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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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霖渊收到了从京郊送来的一封请帖，说想请他喝喝茶、叙叙旧，叫他在一周内到；结果在纠结了整整五天之后，他才准备赴约。
他嫌火车慢，就订了机票，飞了过去。
跨进了京郊道观的大门，他有些失望，并没有看见谁和他打招呼，他眼前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草坪。
周围都静悄悄的。
直到听见许望尘为了提醒他，用茶杯底去敲桌子角发出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往那草坪的一角望去。
“许先生，好久不见——”他试着喊了一句。
许望尘抬头笑了起来，一见是他，打了个手势说：“来，咱坐。”
“许先生只是请我来喝茶的？”两个人谈了几个小时，只不过是讲了一堆旧事。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赋霖渊突然问。
“要不然呢，那咱能讲啥？”许望尘想不太明白：“那么久没见了。”
“最近工作上还顺心吧？”赋霖渊索性直说。
“还行。”许望尘回答：“你呢，新差事干得习惯么？”
“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都看着你管了这么多年旅游、生态了，我也试一试，不行啊？”赋霖渊不知道怎么着地就急起来：“只是我那边有个宣传项目，就问你想不想合作喽？”
“行啊，但是你可能要等一等，我新请了个小子当文书，他之前写的都是散文之类的，估计写不来合作方案——你要等一等，给他些时间适应。”
许望尘说这话的时候，赋霖渊就把手肘在茶几上架了起来：要让他慢慢地说完，到他说完了，赋霖渊的眼珠子向斜下方乱转，目光完全是贴着茶几的表面扫过去的——他一点都不认真。
“咱进屋去吧。”他这样发呆，许望尘看不下去。
“为什么？”
“因为下雨了。”许望尘说着就拽赋霖渊拼了命地往东边角落上的小房间跑，脚步声和雨声杂合着，噼里啪啦地响；许望尘的头发、眉毛跟胡子被雨水打湿，黏在了脸上，让他拉着的那个瘦瘦的黑脸秃子看了想笑。
到了屋里，赋霖渊就笑不出来了，按照道观这坐北朝南的朝向，东边怎么说都比西边潮湿很多，暴雨下过来，东屋满地板冒水汽。再说他赋霖渊穿的是大棉袍子，要是被浸湿了就会结在一起，最后糊成一块坏掉，所以他在这儿越待越气。
于是这秃子干脆一把甩开门出去了，然后三步两步到对面屋外咣咣响地踹起门来，连里面的插销都被他踹断了。
他抓着湿漉漉的袍子踩进来，浓浓的八字眉拧得老紧，只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提着根水笔写字，整个人除了握笔的手和看稿的眼睛之外，一动不动，管他外面什么动静。
赋霖渊觉得奇怪，就凑了上去看，这本来也没什么事，可是这该死的秃子心急，没去想刚才淋了雨，身上的雨水滑下来滴到那小孩子的文稿上面，逼得他要往上看。
这一看不得了，他发现赋霖渊和他对视的时候已经呆了，那秃子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接着却眉头一皱，目光一转就发起火来，居然抢了他的稿子举起来恨恨地问道：“你写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感觉这人莫名其妙，没有回答，稿子已经给水浸糊了，赋霖渊要看也看不出来写的是个什么了。
赋霖渊气得不行，转头一看，许望尘也到这儿来了，他正在心烦意乱地低着头捋着他的那撮小山羊胡子。等到雨停了，他俩就走出去，就他们而言，似乎谁也不想在室内里多呆一秒了
“刚才那个小子他叫什么！”秃子问。
“姓花，叫花且茂。”许望尘不耐烦地回答，并且用余光斜了赋霖渊一眼：“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新来的文书啊，我本来早就有了跟你合作的意思，他写的就是合作方案，现在全搞坏了。”
“好你个许望尘，请我喝茶是为了整我玩是不是！”见到他这样，赋霖渊彻底发作，吼得歇斯底里：“这么久没见了，我想见你，我特别想见你！我还好心想和你谈合作，你呢，骗我到那个破隔间里淋雨，这么多年的交情，就想让你写份合作方案，你就像是绝了交一样了！还他妈的雇个文书把事情拖着气我，我...我今天就和你闹掰！”
接着赋霖渊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许望尘一声也不吭，就像请他过来的时候一样，但是——他半夜睡不着觉，起来一连砸碎了好几个瓷茶杯子，黑漆漆的草坪上哗啷哗啷的响。
“你过来。”在许望尘试着回屋休息之前，他去到西边的书房，对花且茂用他那柔和的、低沉的声音讲：“今天湿掉的那篇文章，重写一遍。”
“这个混蛋，不识好人心。”许望尘闭上眼睛都在心里骂赋霖渊，当然，他还弄不明白另一件事——那秃子为什么一口咬定是花且茂有意在改稿时拖延？嗯，他不确定，但是这么一说，连他也有点怀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