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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捡了座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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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苏皖挥别秦家人后,终是不情不愿的踏上了回京的路。
因临近年关,路上比来时多了许多马车。那些人见谢诵就跟见了阎王爷一般,退避三舍,直到谢诵的马车走远了,才缓缓启程。
孙苏皖有点热,便坐在谢诵的左侧打起帘子透气。
她想起临出门前,周氏将一堆小衣服交给孙苏皖,千叮咛万嘱咐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给我们养老送终得再嫁,要真是为了我们,你就要努力看看。”
周氏说完瞥了一眼谢诵,孙苏皖以为这二舅母疯魔了,谁知周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跺脚,附在孙苏皖耳边解释:“我怎么可能让你再跟他受苦?”她压低声儿继续道:“我是说,让你再寻一个,早日摆脱他才是。”
孙苏皖闻言将早上新做好的奶黄包交到周氏手中,而后郑重其事的对着周氏点了点头。
想到这里,孙苏皖默默的将余光落在谢诵身上,见他正闭目养神,就不甚害怕的多看了几眼。
“如果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倒是能托付终生,可惜了。”她默默的想着,谁知
忽然,谢诵开口询问道:“你看够了么?”
孙苏皖心脏不好这是事实,谢诵也是知道的,但每一次自己说话,都能无形中给孙苏皖心脏重重一锤。
他自知有错便睁开眼,看着抚着胸口的孙苏皖明知故问:“吓着了?”
孙苏皖翻了个白眼没回他,过了会儿觉着不妥,又点了点头,一脸病弱模样。
马车里陷入了安静,好半晌谢诵才再次开口道:“那馒头很好吃。”
孙苏皖有些困了,故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并未想谢诵这是夸了她
没人回答,马车内又陷入了片刻的安静,谢诵刚想再说些什么,抬眸见孙苏皖整个人坐不住了,头东倒西歪,随着马车的颠簸晃来晃去,好几次险些栽倒,微微睁开眼。
“我上次说要给你个惊喜,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取。”
谢诵也不知孙苏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他只知自己说完后,孙苏皖整个人向前冲去,幸亏他及时出手,轻轻的拦住了她前倾的身子。
上回在厨房被孙苏皖压在身下时,可能因情急,谢诵完全没注意到她瘦弱的身子,此时他将孙苏皖用一只手托着,完全不觉着重,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像是什么地方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令他浑身痉挛。
“为什么会瘦成这样?”他隐忍而又克制的伸手,将孙苏皖轻轻扶着坐下,而后蹲下身,仰视她憔悴的容颜。
凹陷的眼眶、骨瘦如柴的身子、动不动就晕厥、时不时就心疾发作,这些年来,孙苏皖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委屈与难受。
只是“你到底喜欢谁?”“你在为我难过么?”“你……回头看见我了么?”这些话,谢诵问不出口,只好埋在心里,只因不能问,更不敢问。
“再等我半年,我定会给你赔罪,到那时,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无论你心中有没有我。”他缓缓伸手,想抚摸孙苏皖的脸颊,却又忍了又忍,缩了回去。
马车走至坡道,故有些颠簸,谢诵将孙苏皖放置妥当后,看了看外面的天,像是又要下雪了,灰沉沉的,令人心情压抑。
而王家大院此时此刻,周氏瞧着手心里的奶黄包眼神哀伤。
倘若真有那天,她希望孙苏皖可以将自己的骨灰带回周家,只因她此生不想同秦二葬在一起。
“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啊~”浓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中,她求饶未果,被谢诵留下的侍卫一剑刺进心房,发出尖叫,而后倒地不起。
钱氏靠在秦贤肩膀上,缓缓闭上双目。
该轮到他们了。
*
到达京城那日,谢诵没直接去复命,而是带着孙苏皖神神秘秘的去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谢诵先一步下马,而后在孙苏皖探究
的目光中伸出右手。
街头人潮涌动,孙苏皖老老实实的将手搭在谢诵手腕上,提步下了马。
“谢大人,我与你已无瓜葛,为何你……”孙苏皖走在谢诵身后,本想就现下两人的关系,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可谢诵突然顿住脚步,令孙苏皖话还未说完,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看,我给你的惊喜!”谢诵站在酒楼门前,负手而立,侧身时嘴角似有上扬。
孙苏皖绕过他,看向正前方,许久没又反应过来。
她的前方是空荡荡的酒楼,兴许是生意不好,掌柜将楼盘了出去,此时正有工人在修缮,像是要开新店。这闹市街头,只要用心去做,倒不至于与之前酒楼一般差。
只是,这里做什么生意,盘给了谁,都与她孙苏皖无关。
“难道这酒楼是谢诵的?他是让自己来当监工的?这算哪门子的惊喜?”孙苏皖刚想开口拒绝,忽的一个念头窜出心头。
她不可置信的指着酒楼,又指了指自己。
谢诵挑了挑眉,没否定。
孙苏皖跑上前去,再三确认道:“送我?”
谢诵被她问的有些烦了,终于点了点头。
“我是要交代遗言了么?可谢大人我真的不知什么残……”她话说一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小心翼翼的拿下手,总觉得大难临头了。
可不是么?谢诵在给她好处作为交换了,等她说‘好好好’之后,再找人不着痕迹的干掉她。书里都是这么讲的,差不了。
原本就觉着谢诵最近不太对劲,憋着大阴谋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好,现下一通细想,孙苏皖算是了然了,可了然是了然了,她变的极度害怕眼前的谢诵。
“我不要!我不能要!”她连连摆手,拒绝接收谢诵给的惊喜,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送出去的东西怎能再收回?你不要推辞,我已将这楼盘了下来,且说话算话!你放心,我不会再同你要回。”谢诵不乐意了,送个东西给别人,别人不领情,真是闻所未闻,关键那人还以为自己是有利可图,真是气煞他了。
“图什么?图你身……”他想到此处皱了皱眉,不敢再想下去了。
“谢大人还是收回吧,苏皖也不是什么能做生意的主,这日后,只要随便找个人再嫁了,过个平淡日子就好,至于开这酒楼,想都不敢想。”孙苏皖搓着手,一脸真诚的推辞,那态度放在平日是极好的,可偏偏谢诵不吃这套,越听越生气。
“生意做好了,就无需靠男人,你还是斟酌斟酌。”他沉着脸,声音越来越冰冷。
“我想还是不要了,一辈子太长,总要有个归宿。”孙苏皖要哭了,这交谈的氛围越来越奇怪了,不过也证实了她的想法——谢诵要杀她。
紧接着,她们就站在酒楼门前你来我往的推来推去,好几个回合下来,谢诵终于沉不住气了,直接低声大呵:“拿着!”
“哎!好嘞!”孙苏皖被呵斥声吓到差点给他跪下,本能反应接了谢诵强送的酒楼,内心无比痛苦,像是在经历狂风骤雨的洗礼。
谢诵见她如此模样,冷静了下来,而后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好了,回不去了,事情变的越来越糟糕了。”他无奈的想着,而后揉了揉额角。
该哭的应该是他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