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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爷帮忙卸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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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早井神社
早井山从山底往上,穿着飞彩和服的装束达300名以上和牛马精怪30头,全长500米的队伍,在其中步行的光景仿若百神游行。
街道两旁摆有章鱼小丸子、炒面、棉花糖、磯辺烧、玩具……等各种夜市小摊。
今日的早井神社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晚八点,行人自发往神乐殿涌去。
每年早井神社最值得期待的便是神楽舞。这是为人民祈福,佑平安,驱邪魔的神明之舞。
八点准,周边的灯光一暗,聚上神乐殿,太鼓、笛、钲等五调子伴奏乐渐起,厚重长绵的音乐令众人不禁虔诚屏息。
突然,一位身着白衣绯袴的巫女遥步出场,她身披琉璃金白千旱服,头戴金色前天冠。左持金色神乐铃,容颜清雅如玉,身姿纤细,仪态端庄,似极了踏着银河星辉而来的神宫仙女。
“哇——!”
众人惊呼出声,复又想起此时庄重的仪式,便又安静下来,专注又虔诚地望着踩着鼓点展臂起舞的巫女。
天空一轮皎月,月下白衣巫女抬腕垂眸,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典雅又轻盈。
清乐转沉,神乐铃响,“铃铃铃——!”
音声泠泠,如击水空明,幽谷传响。仿佛澄澄洗涤净愈着五神六腑。
最后一个音阶落下,巫女缓缓睁开如秋光水波的眼眸。
人群里自发地响起了狂热的掌声,为神明、为祈福、为巫女。
殿台上的巫女双手端庄交叠胸前,缓缓从幕帘退出。神乐殿的光芒虽骤然黯淡,却余留一片清雅淡香。
……
神乐殿后台
在各位神官与巫女的赞叹下,折宫茗枝噙笑穿过檐道,正要撩开化妆间的帘布,却听见少年们似责怪又不掩担心的声音。
忍足侑士:“我说,你这家伙也该回来了吧,不声不响突然走掉十个月。”
向日岳人,“上来的楼梯真的很难爬,不过看在终于见到你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芥川慈郎,“茗枝!你跳得太好看了!为了看你的神乐舞,我都没有睡觉哦。”
凤长太郎,“折宫学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担心你。”
穴户亮,“你怎么也是个爱胡来的家伙。”
日吉若伸出拇指,“学姐,舞蹈很棒。”
折宫茗枝愣愣地望着他们,一股无言的暖流划过心田,她微弯嘴角:“慈郎,日吉,好久不见。”
忍足侑士后知后觉挑眉:“……”
向日岳人瞪大眼:“……”
凤长太郎茫然:“……”
穴户亮:“……”
我们呢?!
没有夸你舞蹈好看就不配被你打招呼吗?
忍足侑士战略推了推眼镜,“十个月不见,真是令人惊叹呢,我差点以为我看见了仙女下凡。”
向日岳人双手伸出大拇指,“太棒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神乐舞!”
凤长太郎挠了挠后脑勺,“折宫学姐跳这么好看理所当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夸。”
天然的家伙杀伤了最大。
穴户亮顶着巨大的压力,又生硬又认真说道,“非常漂亮。”
折宫茗枝眸中揉了点点星光,“各位,好久不见。”
这时,一个华丽丽的响指从少年们身后传来。
少年们对于如此拉风的出场无奈又麻木地给他让出C位。
伴随而来的,还有迹部景吾醇厚华丽的声线,“啊,那就跟本大爷回去吧!呐,桦地。”
桦地崇弘,“是。”
折宫茗枝冷淡脸,“拒绝。”
“噗呲~!”少年们幸灾乐祸的嘲笑。
迹部景吾冷飕飕、阴沉沉的挑眉。
折宫茗枝撩开化妆间帘布,“各位抱歉,我现在恐怕没空招待你们。我需要先去摘冠卸妆。”
太久不化妆,已经不习惯脂粉贴脸的感觉。
虽然他们大老远跑来找她,还被晾在一旁非常不地道,但……她今天真的蛮累的。
忍足侑士对她不客气的随心所欲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意外并不坏,比起总是礼数周到的折宫大小姐,他倒是更适应她这松弛的状态,“你请便,不用管我们。”
不管更好,他想去看跳扇子舞的长腿美女。
芥川慈郎手舞足蹈,“我要吃遍这里所有的美食!”
向日岳人搭着日吉若的肩膀,“日吉,敢不敢跟我比打枪?”
日吉若只是习惯高冷,没有不把前辈放在眼里的意思,“哦,比吧。”
凤长太郎,“我想去捞金鱼,穴户前辈呢?”
穴户亮无所谓,“随便。”
反正都没有打网球好玩。
迹部景吾抚额,“都给本大爷注意点,别走太散,手机保持通畅。”
少年们,“是~~!”
