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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

  •   褚婉阁将父母送走之前,直接开车出了门。

      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单独开过车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闻灼,还是因为路上车来车往有些紧张。

      她要去找木蓝问清楚,到底还瞒了自己多少事。

      之后她打算去一趟公安局,想办法跟闻灼见上一面。总得知道他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间点,她直接去了木蓝的公司堵她。

      她猜想的没错,木蓝此刻确实正在星泰的办公室里。

      最近手底下刚签约了几个电影学院的新人,她正在跟人事部门交代她们的入职培训等相关事宜,一抬头看见褚婉阁,怔了怔,随即挥手示意人事部总监先出去。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吗?”

      其实褚婉阁知道木蓝都是为了自己好,可她还是忍不住生闷气,“要不是我爸妈找上门来,我都不知道闻灼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木蓝见她脸上的神情凝重,知道她心里着急,就出言宽慰道:“我打电话问过项阳,他说公司的法律顾问团正在替闻总做辩护,让我们不要太担心。”

      “我想去看看他。”

      “恐怕很难,我只能尽全力一试。”木蓝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如实说道。

      结果她们这边还在想办法疏通关系,就接到项阳的电话说老板已经平安无恙地回了家。木蓝心中暗自佩服老板这人脉关系,果然很强。

      褚婉阁二话不说,直接杀去了闻灼公司附近的那套公寓。

      她没有钥匙,按了很久的门铃,也没人来开。

      那一刻,心里的急迫和委屈汹涌而出,突然有种想把所有藏早心底的秘密都倾诉出来的冲动。褚婉阁倚靠在门上,额头轻轻地叩着门板,一下又一下。只是,她一想到两人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慢慢地,那种无力感又席卷了全身。

      身体顺势滑了下去,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脸庞埋在膝盖里。就像是一只背着壳子的蜗牛,遇到危险就自动躲进壳里,不敢面对这个世界。

      而一出电梯走到家门口的闻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他能这么容易洗脱嫌疑,自然是多亏了秦立成的收尾工作做得干净利索。

      所以警察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曾经去过那栋废弃的烂尾楼,那里,除了孟子昂,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和脚印。再加上在他的证词里,孟子昂觊觎自己的妻子很久,他的诬陷完全就是想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闻氏供养的律师团都是行业内顶尖的人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正好发挥出了他们的作用,所以48小时一到,他就被放了出来。

      他一出来先给褚津雷和刘一蔓打电话报了平安,毕竟身边知道这件事的长辈只有他们俩,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牵挂着。

      闻灼看到自家门口蹲着的那一团阴影时,明显愣住了。

      再定睛细看,那熟悉的身形……以及头发的长度……白皙的脖颈因为低头而露出了一截,后颈线条看上去纤细且脆弱。

      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眼前的人影是自己的幻觉,更怕是空欢喜一场。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直到褚婉阁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脸上更是湿漉漉一片。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刺了一下,闻灼的心口瞬间被酸涩疼痛占据,她怎么哭了?

      他伸手将她拎起来,垂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灼灼,沉声道:“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褚婉阁没料到这副糗态被人撞了个正着,忙不迭伸手抹了一把脸,清清嗓子,“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给你打包东西的时候,好像把我的一本书混了进去,今天刚好逛到你家附近,就想着过来拿一下,你这是刚回来?”

      理由自然是临时随便编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话本来到了嘴边,又改了主意。

      闻灼点点头,开了门请她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和上一次来时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屋内的陈设没什么变化,冷冷清清的。倒是桌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好几个空酒瓶,烟灰缸里的还有零星的几根烟头。

      “喝什么?”闻灼拉开冰箱拿了冰水出来,但他知道褚婉阁一向不喜欢冰饮,所以只拿了一瓶,拧开盖子自己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白水就好了。 ”褚婉阁坐进了沙发里。

      他去吧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端过去。

      他们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褚津雷过生日办家宴那天。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说不清自己是借酒浇愁还是为了讨岳父欢心,反正他喝得烂醉如泥,在岚苑她的闺房里一睡不醒。

      那一晚留给他的记忆非常糟糕,所以他总是刻意让自己不要想起来。

      可是此刻,看到褚婉阁,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来那一晚,脸色顿时就有些黯然。

      正如同闻灼的脑海里想起的画面是那一晚的书房里,那本扉页里夹着照片的书本,此时此刻,褚婉阁想起的却是她带着浑身伤痛回到北京的那一晚,闻灼甩到自己脸上的离婚协议书。

      于是,一时间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越发冷清。

      明明自己有很多话详说,来之前,脑子里装得满满登登,可真坐在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褚婉阁又一句都说不出口。

      其实她很想问一问闻灼,他真的是为了自己才跟孟子昂起冲突的吗,那之前的分开又算什么?

      还是闻灼先开口,声音就像是揉了一把沙子一样,涩涩的,“最近身体恢复怎么样?”她在剧组受伤这件事,大概率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句迟来的关心,真的迟了很久。不管以后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他都希望她这一生健健康康,无灾无难。

      “你是指我在剧组受的伤吗?早就不打紧了,”她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闻灼,他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吧台前,看不到脸上的神色,所以她试探地问道:“所以你都知道了吗?”

      闻灼沉默,半晌才道:“你指得是哪方面?是你在剧组受伤瞒着我,还是你得知怀孕也要瞒着我?亦或者是被孟子昂拍下那样的照片还要瞒着我?”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褚婉阁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更加无法反驳,因为闻灼说的都是事实。

      “褚婉阁,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我真的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褚婉阁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闻灼身边,有些怯怯的,“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她眼眶一酸,语气哽咽道,“孩子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难过,那份痛,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最重要的是,我更不想看到你失望的眼神,那样会让我觉得,我没有好好保护那颗小种子,根本不配为人母。”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也是有知情权的。你一个人躺在几千里外的医院里做手术的时候,我却因为误会在这里筹划怎么跟你离婚。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知道真相的我,有多厌弃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对不起,是我的错……”褚婉阁捂着嘴,已经泣不成声。

      闻灼伸手夹在她的两侧腋下,轻轻一提,就将人抱上了吧台,手中的分量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她最近肯定又没好好吃饭,这个体重明显轻了很多。

      半人高的吧台,褚婉阁坐上去,视线正好可以和闻灼平视。他呼吸间的气息落在她的鼻翼间,是很明显的烟草味,她记得他以前烟瘾不怎么大的。这段时间应该过得很不好吧,所以才会抽那么多烟。

      闻灼直直地盯着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此刻湿漉漉的,满是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瞧着分外惹人心疼,“哭什么,我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他伸出手,大拇指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痕,一遍遍地摩挲着那一处的皮肤,犹如痴了一般低喃道,“那时候……是不是很疼?”

      他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音刚落褚婉阁就明白了他说得是什么时候。委屈就像是涨潮前汹涌的海浪,瞬间裹挟住了她的理智。这段时日以来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悲痛欲绝,所有的强颜欢笑,在此刻,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她只想躲进他的怀抱里,好好地哭一场。

      闻灼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将她揽入怀中。她单薄的肩胛骨好像在微微颤抖,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身,终于慢慢地箍紧。她的下巴尖尖的,硌得他的肩颈窝有点疼,可是他并不想动弹,颈间晕开的湿意就像是烧开的水一般,烫得他心口疼。

      他就好像是一个连日奔波的旅人,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归家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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