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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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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倾君转头往门口看去,一黑一蓝两个身影先后走进来,为首的那个面容敦肃,个头中等,一双眼睛与上座的皇后有九分相似,正是元帝的嫡子,大皇子萧晟瑞。
后面跟着的是昨晚才见过的萧晟璟,本来端着一张漠然的脸,见到跪在地上的洛倾君之后,眉尖抽了抽。
洛倾君怕被追究昨晚的事,跪着挪到多福身侧,多福马上动了动肥硕的身子将他遮了个严实。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元帝有些惊讶萧晟璟会出现在这里,还未开口,皇后先笑了。
“看来璟儿喜欢这曼陀罗喜欢的紧,昨夜才通知的消息,这一大早的就赶来了。”
萧晟璟拜了一拜,“母后,曼陀罗在宫里难得一见,若是儿臣来迟被旁人讨了去,又要等上许久了,故而早早的来叨扰,您见谅。”
皇后让丫鬟去后院端花,又扭头对元帝笑着道:“皇上,臣妾见璟儿是与你越发的像了,都是极其爱花之人。”
元帝也点头,看向萧晟璟的眼神温和许多,不过却没与他说话,萧晟璟就安静的站在萧晟瑞身边目视前方。
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母后,儿臣听闻您近日总是咳嗽,可有请太医来瞧?”萧晟瑞上前来,握住皇后的手,目光关切。
“无碍,已经在用药了。难为你日日苦读,还要分心来想着母后。”提及此,皇后便和元帝提起萧晟瑞的生辰,“皇上,瑞儿的生辰将至,臣妾想着都是家里人,便办个家宴就行了,铺张浪费终究不好。”
“母后所言极是。父皇,先祖当年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建立了嘉南王朝,祖辈的规矩也是禁止奢靡浪费,所以这次生辰宴一切从简吧,儿臣只想和您还有母后以及兄弟姐妹们一起吃顿饭,其他的不重要。”
元帝赞许的点头,欣慰的拍着萧晟瑞的手,感慨:“瑞儿到底是懂事,师傅总和朕夸你刻苦用功,资质过人,一定要守住本心,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啊。”
洛倾君一听这话,暗自咋舌,不禁看向萧晟璟,那人跟没听见似的纹丝不动,丫鬟把花抱出来的时候,他才伸手接过,道了谢就要离开。
“洛倾君!”
已经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又转身点名正在走神的人,一屋子的人就看到萧晟璟拧着眉疾步走到多福身侧。
“二,二皇子。”洛倾君心里暗道不妙,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祈祷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就连元帝都好奇萧晟璟要做什么。
“璟儿,你认识子卿?”
“回父皇,子卿这奴才昨日碰坏了儿臣的东西,儿臣想带回去好好教导一番,不知父皇可同意?”
屋里寂静了许久,洛倾君甚至还听到了吸气的声音,他不敢抬头,只好默念着元帝不要同意,否则自己很有可能就要离奇失踪了。
“你。”元帝错愕的与萧晟璟对视,缓了许久才抬起手想要碰萧晟璟,却被他躲过去了,皇后和萧晟瑞一副见多不怪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得意。
“罢了!”元帝放下手,“子卿,你冲撞了二皇子,可知罪?”
洛倾君马上跪出来,“奴才知罪,请皇上责罚。”
“去和二皇子领罚吧。”
洛倾君眼睛一闭,认命的磕了个响头,“奴才遵旨。”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栖凤宫,元帝见没什么大事,也离开了。
皇后送走一干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拉着萧晟瑞的手进了屋里,命令丫鬟紫鸢守在门口。
回去的路上,多福想起刚才在栖凤宫的事,不免有些疑惑,“皇上,子卿是您身边的奴才啊。”
元帝哼笑一声,“璟儿如今倒是生了多事的心,看来子卿这奴才有点能耐。”
多福就更加糊涂了。
“老奴愚笨,还请皇上言明。”
“璟儿是在救子卿呢,否则,今日朕也不能保证他能安稳出了栖凤宫。”
多福脑子一转,瞬间明白了元帝的用意。
洛倾君毕竟是元帝身边的侍臣,萧晟璟今日的行为不免有些逾矩,他还担心元帝会因此迁怒于洛倾君,未曾想是要保护他。
多福觉得元帝心里可能有些偏袒洛倾君,可又觉得是因为今日洛倾君在栖凤宫说的那番话取悦了他,所以他不敢确定元帝是否打心眼里欣赏洛倾君,能保他在宫里平安。
回凌清宫的路上,洛倾君抱着那一盆花小跑着跟在萧晟璟身后,到底是许久不曾锻炼,才跑了一会儿就出了许多汗,偏偏萧晟璟走得极快,一刻也不停歇。
终于到了凌清宫门前,萧晟璟突然转身,洛倾君急急停下,差点把花盆摔出去,萧晟璟接过花盆,绷着脸望他。
“二皇子,您……”洛倾君想问他打算怎么惩罚自己,可是碍于萧晟璟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以后不要招惹皇后!”
