颜色透亮，其香清幽，入口清爽回味无穷。
那小姐紧皱着的眉也随着这好茶而缓缓舒展来些，容玉铭见状这才再次说道。
“小姐的事我也已知晓，此事是本楼的全责，我以本楼信誉保证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的态度诚恳，语气郑重，倒是让那小姐又对她印象好了几分。毕竟谁来找售后，听的都不是理由而是解决办法。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这件衣服我等了一个礼拜，明天就是要用的。”
容玉铭浅笑，“当然没问题，您今天傍晚前一定能拿到成衣。为表本楼的歉意，此后每季新品我们都会优先送至小姐府上让您先选，并赠送本店贵宾牌一张。一点点小心意，只希望能让小姐消气。”
容楼的贵宾牌她作为一个老客户是知道的，要在容楼消费过五万两才能有。她说送就送了，而她不过一个百两单子的赔偿定然是赚了的。这贵宾牌在这容楼可是走后门的存在，几乎只要是容楼的产品都能享受极多优惠和高级待遇，分楼主楼皆认。
荭娘倒是惊了一惊，自动略过了前面那句话。要知道贵宾牌只有和县那边有，乾县这边还没有呢！
而那小姐沉默片刻便收下了这份诚意，毕竟她也没理由不接受，她给出的赔偿真的让人很满意。接下来几人的交谈便轻松了许多，只待她差人将贵宾牌寻来亲手递给那小姐后才算一个圆满解决。
送这位小姐离开时，她还郑重表示今天一定会把成衣送去。那小姐原本都上了马车，听及此愣是掀开帘子露出娇俏的脸，她表情认真，“你，很不错。”
而后便坐回了马车里，而车夫也驾马启程。
倒是弄的原地的容玉铭有些哭笑不得了，唐棠早在大堂里等着了。
鉴于刚刚容玉铭去处理正事听不方便跟着，就一直在大堂等着，不过却是目睹了容玉铭送别那位小姐的场面。
她几步上前，凑在容玉铭耳边阴阳怪气。
“你，很好～”
容玉铭回神，白了她一眼。
荭娘一直跟在身后，心道可不是很好吗，这给出的赔偿可比她损失的要贵重多了。不过她开口却没提及这个，而是说了另一件事。
“少东家，咱今天赶出一件定制是不是有点太赶了？”
容玉铭闻言看向她，“你还没去看过她送回来的成衣吧。”
荭娘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
“她那件轻纱罩面的，我刚刚路过去看过了，改了面上轻纱就行。”
荭娘这才明白自己问了一件多么愚昧的问题，联想着刚刚自己的行为更加羞愧，同时还有些紧张害怕她会因此失望换掉她。
容玉铭自然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却并没有她料想中的不满。
她说：“容楼开张也没多久，你忙些再正常不过，不过有时候不要太看重要给出的东西，而是要尽快尽好的去解决，去给客人一个让她满意的态度。咱们做商人的呀，信誉什么的还是很重要的。”
后面她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被唐棠急不可耐的拉着上街去了。
徒留荭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她都未曾及时回神。
“在想什么呢你，这么出神？”
身后的人旁若无人的揽上她的肩，而她却轻轻把他的手拂开了。
“在想咱们的少东家。”
“想她作甚？”
男人不解的挠头，荭娘却没理会她，而是转身回了楼上只留一句话回荡在他耳畔。
“想她能带我们赚大钱呗，还能想什么？快来帮忙吧今天活还满着呢。”
每上一阶台阶，她心里便开阔几分。
之前她总想着给容楼赚钱，把收入看的比付出更重，总想着不让容楼赔的太多。但其实这个在她看来贵重的贵宾牌其实也不过是个物件罢了，同样是温暖客人的一种营销手段。
而容玉铭今天给出的赔偿看似物超所值，但其实样样没有离开容楼本身的产品，离了容楼根本不起作用。她这样一来，既让客人满意了，也为容楼带来潜在客户若干。同样的，她却原本打算赔钱了事，恰恰违背了贵宾牌设立的初衷，原本就是为了回馈老客户的。
信誉这东西，商人还真就很需要，她今天算是开阔了眼界。
*
乾县的繁荣容玉铭早就听说了，而亲眼见着又是另一种震惊。
入目是一片花红，初升的朝阳打在红砖绿瓦的阁楼之上熠熠生辉。有孩童执着糖葫芦脚步轻快的穿梭人群，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楼阁间挂着的风铃被风拂动阵阵发出悦耳地轻响。
各路小贩沿着街道摆着各色玩意，大多是她们曾经见都没见过的稀罕物件。不远处有座茶楼，透过木窗可以看见你们的说书先生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引得看客们拍案叫绝。
人群熙熙攘攘，同这满城热闹融为一体。曾经电视里的繁荣大唐，在这个异乡有了具象化。
这里地处商路一带，也有着来自各国的商贩，唐棠新奇的看着不远处的胡人商铺，眼睛亮亮的，低声对她说道：“胡人商贩唉，他卖的大多是些什么呀？”
这话可就问住她了，容玉铭见着那铺子里的东西也只识得一些，不过似乎有不少乐器。
倒是那胡人小哥注意到了她俩，朝她们热情的招呼。
