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献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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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白面具，会不舒服吗？」超人轻轻比划。
白面具是汤米目前代称。若非超人替汤米指出来，汤米自己其实没有感觉。
而花朵儿对汤米的吸引力还在继续，那些馥郁美丽的东西在汤米眼中犹为怜人可爱，娇娇软软地绽放着好似对汤米邀约。它们穿插在牆上形成的纹路在人类视角裡只是诡祕但无意义，于汤米来说却隐约熟悉地惹他鼻酸。
汤米将感觉说出来。
理论上既然这裡对汤米影响那麽大，义警们该让汤米去外面待着的。但根据绿箭侠从他城中那些九头蛇嘴裡逼出的消息，这个邪教藏身处是会自由变换地点与内部结构之活迷宫。而狂信徒什麽也不透露，九头蛇暂时没有更多情报。
他们一行人之所以能深入到这边得亏汤米的指路。
蝙蝠侠：「你还感觉到些什麽？」
汤米面露茫然地摇头，觉得脑袋有些發疼。
「也许是我在穿梭维度的时候忘记了些什麽，但我的潜意识还记得。」
「你会像在国会时那样失控吗。」
汤米借着超人臂弯的力道起身，与超人对视。
「应该不会，只要有足够能量来源。超人会在这点上帮我。」
汤米不清楚在其他人眼中自己与克拉克的相处模式算如何，在蝙蝠侠与绿箭侠之前他们没有公开过。汤米已经很习惯和克拉克互相默契的相处，例如简单的搭把手与眼神的交换，看在绿箭侠眼中却让绿箭侠摸了摸鼻子。
「我想念我搭档了。」绿箭侠说。
蝙蝠侠看绿箭侠一眼：「黑金丝雀？」
绿箭侠惊讶：「你怎麽知道！」
蝙蝠侠还知道绿箭侠是奥利佛奎恩，黑金丝雀是戴娜德雷克呢。
他们一行人继续深入，愈往内的花朵瞧着愈新鲜，有些翠绿叶片上还沾着朝露似的水珠，似乎原本等待谁的到来。只是氛围不再像外圈那样烛光温暖乾燥砖瓦，往内的牆壁被涂抹成漆黑，质地有些像焦油，绿箭侠一摸就后悔地开始甩手。
虽然有被长久保养的痕迹，可蝙蝠侠依旧可从那些偶尔斑驳的角落察觉，这整个地下系统至少建了有数十年，或着数百年？手边没有专业仪器，蝙蝠侠仅能凭经验测量。
从内圈开始他们陆续遇上些窸窣脚步声。人多的他们避开观察，看见形容乾枯的瘦高黑袍人们捧着些金色器物匆匆走过。
形单影隻的则被蝙蝠侠打晕拖进角落，戳一剂刺激针筒甦醒后开始接受蝙蝠侠的审问。
想从狂信徒口中问出些什麽真的很难，有自己一套崇高逻辑的信徒才不管蝙蝠侠想要问他些什麽，这名雅利安白种人在甦醒后就开始神叨叨，说他们的仪式多麽神圣，说外界愚昧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正在面对什麽，说总有一天所以人都要感激他们的所作所为。
汤米在这名信徒面前摘下面具，一点碎髮在他低头看向角落时轻轻滑下，滑过他翠绿的竖瞳与脸上已经冒出的浓蓝鳞片。他的语气和蔼，彷彿他脸上微笑是真实的一样。
「其他人我不知道，最起码我和超人都不会感激。你是要把计画老实交代，还是猜猜看我会不会和蝙蝠侠一样不杀人？」
蝙蝠侠皱眉：「白面具。」
那信徒不出声了。
他看向汤米的眼神从陌生往熟悉，好像认出来汤米是谁，因太消瘦而凹陷的眼框内视线挪到汤米如今显示出来的非人特徵，忽然爆發癫狂大笑。