丢下这句话,萧晟璟转身进了宫里,留下洛倾君一人在那里琢磨这句话其中的含义。
他还以为萧晟璟会为昨夜的事狠狠地教训他,结果就是这么一句“忠告”?
回去的路上,洛倾君一直在思考萧晟璟的话。
皇后一族与洛氏交恶是人尽皆知的事,萧晟璟身处宫闱,应该了解皇后与静妃的恩怨,但是,他一个不惹是非的皇子,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又为什么冒着可能触怒皇后的风险将自己带出栖凤宫?
更令他不解的是,昨夜发生了那种事,萧晟璟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追究。
这么想着,洛倾君的脑袋上就冒出了汗。
他不信皇宫里的人会这么好心,更不相信一个皇子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还冒犯了他的奴才。
洛倾君回到太监所的时候,多福正在屋里喝茶,见到他,忙着过来问:“没事吧?二皇子可有重罚?”
“多谢公公挂心,奴才并无大碍,只是有一事想请教公公。”
“你说。”
洛倾君关上门,又给多福续了茶水,才坐下问:“今日看到皇上与皇后娘娘相敬如宾,并不如传闻中那般疏离,可是李氏一族近来有所动作?”
多福扑哧笑出声,抬眸赞赏的看着洛倾君。
“公子,李氏的事想必你也知晓一二,洛丞相在位之时就曾劝过皇上不要冲动,隐忍为上策,待到最好的时机,一举夺回兵权。近两年李氏行为愈发嚣张,民间早已是一片骂声,偏偏皇后娘娘在后宫所作所为无可诟病,因此……”多福饮下一口茶,不再多言。
洛倾君瞬间明白其中意思,也笑起来。
“父亲一直称赞皇上乃盛世明君,如今看来,倒真不是父亲偏颇。”
多福转着手里的茶杯,外面日头渐高,他也不再多留,告别了洛倾君准备回宣政殿伺候着,走到门前时,又回头对着收拾茶盏的洛倾君多说了一句。
“公子,皇上心如明镜,你也要拎得清才是。”
下午,洛倾君赶去了沁兰宫,将洛倾心的事说与了洛倾城,姐弟俩摒退了左右,又在殿内聊了起来。
“清和有祖父照顾,该是没有顾虑了,我最近被皇后盯得紧,没法去大牢看望父亲母亲,子卿,我设法让人带你去地牢,你问问父亲,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又该怎么做。”
“姐,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洛倾城点头,面色凝重,“皇上对父亲如此倚重,而父亲也对皇上忠心不二,你以为父亲会做出叛主的事?且依照目前的形式,皇上似乎并不打算严惩父亲,只是将他困于地牢,所以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在秘密计划什么,如果真是那般,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更不能妨碍了他们的计划。”
洛倾君这才想起来,自打洛家出事之后,洛修缘夫妻就一直被关在大牢等候发落,元帝更是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你说,皇上不让人接近大牢,是不是怕李氏一族为难于他?”
“正是如此。”
洛倾君也顾不得喝茶了,匆忙就要去找人帮忙进大牢,却被洛倾城给拦住了。
洛倾城敲着洛倾君的脑袋责怪道:“你如今怎的也这般冒冒失失?你初来乍到,在这宫里找得了谁?又有谁愿意冒着抗旨的危险带你去看一介罪臣?”
“姐。”洛倾君委屈的坐回去,敲着桌子问:“如今皇后定是派人监视你我二人,与你有关的人和我接触绝对逃脱不了她的眼睛,你又怎么帮我?最后连累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我或许能找人帮忙。”
“谁?”
“多福公公。”
话音刚落,洛倾城就把手里的扇子扔过来,吓的洛倾君一把接住,连着后退好几步撞到柱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
“臭小子!真是别人给你一张笑脸你就把心都掏给别人了!在这宫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你竟然要去找皇上的贴身侍臣,是嫌命太短了?!”
洛倾君却不这么认为,“我相信福公公,他不会害我。”
洛倾城白他一眼,冷哼一声,整理好仪容。
“他不会害你,保不齐有人逼他害你,你这脑袋瓜子在相府时那般聪慧,怎么进了宫之后反倒变笨了。”
被洛倾城这么一说,洛倾君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可是又觉得她说的挺对,因为多福帮了自己几次,就慢慢相信这个人,却从未考虑过这是在皇宫,人人都可能披着伪装,下一刻就换了脸。
洛倾君苦着脸,彻底没了辙。
洛倾城看他一脸的挫败,有些自责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只是在这深宫之中,她见多了,也经历多了,就怕这个心思纯善的弟弟在这里受了伤甚至丢了命。
他们洛家已经绝后了,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子卿,你过来,阿姐有话交代你。”
洛倾君凑到洛倾城身前,富尔倾听。
“什么?!你让我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