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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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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夫人听着这话,一时愣住,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在她看来,平宣侯搬出周府便是恶了他们周家,再说走时一个字都不说就这样空了院子,这可是明晃晃的打他们周家的脸。
周老夫人向来被人捧着,一时心里头也有些窝火,觉着这平宣侯太不知礼数了。果然是老魏国公养在外头的外室所出,骨子里就透着下贱,才这般肆意妄为竟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了。
既然结不下善缘,那他们周家也不是好惹的。
周老夫人思忖了片刻,就叫人将儿子周显荣叫了过来。
周老爷不多久就过来了,一看他那副模样周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不知道他是才从妾室的屋里出来的。
看来,这个莺姨娘是个祸害,断不能留了。
儿子为着她竟连群哥儿病重这样的大事都只过来看过一眼,之后就再未过问了。
周老夫人皱着眉,没好气道:“那莺姨娘就那般好本事勾得你连群哥儿都顾不上了?”
周显荣讪讪一笑,心想莺姨娘伺候人的手段比那勾栏里的妓子都要好上几分,他一个男的哪里能扛得住此等诱/惑,老夫人上了年纪,哪里能知道他的难处。
“母亲说的什么话,儿子自然是担心群哥儿的,可儿子又不是大夫,再担心又有什么用处?再说,母亲不是张罗着给群哥儿冲喜了吗?这大半夜的不是洞房花烛的好时候吗,母亲怎么反倒将儿子叫过来了?”
周显荣此时还不知道阿胭为着逃跑放火烧了屋子的事情,只以为今晚是儿子冲喜的好日子,可自家母亲也太心急了些,冲喜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得过上一两日才能看得出效果,这大半夜的将他叫过来不是瞎折腾吗?他又不是道士,能看出什么门道?
见他毫不在意,心思还依旧在莺姨娘那里,站在一旁的章氏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用力推了周显荣一把,含着泪控诉道:“老爷既然没功夫管群哥儿,就回你那莺姨娘院里吧,左右妾身和群哥儿的死活老爷不关心,这周家的死活老爷也不放在心上了!”
周显荣和章氏是年少夫妻,所以对章氏的性子是了如指掌的,所以当下便看出了章氏有所顾忌,并不敢放开了闹。却也从章氏的话中听出了周府似乎还出了什么事,当下就微微挑了挑眉,问道:“还出什么事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又朝母亲周老夫人看了过去。
周老夫人叹了口气,将平宣侯谢慎之早已搬出他们周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又道:“这平宣侯是明着打咱们周家的脸呢,要不然怎么走之前也不知会一声。说到底这些日子他可都是在咱们周府住着呢,这吃穿用度......”
周老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周显荣就皱眉开口道:“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吃穿用度,那平宣侯可看不上咱们周家的东西,起居一应所用都是派人从外头采买的,除了占了个院子住着,还真没占咱们周家一分便宜。”
“侯爷突然搬走,莫不是咱们哪里得罪了侯爷?”周显荣问道。
周显荣虽则在淮安是一霸,却也是个最会察言观色的,他瞧着自家老母亲和章氏脸上的神色,就知道真的是有事情发生了。
他脸色变了变,朝周老夫人看去。
周老夫人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半天才道:“我和你媳妇商量着叫那阿胭给群哥儿冲喜了,侯爷动怒莫不是因着这事儿?”
周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周显荣的脸上就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那阿胭不是被章氏买来专门当做礼物送给平宣侯谢慎之了吗?母亲怎么会选了她给群哥儿冲喜?
怪不得侯爷会动怒搬出周府,换了哪个男人都忍不了啊!
这不是明晃晃的给侯爷戴/绿/帽/子吗?老夫人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能办出这样的蠢事来?
那阿胭是生得好,见着她的时候他也动过心思,可也就是动一动而已,想着平宣侯的身份,他再有那念头也得压了下去,因为他犯不着为着一个女人得罪了平宣侯,这多清楚的道理,母亲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人都送出去了,转过头来又给群哥儿冲喜了,这不是硬生生打侯爷的脸吗?侯爷若是没脾气,他就怀疑他是不是男人了。
周显荣沉着脸,脸色很是难看。
周老夫人哪里看不出儿子这是生气了,这些年她被这淮安的人高高捧着,可若说她心里头还有顾忌的,就是她这亲生的儿子了。
儿子沉下脸来,她心里也发虚,觉着自己好似是做错了事,给儿子添乱了。
周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才将紫/云观道士说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那道士说只有叫那阿胭冲喜,群哥儿才能醒过来。群哥儿是我的孙儿,我怎么能看着他去死?别说一个身份卑贱的阿胭了,就算是旁的富贵人家的姑娘,只要能叫群哥儿醒来,我这当祖母的都会想法子将人弄进府里来。”
说到最后,周老夫人脸上一点儿心虚之色都没了,反倒是换做了坦然和气愤。
她当祖母的为着救孙儿的性命,难道她还能错了吗?这般想着,她愈发挺直了腰杆,对着周显荣道:“你怕什么?不就一个平宣侯吗?京城里侯爷有那么多个,我听说那平宣侯又不是老魏国公的嫡出子,不过是个外室生的,那外室生他以后便死了。若不是因着军功,皇上怎么会封他为平宣侯?我看所谓的看重,不过是皇上面儿上的恩赏罢了,这历朝历代哪个当皇帝的会真心信任一个将领,他平宣侯手里握着的兵权,就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剑,说不得哪日就掉下来了,咱们这般忌惮他做什么?”
“你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京城给绪哥儿,告诉他平宣侯是如何欺辱咱们周家的,我就不信,绪哥儿在司礼监那般风光,连皇后都要给他几分脸面,他会寻不到机会在皇上面前给那谢慎之上上眼药。”
“皇上若猜忌他了,他那平宣侯的爵位又算个什么?”
周显荣看着自家老母亲那副以为自己是老太后的模样,心里头突然就觉着有些烦躁。
他犯得着为着这事儿送信去京城吗?他周家和淮安知府魏家暗中勾结背地里做了多少不能见人的事情,对于京城那块儿地方,他向来是下意识不去想的,也就是在嘴上经常说说他那侄儿周绪。可实际上,他是觉着动不如静,就连侄儿周绪,也只要坐稳了如今司礼监禀笔太监的位置就好,别做多了事情惹来灾祸,反倒是害了他们周家。
带着这样的心思,他打断了周老夫人的话:“平宣侯不算什么?那咱们周家又算哪根葱,母亲难道不知道咱们周家背地里那些勾当都是诛九族的死罪,还上杆子得罪平宣侯做什么?”
“这事情不简单,那紫/云观的道士也不简单,我看是有人从中作梗,要故意害我们周家呢,我这就叫人去查,查清楚了带去叫侯爷亲自处置了!”
周显荣说完,便连夜叫人去查,哪里知道,最后从道士嘴里竟是吐出女儿周茹的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