「你来了、你来了，你居然自己过来了！哈哈哈哈──」接着白眼一翻被蝙蝠侠打晕。
信徒莫名其妙的笑声迴盪进走廊，有脚步声开始往这边移动，以及一些询问什麽情况的呼喊。
蝙蝠侠的高科技装备这时派上用场，只见他手指往喉咙上一按，很自然發出和昏迷信徒相同的嗓音回报没事。
但發出疑问的那对人马似乎不太相信，他们的影子在牆面上逐渐靠近。
义警们互相对视。
超人：「我来。」
超人的身影来回很快，几乎是一阵风吹去又一阵风回来，原地的蝙蝠侠与绿箭侠唯一有所波动的大概是衣角。
超人带回来几件从那些教徒身上扒下的黑袍：「我想稍微伪装可能好点。」
绿箭侠：「有人在意刚刚那个信徒说的话吗？」
「我们都已经来这了。」汤米说：「就一次性解决吧。」
他们继续深入，光线愈發黯淡，直到一个庞然洞窟映入他们眼裡。
洞窟中装饰雄伟浮夸，高度足以容纳中央百层白玉质的阶梯向上，以小圈平台环绕一个更高挑的金字塔。安静烛光在壁上被凿开的小窟窿内排排摆放，打在纯金的金字塔塔面反射片片粼粼烁烁的灿烂光辉。
簇拥金字塔的百层阶梯上摆放满花束，浓艳芬芳得像是高歌在狂欢节。乍看上去光明美丽得不像邪教基地中心，倘若那些阶梯横竖间隔中没有倘佯瀰漫腥红纹路。
密密麻麻的黑袍信徒跪坐在阶梯之下的平地，而阶梯上刻纹与地上刻纹是相连的，于是信徒们黑色袍身沾上湿润。奇异的是那些鲜血没有像寻常那样晕开在棉料，而是如藤蔓般攀爬上信徒们肌肤，蛛网般张开密布。
阶梯顶端合成的平台摆放祭坛，祭坛上有药臼。红袍祭司模样的人在药臼前念着拗口咒语，形容比之底下排排双手合十呢喃着的信徒们更加枯瘦。
祭司口中每多念几句底下血纹就更活跃地攀上信徒们那些血纹如同有自我意识的血管轻轻鼓动，似乎在汲取信徒们的生命力。可信徒们却犹如不以为然，祷告语气甚至更虔诚起来。
汤米一行人有超能力的用超能力，没超能力的用科技辅助，都看清台上祭司模样不太寻常。
虽然肤色苍白如同白化症，红袍祭司身上还能看出高加索人种痕迹。但他身上非人特徵也多，尖利的爪牙、斑驳分布的蛇鳞，他紫色竖瞳如同当下的汤米缺乏眼白。
祭台上还摆放有绿氪，显然是要杜绝超人可能的接近。这挺能理解的，毕竟倘若你有个一秒钟能把所有人打爆的敌人存在，将保险随时携带是很合理做法。
汤米从那些人身上闻到熟悉气味，却更闻出腐朽，这些信徒在尝试吸取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布料磨擦，下面信徒传递上去赤/裸的婴孩。
「操。」绿箭侠骂出声：「我们该行动了。」
所有人都同意他说的话。
蝙蝠侠运用鈎索盪过去将婴孩一把救下，绿箭侠的箭射出去镶在地上爆开谜烟，超人则已经在找绳子去綑绑那些他于一秒钟内解决完毕的信徒们。
倒在地上哀嚎的信徒们黑色兜帽落下，露出他们乾瘦凹陷的脸蛋上多多少少复盖的鳞片。他们身上血纹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缩回，而是忽然壮大地蠕动起来，宛如开始将什麽注射往他们体内。
信徒發出不自觉惨叫，他身上开始畸变，有浮动的肉块开始填满他原本枯瘦的躯壳。那应该是痛苦的，可信徒脸上却出现扭曲狂热。
「我感觉到了，哈哈哈哈，我感觉到了！」
反应更大的是上面被汤米压制在顶端阶梯上的红袍祭司。
宛如白化病的傢伙看向汤米的眼神彷彿看待惊喜珍宝。
红袍祭司唸叨的咒语似乎是将糟泊转移往底下信徒身上，那些不知情的信徒还在狂喜中转变为扭曲浮肿的形态。