然后便各自散开,各玩各的。
留在原地,莫名有点凄凉的迹部景吾,“……”
折宫茗枝揶揄他一眼,便迈进了化妆间。
感觉自己被暗搓搓嘲讽的迹部景吾给桦地崇弘递了个钱包,“桦地,跟着慈郎。”
桦地崇弘接下钱包,“是。”
神社热闹非凡,而他却孤家寡人,迹部景吾自嘲勾了勾唇,随手也撩帘跟了进去。
此时正是神社繁忙之际,巫女们与神官们都忙得不可开交,本来是有专门为跳神乐舞巫女梳妆的巫女,不过因其他地方人手紧缺,便去了室内帮忙。
折宫茗枝见他跟进来也懒得理会。
今日清晨神社祭典,她跳了朝神乐,晚上庙会,又舞了夕神乐。虽只有两支舞,可作为神乐舞巫女,在祭典庙会期间都需正装以待,还要不间断地排练了多次。
头上的金冠压得脖颈酸胀,还有神乐铃的频繁训练也加剧了手腕负担,神乐舞与之前学过的舞曲不同。大开大合,却又优雅庄重,手臂在空中停滞的时间较长……总之,她现在腰酸背疼,双足乏力,手腕也刺痛,只想赶紧洗澡,敷药,睡觉。
卸妆有什么好看的,迹部大爷真是闲的没事做。
不过随他吧,爱去哪去哪,她也管不着。
反正无论她打扮得好看还是不好看,都影响不了在他心里不怎么样的地位。
既然如此她也无所谓。
以前她对他最有耐心,可如今也对他最不在意。
迹部景吾是不喜她化妆带了着面具的模样。可见她状态松弛,却并非出于亲近,只是疲于应付。
不知怎地,心里就有点酸酸的郁闷。
饶是折宫茗枝再泰然自若,也遭不住他幽深的目光。
单手摘金冠的折宫茗枝因为被他盯得不自然,摘的时候无意间勾住了头发。心中渐起不爽,于是便越扯越乱,正要开口迁怒之际,却被一双好看的手撑住了勾着发丝摇摇欲坠的金冠。
迹部景吾用不爽的语气掩饰心疼,“就不会主动叫本大爷帮忙吗?”
折宫茗枝不习惯离他太近,往旁边避了避,却扯疼了头发,“嘶~”
迹部景吾脸色一黑,恼怒地将她的脑袋固定在自己的胸前,“不许动。”
被他一只手扣着侧脑的折宫茗枝浑身僵硬。
迹部景吾咬牙切齿冷笑,“怕本大爷什么?”
是啊。
怕什么?
大少年屈尊的服务,难道不该荣幸万分地愉快享受吗?
她不该的。
不能靠近他。
这半个月来的他变得太陌生,也对她太纵容了。
她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但她必须要坦然些,才不会显得心虚。她垂下双手,缓缓放松疲惫身体:“谢谢。”
迹部景吾哼了声,听起来像是不爽却又傲娇得意。
折宫茗枝心里吐槽,大爷的乐趣果然是她这等平凡人所不能理解的。
迹部景吾动作轻缓温柔,头发很快就被他理顺。不仅如此,他还附加服务,将被缠绕墨发的红绳解开,任墨浓如绸的黑发覆满纤背。
迹部景吾忍不住抚上她绸缎般盈亮的墨发。
折宫茗枝烦躁地用手肘将他推远,“我今天早上才洗了头,摸了容易脏。”
迹部景吾好心情碎裂,眉梢沉沉:“……”
这女人都会嫌弃他了?
折宫茗枝并不在意他心情的好坏。
她抬起左手在化妆台上找出眼唇卸妆液和卸妆棉,便开始不顺手地对着镜子卸妆。
迹部景吾眸光深邃犀利一闪,神色又沉冷了几分。
他直接抢过她左手的卸妆棉,眸中蕴着黑沉的怒意,“手受伤了还逞强,为什么不告诉我?”
折宫茗枝:“……”
一只手受伤了就不能自己卸妆吗?
她早就不是大小姐了。
也没那么娇贵。
而且为什么要告诉你?
真是莫名其妙。
迹部景吾咽下心底所有的刺疼与酸涩,捏着卸妆棉在贴上她的脸,轻抹,“本大爷的未婚妻,不能向我隐瞒任何问题,也随时可以对我提要求。”
折宫茗枝愣然抬眸,与他好似有星河旋涡的眸光对上,忽地便被那眼底的温柔烫得发热。
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
看呐,只要他想对一个人好,就会细心温柔地让你无处可逃。
说的话也那么令人心神晃动。
可明明,都是假的。
“你卸错地方了,应该先卸眼睛。”
迹部景吾满腔复杂烟消云散,只有纯粹的咬牙切齿,“呵呵,好。”
折宫茗枝没有得意也没有得寸进尺,“换一张新的,先敷在眼睛上30秒,然后由眼头向眼尾方向慢慢抹。”
迹部景吾首次卸妆虽然轻柔但有些笨拙。
因他慢慢磨磨受尽煎熬的折宫茗枝,“我自己来吧,单手也比你卸得干净。”
迹部景吾的胜负欲来了,“本大爷还卸不好妆?”
折宫茗枝无奈妥协,“用棉签,卸眼线。”
“轻点,我要出眼泪了。”
“……还是没弄干净。”
“行了行了,干净了,卸眉毛吧。”
“太轻了,抹不掉啊。”
“你卸脸旋转的方式不对,会损害皮肤的,从你的方向逆时针旋转。”
“哎……求您了,让我自己来吧,脸现在比手还难受。”
敬语又出来了。
被彻底嫌弃的迹部景吾:“……难受也给本大爷忍着!”
折宫茗枝,“……”
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