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报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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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简单寒暄完，池惟桐跟着赵谭进了午宴现场。
赵谭与一道来的商务碰面沟通了几句，又跟宴会主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躲到一边吃东西去了。
池惟桐有些奇怪：“哥哥不去社交吗？”
赵谭低头咬了口虾饺：“有商务呢，他专业的。”
池惟桐进来时就一直观察，看的出来这个场合来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低，应该都是各自公司、部门比较有话语权的，也都借着宴会在互通有无。反观赵谭，两耳不闻窗外事，难不成是个甩手掌柜？
他坐近了点，故意星星眼问赵谭：“哥哥一定很厉害吧，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了？这样的大场合我从来没有来过呢。刚刚看外面停的车全都好贵的样子。”
赵谭咽了勺汤，面色不改：“没有。我就一臭打杂的，最底层，领导委派过来混的。”
太谦虚就没意思了吧，是不是欲扬先抑呢。池惟桐配合地问：“哥哥骗人，这么重要的场合，公司委派你，一定是非常器重你了。”
赵谭摇头。这次本来也是领导要过来的，但是他们大老板出差来不了，他顶头上司呢又去给娃开家长会了，重担就落到了他和——主要是商务小陈的身上。
“通常情况下让我来是因为我对产品比较了解，聊合作能讲出来东西。但我真就一籍籍无名狗策划，嗯，对，你常骂的那种。”赵谭道。
听说无桐经常直播打游戏，虽然没围观过，但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对方骂过。
池惟桐：“……”
平时打游戏他确实天天骂策划来的。
原来他是游戏策划？也是，他主页那些攻略虽然刻板无趣，数据表格一大堆看的人头脑发昏，但其实计算严谨，角度新颖，观点独到，挺有水准的。
池惟桐却还是不太相信：“那你们公司领导就这么放心让你去接触各种资源？不怕你跳槽，不怕你卖消息？”
赵谭自嘲地哼笑了一声：“他当然放心，因为……”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池惟桐一眼，随即低下去，继续吃啃到一半的春卷，没有说下去。
池惟桐点到为止，也不再追问。
心里却琢磨。因为什么？因为……有把柄落别人手上了？不然非亲非故的话，还能因为什么呢。
“对了，哥哥是有公开出柜吗？”他突然问。
赵谭呛了一下，往周围瞄了瞄。
“没、没有。”
“哦——”那怪不得改主意，不让他装男朋友了。毕竟是公开场合吧。
“那么找我假扮男友，我猜猜，是想挡桃花？”
“猜错了。”
“不是吗？”池惟桐食指关节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没出柜，就也排除虚荣心。那么就是，想报复谁？”
“咳咳。”赵谭清了清嗓子，端起果汁灌了一口当做掩饰。
没想到这小子一猜就中。他是真后悔讲出那句男朋友的话来。他脑子里顷刻闪过念头，要告诉他实情吗？
“确实如此。”放下果汁杯，赵谭道。
也就一瞬间念头而已，很快被他否了。前男友什么的是绝不可能承认的！他一点也不想再提及那段往事，那段无比挫败的恋情。
“真的？报复谁呀？他在现场吧？”池惟桐四下张望。
“其实吧，”面对池惟桐不加掩饰的好奇面孔，赵谭慢吞吞解释道，“解雇我的前东家，我一直不太爽他们。尤其有个死对头……”
“嗯？”池惟桐听得十分认真，连连点头，“报复死对头吗，那为什么要靠找男友来报复？”
赵谭煞有介事地招招手，让对方附耳过来：“因为……”
“他恐同！特别地恐！”
“……”池惟桐抿了下嘴，有点一言难尽地坐直了身子。
抓起筷子打算夹点什么塞嘴里，挑了半天又放下，低低叱责了句：“幼稚！”
他现在属实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
从见面到现在为止，对方一直规规矩矩没有逾越分毫，连句多余骚话都没讲过。让做足准备的他显得很呆。
“小昭——？”
忽然间，他们身后有人叫出声，唤出了一个有点久违的外号。
赵谭背脊一僵，缓缓回头。
先前已经在停车场看到了，是以心中有所准备，现在不会太失态。还好，来的是余丽，跟着乔毅的人。
赵谭放下碗筷，闭了闭眼，起身笑着伸出手：“余姐啊，好久不见。”
对面女人却神色复杂，半天没有握上他的手。
“你……竟然还在游戏圈？”她说完这句，自知失言，找补道，“哦，我意思是，我以为你转行了呢。”