红袍祭司本人则大约获取了什麽增幅，因为他后边长出条响尾蛇般尾巴，灰朴朴远没有汤米的浓艳好看，但以普通人类的角度也足够致命，连同红袍祭司十指拔长了的尖锐指甲。
产生变化的不仅对方外表，汤米诡异地發觉自己从对方身上嗅出alpha气息，而原本人类在汤米的感官中该都属于beta才对。
分明还被汤米压制着，红袍祭司面上却露出混合得意的怜悯。
强大的狭间生物又如何？红袍祭司心想。
就算国会的A计画失败他们也还有计画B，源自野蛮的生物怎麽斗得过人类，何况根据研究狭间还存在ABO这种体系。如今身为大祭司的他由beta撷取能量转变为alpha，被强治分化成omega的汤米在他眼中如何敌得过他？
信徒们在畸变，超人皱眉，用透视扫描查看，接着果断转头用热视线将白玉阶梯上刻着的纹路摧毁。
但信徒们的变异没有停止。
那些狭间的东西哪怕一点都足以蔓延汙染，尤其底层信徒们还无知地充当过滤器，接纳下所有对人类而言的致命因子。
原本他们是在疼痛的同时感觉充盈，填补了他们乾瘦躯体的肉块某瞬间几乎令他们觉得自己浑身使不完的力量。
令他们放声或嚎叫狂笑，彷彿自己成为世界之王。
用以捆绑的布料被他们迸碎，他们攻击往义警们。
但慢慢的那些玩意儿开始太多、开始肿胀，开始令底层信徒们感觉到分筋错骨的疼痛。
意识在消融、在同化，太多人体承受不了的汙秽使他们的拳头在来得及触碰上超人制服前自行融了化，连哀嚎都没能發出就变成地上的烂泥。
祭台上红袍祭司一点不为信徒的牺牲感到痛心，他对汤米释放新转变获得的恶意满满之alpha气息，要逼迫汤米在自己面前臣服。
看见汤米变了脸色，祭司快活地大笑，张狂而狰狞。祭台上那块绿氪大概也是祭司的底气。超人无法靠近使用超能，至于另外的黑漆漆和绿色弓箭手则绝对来不及赶来。
「哈哈哈，简直自投罗网！现在，就连超人也无法阻──」
「碰」
汤米把对方一發锤进地面，不很理解对方刚刚到底在得意些什麽，是觉得能将自己给臭晕吗？
接着汤米起身拿走祭坛上绿氪，这块令祭司方才有那麽大底气的道具，用衣服擦擦乾淨，放入口中嚼碎嚥下。
汤米在上方朝超人挥挥手，戴着白面具的黑袍身影于满地膨胀畸形的对比下简直又小又可爱。
「可以上来啦。」
鲜花簇拥着他，好像他不是在什麽刚刚勘破的邪教仪式，而是在富有装潢的万圣节场合。
超人飞上去。
极需气味清洗的汤米一把扑进克拉克怀裡，临时准备的白色面具很硬核地在这种冲击力道下碎裂。
克拉克帮汤米把那些有点尖锐的碎片拿走。
人类製品无法伤害汤米的肌肤，汤米甩甩脑袋把对人类来讲足以刺痛的面具碎片甩开，像猫猫甩开毛髮间柔顺的水珠。
汤米的情绪反应时常不能以人类逻辑推断，例如阶梯下面融化的信徒们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磨蹭克拉克时完全忽略了周边血腥气，根本不像个生活应该平稳的正常集团总裁。
不过反正这裡不太正常的总裁人数已经爆满了。
蝙蝠侠确认了番祭司情况，一针下去让对方甦醒，接着开始用黑漆漆的方法逼问情报。
绿箭敲击了下庞然的金字塔塔身，身为包含第六感都敏锐的弓箭手，他一开始就觉得这座金字塔裡头应该是空心的，这麽一试，果然。
于是绿箭侠用炸弹箭把纯金的金字塔炸开了。
在上面两位的对比下，只是开始撒娇行为的汤米显然很无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献祭（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