“二位姑娘，来看看吧，这是我从西域带来的特产呢！”
他说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却让人格外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特产。
“我们过去看看吧。”
唐棠拉着她不由分说就往那边去，她有些无奈却也没有阻止。
这个商铺走近了才惊觉庞大，那门前的摊子也不过冰山一角。铺子里面的货架上琳琅满目，摆着各色稀罕物件，其中最吸引人的便是商铺里面高台上的那架箜篌。
客人亦是不少，不少人都在打量那架箜篌。
那胡人小哥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笑着对两人解释到。
“中原的姑娘当是没见过吧，这是我们花大价钱从西域运来的乐器坎侯，可直接上手拨弹。”
容玉铭瞧着那箜篌应当是红檀木制的，色泽漂亮，做工精细。底座髹黑漆绘有金龙，琴柱为罩金雕琢凤纹，的确是上好的琴。
唐棠看着那架琴，又转头看了容玉铭一眼。她记得，曾经在容玉铭的房间里看见过箜篌，只是大多时候她都只是抱着箜篌发呆并不弹奏。究其原因，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唐棠见容玉铭又神游天外去了，回身对那胡人小哥道：“小哥你忙去吧，我们自己随便看看。”
“好嘞！”
唐棠见那胡人小哥离开她都没有回神，忍不住拍了拍她。
“玉铭，你在想什么？”
“啊，没事。”
唐棠见着她自从见了这箜篌便一直魂不守舍的，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
“你既然喜欢，那咱便把它买了回去也不是不可啊。”
容玉铭摇了摇头，她的确挺喜欢，只是这箜篌店里只一架。
“刚刚那胡人小哥不是说了吗，重金运来的，定然不便宜。”
唐棠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缺钱吗？还是我买不起这个？再说了赚了钱不就是用来享受的吗。”
说着便拉着容玉铭作势便要去拿掌柜那问价，在吃喝玩乐享受这一块容玉铭向来都听她的，加上她也确实挺喜欢这个的若是价格合适那就将它买了回去。当个摆件也好，怎么着都是喜欢的。
这箜篌只一架，问的人自然很多。
容玉铭找来的时候，他正耐心的同客人讲这箜篌的来历。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掌柜的竟是一个年轻小伙。他有着一副极具西域美的皮囊，一头亚麻色的卷发半扎着，发间还坠着红宝石流苏。
此时的他却一脸神秘的对着一众人将故事娓娓道来，“传说坎侯是那天上仙女所化，她痴迷音律，来到人间只为寻找一个能够理解琴音的凡人。她先是遇见了一个名为李凭的人……”
两人听着颇觉乏味，古今往来的故事传说里大多离不开爱情，这掌柜讲的便是一种。
唐棠见那掌柜的终于讲完了，立马出声询问。
“掌柜的，你讲了这么多，还没说到底多少钱呢！”
其他人不像她们来自现世，本身对着神明一说就抱着敬畏和虔诚，因此掌柜的讲的时候并没有人打断。但当唐棠开口后，他们也反应过来连声附和。
“是啊，掌柜的，还没说多少价钱呢？”
若是贵了的话，他们早走了，哪还有空在这听什么传说。那掌柜的想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迟迟不说价钱，净讲些有的没的吊胃口。
他半是埋怨的将目光投向唐棠这边，却在看见她们两人的时候目光一顿，随即闪过一丝惊艳。而后又后知后觉的升起羞涩，目光飘忽的转向人群。
“哎呀呀，一千八百两，不折扣。”
他炸毛似的说着，已经能料想到众人听了他的报价会散去。
果不其然，大部分听了这报价转头就走了。也怪他老爹，偏生让野惯了的他来看什么铺子，他哪里坐的住啊。
见人群走的差不多了，他刚想躲到柜台后面去睡觉，就看见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站在这儿，不由得好奇道。
“你们要买这个？”
容玉铭笑了笑，“有这个想法，不知我能不能先听听它的音色？”
那少年被她的笑晃了眼，又随即反应过来这个请求也不过分，便慷慨的大手一挥。
“没问题，你跟我去高台那边看看吧！”
他一边走，还一边唠着，“不是我吹，整个乾县就我们一家有，那声音绝对好听，还有那外观那制作，我们运来这一路可费劲了。也不是我们要价高，主要是是值。你要是买了这个，我还能教你弹几首曲子，保管包教包好！”
容玉铭耐心听着，唐棠却只觉得他聒噪的慌。
“好了好了，知道了啊，你那小嘴吧啦的不停。咱先去看看货成不？”
“成啊，当然成。只是我说的不是废话，讲的都是实话好吗……”
唐棠只觉得还不如不打断他，一打断他反而讲的更起劲了。
然而少年说着，却并不影响他的动作，他带着两人从这边的偏门进去，往那个展台靠近。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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