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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卷十六 君子记恨,小人记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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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星光点点,而正处于极度恼怒之中的萨金婆新哪有心情驻足……
混帐小子,若不是安罗,早就千刀万剐——
『不行!』
『安罗……』萨金婆新停下脚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辰你不该——』
『昨日日落之前你不是也去了翡谷河边,还欺负他!』
『……我何时欺负他!被揍了两拳的是我!』
『若不是你把他的手指弄伤……他就不会……你都没有看到他的痛苦吗……』
『我没有你那种怜香惜玉的心思,手指不还连着的吗?说起来他也够命大了,好像怎么都死不了……』萨金婆新半冷半热地道。
『不准你胡说,若是你再欺负他的话,若是这样的话……』
『喂,你想做什么!这很难看,喂,安罗!不准哭!你好歹是一国之主!不要用同样的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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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王的先知,是一对并蒂莲的存在。
传说中,一对兄妹遇见了创世的神,经历了种种试炼,最终击败神的奴仆貔狮,得到了神的眷顾,被赋予智慧之眼的哥哥成为游易最初的王,而被赋予先知异能的妹妹则成为是最初的先知。
这段没有文字记载而由世代口口传承的神话,是游易老幼皆知,也无人不信。
因为能预知国运兴旺和灾祸的先知是真实存在的……
但血脉从传说中的兄妹开始,走向两条不同的路。君王一脉以惯有的方式延续,如今已子孙众多,旁系繁茂。相比之下,先知一脉就像是窥伺了凡人不该知晓的天机而受到诅咒一般,而显得人丁单薄,拥有真血传承的最终只有一人而已……
王是先知的王,而先知是王的先知……
游易的君王比任何人都更信赖和仰仗先知。
不止天灾人祸,国交征战都毫无意外地被预见,使游易处于绝对优势。而且古往今来威胁王者性命的阴谋,暗杀,还是叛乱,也在王的先知面前犹如孩童玩的把戏,一眼即穿。
先王的真血先知『鹤宁』在数年前失去踪迹,没有人知道是因何缘故。鹤宁没有子嗣,更无弟子。
如今侍奉在王身边的沙鹄,是先知鹤宁的侄儿。虽然并非真血传承,但毕竟系属同脉,至少到前日为止,闇王萨金婆新觉得用起来还算满意。
真血的先知绝对不会卑微到被王者之气摄魄到伏地不起,当然更不会被他稍微勾引就爬到床上,真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劣玉啊……萨金婆新对脚下跪着的沙鹄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出去……
啧……嘴角的伤口扯动,稍稍会有些刺痛,萨金婆新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若不是沙鹄没能预见到,而他对居分贝的身手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会挨了两拳!
最难容忍的不是被揍,而是堂堂国主居然摆出地霸恶痞打架的粗劣姿势,将少年按住,举拳就揍,偏偏这位国主还以武艺高强享有盛名……想想都会觉得太丢人了,恨不得跳回昨日再重来一回!
若不是安罗——孤王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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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分贝自然不知道,闇王萨金婆新早在心里将他大卸八块。他躺在床上专心养病,顺便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赚钱生活。
虽然卡纳说不用顾虑钱,一切有他。可是居分贝总觉得拿人手短且名不正,花起来也没底气,反而缩手缩脚。
虽然卡纳是个不会缺钱的王爷,可让人看到他以近乎糟蹋的优越方式生活,绝对会诅咒他被雷劈!而他则毫无反驳之力……
得想办法做个什么赚钱的生意才好……
“公子,水烧好了……”莫琳提着水进来,倒进浴桶中,“公子,你为何日日沐浴呢……”
“啊……”这个问题就是他适才纠结的东西……如果要天天洗澡的话,必须找个能担水劈柴的男人做佣人,早先就想好的洗衣妇自然也要雇……那是要花钱的……
“公子,牛奶取来了,您现在要喝吗?”莫伊也提着桶从外面走进来。
居分贝听见忍不住扶额,若是他用牛奶洗澡,用蜂蜜润唇用椰蓉护手的事情被传出去,估计劫富济贫的大侠会夜夜光顾他……
但是想起之前那些不能洗澡的日子,居分贝觉得连脚底都在长霉……
“有点生奶的腥味,直接使用果然不行……下次也让莫琳烧开,嗯,也加上蜂蜜,椰汁,上次看见的红浆果的维c含量应该也不错……”居分贝想到这里,有点恶寒地打个抖,“靠,如果再放两块糖,就是份夜宵了……”
要想早一洗,晚一洗,手头上的区区四百多两消耗不了多长时间的,尽快想个赚钱的办法才是。
居分贝一边洗,一边想,忽然回头瞧瞧帐门……又来了,难道是他感觉出了问题……?
