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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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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所以是因为我的名字,他才救我的吗?”侠客似乎不止加入了一个组织,除了上次的团长大人,他还有一群奇怪的“家人”,外界叫他们为“匿名者”。
显然侠客更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
“你更适合和他们一起生活。”他特意将我带到这里来,让我轻松了不少,他真的是什么都替我着想,那位团长大人的确让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我总觉得他对我怀有敌意。
不像眼前这个少年——薄尔,天才黑客,说是侠客的弟弟,虽然他们长得并不像兄弟。
弟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听我发出不自信的提问,回问我:“为什么这么想?总之你被救了不是吗?为什么要想那么多?每天都能和侠客尼桑在一起,还被尼桑带在身边,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你是想要和其他女人一样作闹,吸引尼桑的注意力吗?让尼桑更宠你吗?”
“可是……他的团长大人问他为什么要救我的时候,他说……因为……因为我叫乐乐……他不会骗那位团长大人的吧?如果不是说谎,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而且……我也想不出来其他理由……”
“什么理由?”
“你会舍命救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吗?我想不通……”
他见我认真的样子,烦躁道:“啊好吧,之前呢,的确侠客尼桑也带回来过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就叫做乐乐,你满意了吧?”
“什么意思?他还认识一个叫乐乐的女孩?原来我只是替身吗?那我们长得也有点像吗?”
他看都没看我,只扇着手说:“完全、完全不一样!”
“有那么不像吗?那……性格呢?”
“尼桑救你的时候,能感受到你的性格吗?”
不能……那时间太短暂了,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那么抽象的东西,我不禁难以置信道:“所以恩人他只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名字,就决定要救我了吗?”
“只是一个名字?”我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侠客就和那位团长大人说的一样……疯了吗?
“嘛,如果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你叫乐乐,放着不管的话,就好像看着乐乐死掉一样,尼桑大概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乐乐死,就算你不是那个乐乐……”
他接着说道:“反正你就当自己走了狗屎运,抽到了上上吉,以这种心态,来珍惜尼桑给你的这第二次生命吧,你不是从阿比斯监狱出来的吗?听说那里的犯人都是要关到死的哦,你不但大难不死,还获得了之前绝对不可能拥有的——自由,不是吗?”
自由?对了,我被管理员剃秃的头发终于长出来了,所以我原来是个囚犯吗?我的囚衣呢?我看向镜子,映出一个瘦弱少年的模样,是了,头发即使长出来了,还只是毛茸茸的一颗脑袋,连女孩的样子都还没有,我是不可能长得和那个叫乐乐的女孩一样的。
“那……请问之前那个叫乐乐的女孩,她去了哪里?”一个对侠客如此重要的人,如果还活着,怎么会不在他身边呢,我悲观地想着最合理的可能性——她一定是已经死了。
到时间了,每天这时候,弟弟都要去照顾他的“祖母大人”,和想象中慈爱形象不同,“祖母大人”是位成年男性,听说他是“匿名者”的领袖,但不知为什么,他在极度的压力之下患上了严重的过食症,就是在集中精力工作后,会暴饮暴食,紧接着呕吐不止,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虚弱地瘫在地上,才会停下来。
祖母大人说他喜欢身体变“空”的感觉,很轻盈。
身体分明没有任何问题,心理却得了绝症。
“人类是很弱小的啊。”弟弟习以为常地安顿好再次虚脱昏睡过去的祖母大人,似乎想要表达他的鄙夷,但流露出来的却是悲伤和无助,他回头对我说:“不管怎么样,乐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尼桑面前,她是死了,还是躲起来了,还是索性就去到了未知的世界,都不会改变这一结果。”
他的语气充满攻击性,甚至有些恶意,他想让我也不好受。
我想了想,觉得不能赞同他的观点,说:“我不这样认为,可以说,恰恰相反,人类是这世间最坚强的存在。”
“呵呵。”我的话让他感到好笑,整个人从惧怕失去的紧张中松弛下来,用调侃的意味对我说:“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很像是乐乐会说的话,说不定,你真的是乐乐,反正你失忆了不是吗?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说不定你就是乐乐呢,只是以某种形式出现,但还不完整……”
诡异的微光忽然遍布全身,他向我展示,“你看,我的能力可以触摸到人的灵魂,可你是个例外,好像你的灵魂外面有层保护罩,或者,干脆你就没有灵魂……”
“嗯值得研究,我要去告诉侠客尼桑,他一定很高兴!”
