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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39 章 ...

  •   何茂天不声不响地躺在卢近泽家的沙发上,眼睛眨都不眨,定睛地望着天花板。他像是被魇住,又像是被点了穴。柔软的沙发没能让他松弛,在听到开门声的一刹,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前看到的还是那张字条:谢谢你给了我孩子,我回北京了,别来找我。她简短的话语带着义无反顾,就想当年为了卢近泽,她决然地从首都来到小城。何茂天依然记得他追随她赶上的那趟火车悠扬的汽笛声和她一尘不染的清新模样。如今,她风尘仆仆地走了,没有留恋。可她没回北京,他在北京找了她三天,没人见过她,包括她的父母。

      李笑抖搂掉肩膀上的雪,看了一眼沙发说,“恬静,她病了。”

      何茂天眨了一下眼,依然无语。他略显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停下来,“她真的没来找你。”

      卢近泽没有看他,淡淡地说,“她没来找我,我更没有藏她,信不信由你。”
      李笑这才知道何茂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来要人。

      李笑追了出去,“何叔叔。”

      何茂天回过头,没有说话,表情木讷。

      “恬静知道了王阿姨存在,还有那个孩子。”李笑想让他知道“金屋藏娇包二奶”已东窗事发,该收手了。

      何茂天稍微松弛的神经又绷紧了,现在她知道王艾离开的原因了。他望着她,等待下文。

      李笑赶紧解释,开脱自己,“不是我,她是在你和夏阿姨吵架时听出来蛛丝马迹。”

      何茂天点点头,走了。

      李笑回到屋里,这回卢近泽躺到了沙发上,“你也得相思病了。”

      “别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

      咚咚咚……

      卢近泽手扶着头,无奈至极,“哎,他又回来了。”

      “真是个多事之冬。”

      李笑打开门,门外是朴实善良的陈闯。李笑热情地说,“二毛哥,快进屋。”

      卢近泽赶紧从沙发坐起来,转过身说,“快请进。”

      二毛动作敏捷地走了进来,然后,正襟危坐在卢近泽的旁边,眼睛不停地扫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卢近泽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直截了当地问,“有事?”

      “嗯。”陈闯将目光转向李笑,“笑儿,我妈把老房子给你租出去了。我觉得也不错,空着也是空着,多少收些租金也好,就自作主张。”

      卢近泽进了厨房,准备茶水。

      李笑没想到那么偏的房子也能租出去,自然高兴还来不及,“真的吗?”

      陈闯认真地点头,“真的,我妈把房子租给了她朋友,夏阿姨。”

      李笑惊讶地说,“谁?恬静的妈妈?”没想到夏阿姨的动作还挺快,王艾的孩子刚出生,他们就开始分居,看来他们的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如果夏阿姨知道王艾已经离开,她会不会觉得租房子多此一举。

      陈闯将一个信封放到茶几上,“这是租金。” 他正经八百地说完,就自顾自的笑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二毛哥,你有喜事?”

      陈闯依然笑,“不是我,是你。”

      “我能有什么喜事?。”李笑转念一想,“房子租出去了算是喜事一桩。”

      “昨天李叔叔打电话到我家里。”

      “哪个李叔叔?”李笑不明所以地问。

      “还有哪个李叔叔,你爸呗。”

      一句话差点让李笑倒下去,还好她原来是坐着的。李笑傻了,晴天霹雳雷傻的,紧接着厨房传来咣当一声,一定是杯子粉身碎骨了。李笑回过神来。“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春节回来过年。”

      李笑的鼻子酸涩难忍,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李笑垂下头,想让额前的碎发挡住二毛的视线,“你告诉他,我妈妈的事了吗?”

      陈闯摇摇头,“笑儿,不管怎么样,叔叔回来了,这是好事。”

      “一切都晚了。”

      “是呀,阿姨再也回不来了。”

      李笑激动着,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见——他。”

      “这不行,这里肯定有误会。”

      李笑的语气软了下来,“是啊,他欠我和妈妈一个解释。”说完这句话,更强烈的酸涩涌上眼睛。

      卢近泽把茶端上来了,望着李笑温柔含水的眼眸,他有些动容。

      陈闯走,茶已凉,没有动一口。陈闯欢天喜地来告诉李笑这个消息,他不会想到这对她来说是温柔的一刀。

      她爸爸玩的失踪秀远比何茂天的婚外情精彩,遗憾的是谢幕太晚,她都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给爸爸重新介绍眼前的这位和他朝夕相处的男人。

      卢近泽在客厅踱来踱去,典型的惊慌失措表现,这个沉着稳健的男人终于慌了。李笑喜欢看他这样,紧张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也许现在正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呢。

      “别走了,眼晕。”

      “哦。”他乖乖地停了下来,目光转向她,里面满是乞求。李笑不忍再看,殊不知泪花点点。

      卢近泽赶紧走过来,“笑儿,怎么了?”

      他轻柔的声音温暖了她的心,她的鼻子更酸了,脸庞瞬时梨花带雨。李笑很恨自己,本来应该安慰他,没想到会这样。她也琢磨不透自己,有时坚硬如块石头,有时又柔软似水。她像他曾经安慰她一样说,“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话是说给他,也说给自己。

      卢近泽过来抱紧她,怕她消失般,弄得李笑肩膀直疼。然后,他的唇抚上她的额头,一阵眩晕,耳畔竟然有清新的旋律响起,好似她声声低泣,但美妙动人旋律的让她动容,脑海闪现她和他的一幕幕往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那旋律挥之不去。他的唇开始下滑,沿着面颊而下吞食她的梨花雨。她任他妄为,不知过了多久,李笑终被他松开,音乐也戛然而止。她苦想了半天,费劲地想起很小的时候听过妈妈拉过这段曲子。她心中明白,是因为爸爸让她想起了妈妈的音乐。

      她坐在沙发上,心情渐进平静,但不想说话。他进了房间拿出她妈妈的小提琴,李笑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想用音乐平复她的心灵。他曾说过,音乐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能让人心无旁骛,忘记痛苦。

      当时,李笑并没在意他的话,一笑带过。后来,一次她读名人名言时,看到罗曼•罗兰这样评价音乐:音乐,你曾抚慰我痛苦的灵魂;音乐,你曾使我心恢复平静。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就该往心里去,刚刚也印证这一点。后来,她特地去查了资料,了解这位说了这么有道理的文字的伟大的女性。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拥有这么浪漫情怀名字的人竟是个男的。于是,她抱歉地对着书说,原谅我的无知。因为抱歉,她抱着更加虔诚的态度阅读关于罗曼•罗兰的介绍,她注意到两点,一是,罗曼•罗兰只希望读者用“诚恳”地评价的作品;二是,他被人们评价为“用音乐写小说”的人。

      他放松身体,将琴摆平,专注地开始拉琴。熟悉的旋律响起,是刚刚的那首。眼前这位又帅又酷带着忧郁眼神演奏的男人让他内心惊惶不已,难道刚刚他和她一样,也听到了那首天降旋律。

      音乐缓缓流淌着,泻满整个房间。

      李笑认真地听着,不知何时竟睡着了。待她醒来,心情愉悦,却不知为何前襟尽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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