也没有找补到哪儿去。
边上的池惟桐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竖起耳朵。
赵谭笑笑，好像没有接话的意思。
余丽却不放过他：“你现在在哪高就？”
“二九互娱。”赵谭道，然后过去拉住了池惟桐，“余姐，我带实习生去认识一下人，先走一步。”
“哎？”余丽拦了一下，打量着池惟桐，又盯住赵谭，“不先认识我嘛？”
赵谭便道：“小桐，这是游龙发行部的余经理。哦，不过咱们公司和游龙平时没什么业务往来。你认识一下就好。”
池惟桐还挺配合：“余姐好。”
游龙啊，T0级别的游戏公司呢。至于二九互娱，传奇游戏起家，在恭都排得上号，出了恭都就不够看了。原来这个赵谭是做那种一刀999的游戏策划吗，那算什么策划啊，亏他差点另眼相待。
余丽又看了一眼这个阳光开朗大男孩，不知道为什么，池惟桐总觉得她眼神里有些别样的东西。
“小伙子真帅啊。”她语气好像有些调侃。
赵谭脸色变了变。
“二九啊。”余丽又默念着，轻轻一笑，“到底屈才了。”
赵谭嘴角微动，抬起眼睛：“哪里的话。毕竟……别的公司不一定要我不是吗。”他这次强势地绕过余丽，拽着池惟桐手腕，“走了，小桐。”
与此同时，余丽直了直身子，看着他们身后招呼道：“乔哥。”
池惟桐明显感到，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瞬间收紧了，侧目望过去，赵谭脸色苍白，嘴唇竟然有些发抖。
他好奇地回过头。
余丽口中的乔哥，看起来是个三十出头的西装精英男，领带系到最上颗纽扣的位置，戴着无框眼镜，从头到脚打理得一丝不苟，此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赵谭。
看赵谭的反应，再结合刚才的对话，难道……这人就是他前面说的死对头？
也不能够吧，传奇游戏策划的死对头是业界T0公司的高管？赵谭别是臆想症吧。
余丽道：“哎呀，小昭你总急着走干什么？正巧我们下季度还有个项目想和你们二九谈呢。对吧乔哥？你看，二九今天来的人居然是咱们的老朋友呢。”
池惟桐已经无法忽视赵谭的异样，看他可怜兮兮的，有意解围，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哥哥还在不舒服吗？要不我扶你过去透透气吧。”
赵谭赶紧点头，瞄了乔毅一眼，也不知对着哪个方向的空气在说话：“谈业务的话找我们商务吧，我就一底层策划，做不上主。今天过来就是带带实习生的，失陪了。”
他拽着池惟桐走出两步，身后的人终于出声了，仓促追上一步，低声：“小谭！”
乔毅和余丽说了两句，余丽便点头先走了。随即他长腿一迈，快步拦住赵谭的去势，赵谭不得不迎上了视线：“乔总监还有何贵干？”
说罢又嘲讽地一笑：“哦，三年过去，想必您早已节节高升，不是地区总监了吧？”
池惟桐寻思着，这得多大仇，一点客气都不讲？
乔毅看上去光明磊落，一点也不慌乱，就连看过来的眼神都单纯像是和老同事问个好，只显得赵谭阴阳怪气，小人做派。
池惟桐即便识人颇多，也没在乔毅脸上看出端倪，一点没往别处想，心里便也猜赵谭是眼红罢了。
乔毅忽视了赵谭的问题，落落大方地打量了一下池惟桐，笑着问：“他是？”
既然他问了，池惟桐怎么会放过这种乐子，直接道：“你好呀，我是他男朋友。”
赵谭错愕地转头瞪他。
池惟桐委屈地抛过去一个眼神：不是你想报复吗？我帮你呢。
本来还不相信这个精英男恐同，但他说完这句话，看见对方完美无瑕的笑脸上出现了一丝裂隙，心里不由感叹，真的啊？
乔毅攥了攥拳头，扬着虚假的微笑，蓦地问出一句不善的话来：“他是你第几个？”
池惟桐一把将赵谭抱进怀里，头摁在自己肩上：“什么第几个？当然是最后一个，我要和哥哥长长久久，恩爱一辈子呢。”
“你……”精英男看他的眼神有点可怕。
好家伙，恐到这种地步了吗。
赵谭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失陪！”说罢拉着人就跑了。
一路出了酒楼房间，来到走廊扶手边。
池惟桐这会儿有些后知后觉地品出来不对劲了，首先，他说死对头是前东家，那就是说他前司是游龙？？
不是，世界上有脑子这么有大病的人吗，都在恭都，还要从游龙跳槽到二九？
这得是什么样的行业理解，什么样的职场抱负。
算了算了……人各有志。二九也不是完全不能看。中老年土豪受众拿捏的死死的。
这么说，倒也难怪赵谭看见混得出息的前同事，表现得这么排斥了。
但是其次，有一点很难忽视。
“哥哥好像有些怕那个人？”池惟桐没忍住问，身子也跟着凑了过来。
赵谭正掩饰性地胡乱翻手机，闻言神经一下子又绷住了。恰在此时，一条短信铃音冲破屏幕。
两人一齐低头，一段文字映入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报复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