很快,他就因为牛奶洗澡使皮肤干燥,又开始琢磨做润肤油去了……
第二日卡纳见到他的时候,被正在做牛奶面膜的他吓了一跳……
“我觉得有人在偷窥我……”
“你说什么?”
“是从死部开始的吧,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偷偷看我……不是我自夸,我的感觉有时候很准的!”居分贝说完,便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不由干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但连洗澡的时候都不安心的话,就有点……”
就有点变态了……
安罗……
居分贝一说,卡纳唯一想到的就是安罗……想到安罗言语中对少年的痴迷……
若是如此,碍于婆新,只能在一旁偷看也有可能……
洗澡……是沐浴吧……
既然是安罗,那个对男女之事都会羞涩的安罗……会偷看人沐浴吗……太难以置信,还是说真的已经迷恋到不能忍耐的地步了……
“喂,卡纳,你说会不会是那只臭甲虫还记恨我扣他一脸牛肉面,想伺机报复呢——”居分贝想想,除了变态,唯一和自己结仇的埃及甲虫也有可能!
可卡纳却依旧深思着,不知想些什么,反而慢慢抓起他的手,慢慢抚摸……吓得居分贝张嘴却不敢言语……
“不会……闇王虽然重颜面,但那时他以覆面示人,旁人无从知晓其身份,辱没之意也只有我等知晓……”卡纳说话的声音沉悠而缓慢,显然是无意识的回应……
在死部相遇时,少年的手较初次见面时黑了不少,也粗糙了。那时的少年有细嫩如玉之肤,显然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而后的少年却不断驹行,不断逃命,也不断受伤,总在生与死的岩缝中喘息……这双手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不过,也托了静心养病的福,少年也得到恢复……也难怪安罗会担心到偷偷跑来探望……卡纳心想,但为何不像往常一样将少年托付给他呢……是因为再深下去的话,便是想握住这双手,抱住少年的身子,而后……
“我说,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被男人这么摸,寒毛都竖起来了……居分贝还真有点担心,万一把自己养的英俊帅气,是不是会贞操不保……
“啊……是,是我唐突了……”卡纳回过神来,见自己还是抓着少年的手不放,赶紧松手。
又来了……不过,已经习惯了,居分贝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卡纳太过于压抑自己,才会在人情深浅的分寸上总拿捏不准。
不过他也好奇,卡纳的仆人们对这位主人也是尊卑分明,毕恭毕敬的,卡纳以少言寡语,漠然回应,尊卑也立显出来。照这样看,不像是后妈养的孩子。所以按常理,卡纳应该更嚣张,更傲慢,或者说更像王爷一些,究竟是什么让卡纳变成这种个性……真让人想不通……
不过……
“当时你在是不是……”居分贝斜着眼睛质问道,“无名镇的客栈……”
“……嗯……”
“果然……”
“被你倒得一脸肉面的是……明王安罗……并不是闇王婆新……”
“什么?那他为什么一脸不爽,非要和我过不去啊……”居分贝一直以为得罪的是埃及甲虫。
“因为……他们长着同一张脸……如同镜子……”
“多谢……说明……”居分贝哭笑不得地将脸转到一边,他是不明白双生子的心理,不过如果连屈辱感都能共同分享的话,还真是……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
上帝,拜托,把明王安罗的善心明理多少也分给那只卑鄙阴险的埃及甲虫一点点,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