话音未落,弟弟就被击晕在地上。
这突然的惊吓唤起了我的部分记忆。
对了,我是囚犯,来捉我的监察官们终于找到我了。然而侠客这时候并不在,大概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他想要的人,他救我,只是因为我说我叫乐乐,他不过是在执行团长命令的过程中,顺手救了一个名叫乐乐的人而已,所以他已经没理由再对我好了。
我把手举过头顶,“请检查清理目标,这里只有我一个是你们要找的,他们是无关者。”
“犯人很可能有自杀倾向,解除她的行动能力……”
这是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眼前登时一黑,意识陷入混沌。
“我……我还活着吗……好疼……”头很晕,太暴力了,他们大概是用了和击昏弟弟同样的招数。
看清周遭事物之后,我在惊讶中彻底醒过来了!
“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是那位团长大人!竟然会是他?他是我期望出现的人里面最不可能的一位,“团长大人……是你救了我吗?他们……那些抓捕我的人呢?”他没回答,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追杀的窘迫,看来是被他收拾掉了。
团长大人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貌似不需要我再多此一举,“可是……可是团长大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没能说完。
难道团长大人也认识“乐乐”?!
事发突然,他是不可能一下子赶到的,除非他一直关注着我的情况……
所以他并不是赶来救我的,而是为了“乐乐”……
那位叫“乐乐”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不禁感叹!要不是看到团长大人的伤,我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想到了也不会相信——原来不止是侠客,就连这位理性得过头的团长大人,都会因为“乐乐”这个名字,做出一时脑热的事?
只是因为一个名字而已,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团长大人,请问你也是乐乐控吗?现在团长大人也成了我的恩人了,可我不是乐乐,弟弟说我们长得也不像,我是不是享受了自己不该拥有的福气?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没有用的,从来没有人能从阿比斯监狱逃出来。”
“为什么?”团长大人不理解,显然我已经逃出来了。
我解释说:“之前有以越狱为乐的人故意犯罪被关了进去,意图挑战阿比斯监狱的那个号称世界上最严密的防卫系统,他想证明那不过是在说大话,但最后呢,他没能出来,反而帮监狱做了宣传,从那之后,阿比斯监狱变成了让犯罪者闻风丧胆的地方。”
我问他:“但这是真的吗?所谓的固若金汤,严密的防卫系统,真的名副其实吗?团长大人你们不是顺利侵入了吗?”我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我从床上起身,下了地,略过他,光着脚向屋外走去,“如果有犯人逃脱,监狱那边会派出监察官实施抓捕,但这只是为了防止危险性极高的犯人,在短时间内再次犯罪,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甚至不需要采取任何行动,只要静静等待,静静等待……”
“每一个进入阿比斯监狱的犯人都会被植入永不磨灭的‘思乡病’,他们不管逃多远,总有一天会回去……”
“就是说,不管我走了多远,我的身体最终也会朝着监狱的方向前进,它就是这样被改造的,它渴望回到那里去,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我要尽快回去,那里有东西还在等着我,我必须要回去。”
胳膊被人抓在手里,跟来的团长大人试图阻止我这种诡异的行为,“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是监狱对你做了手脚,你才会有这种想法,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因为……因为被植入‘思乡病’的人……其实是分辨不了的……”随着我逐渐想起来一些事,监狱对我的牵引力也愈发强烈,“因为我有件重要的事,一定要回去才能知道真相,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替人顶罪被关进了监狱,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想探究真相,还是……还只是因为被什么东西操控了而已……”
我蹲了下去,捂着脸哭起来:“我不喜欢那里……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乐乐就好了……为什么我不是……为什么我只是我……啊!”忽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团长大人强制把我送回到床上,他让我休息,可我还是哭泣不止,似乎其他的强烈情绪可以减缓我对阿比斯监狱的渴望。
团长大人没有走,可能他听完我的描述,也替我感到绝望,所以才一言不发,安慰只会显得无力。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对我说:“我送你回去,阿比斯监狱。”
我扬起哭花的脸迷惑地看向他,“你……你要送我回监狱?”
他抬手摸了摸我毛茸茸的脑袋,说:“然后陪你一起,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真相,那时候,我们不就知道究竟你是被‘思乡病’控制了,还只是心愿未遂了吗?”他仿佛在说这是一件多么容易解决的事,根本不值得哭鼻子。
我愣愣地看着男人,看着那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地说:“不要害怕。”
那温柔的语气,让人再也无法控制,我扁了扁嘴,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还哭?是对我的提议不满意吗?”他说道。
“不是呜呜呜呜……不是……”我努力擦着像泉水一样冒出来的眼泪说:“是我找不到比这更满意的提议了,全世界也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提议了,呜呜呜呜……我……可我不是乐乐……为什么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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