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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星辰渐醒情渐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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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令:“从长计议,不可急躁。”
迟玺点点头,把这事放进了心里。
寒令说罢,退回洞中,早早休息了,迟玺眼珠一转,也早早上了床榻。
寒令察觉到迟玺的动作,默默叹了一口气。
出发的时候,寒令还是带上了迟玺。他看出迟玺打定主意要去,如果不带着,他肯定会偷偷跟上的。
偷偷跟去,以迟玺的如今的功法,等于去送死。
根据苟娇给出的地图,他们摸上了幽都仙山的后山。这里极少有人来,多是遍布的丛林和杂草。为了顺利潜进仙山,寒令把他和迟玺的气息完全隐藏,没有气场压制,一路走来,各种鸟叫虫鸣不绝于耳,虽说他们身上的灵蛊已除,但这声音就好像是在耳朵里叫,也着实让人烦躁。
越往山上走,雾气越浓。
“令!你在哪?”走着走着,不见了寒令的踪影。迟玺转了两圈后,方向也失了。看地图时,迟玺根本没认真,想着寒令看了就行了,结果这会才慌了起来。
“令!!”没有得到回应,迟玺用稍微大点的声音又叫了一声。
“我在!”寒令退到迟玺身边,小声道。
“怎么回事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碰到寒令,迟玺赶紧拽住他的肩带,生怕他又不见了。
“有迷阵,小心,跟着我。”寒令释放了一些魂识,探查周围的情况。魂识一开启,刚才的雾茫全然不显。
所谓迷阵,多是障眼法和幻术。而寒令修魂术,可以不用肉眼视物,这阵对他自是没有效用。
“哎哟...”寒令在前走,迟玺拉着衣带跟在身后,一会撞到树桩,一会踢到石头,可谓是寸步难行。
在听到他第三次哎呦之后,寒令停了下来。迟玺摸摸索索又撞到了他的背。
“怎么啦?”迟玺问道。
“把手给我。”寒令轻声回道。
“干嘛?”迟玺疑惑道。
随后他就知道干嘛了。寒令是要拉着他走,这样可以帮他避开那些障碍物。免得他一路呜哇乱叫。
当寒令握住他的手之后,果然顺畅了很多,俩人顺利登顶幽都仙山。
幽都仙山早已没有了仙气。比荒山更像荒山。好多地方都是黑黢黢的,连石头都透着邪气。山顶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邪叫,好像有什么巨兽被困住了。
“是狼傗,小心一点。”寒令提醒道。
狼傗是一种妖狼,体型巨大,攻击力极强。它们太强壮了,很多家族宗派都曾试图驯服,但都没有成功。
为了避免它们为害四方,曾被剿灭,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没想到还真有人驯服了它们。
狼傗对气味特别敏感,这座山上住着的人,味道早已熟悉,而寒令身上常年不散的檀香味一出现就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对着寒令的方向不停嚎叫,提醒主人:‘有入侵者。’
“出来。”一名黑衣男子大喝一声,飞上墙头,站在了刚刚寒令和迟玺躲着的位置。男子凝视了一会,退了回去。信步走到狼傗旁边,一剑砍断了狼傗身上的铁锁。
狼傗呜咽着嚎叫一声,一跃而起,朝着暗处的寒令和迟玺扑来。
寒令知道无可躲,摇出一扇,一道红光击中狼傗,它退了一步,怒吼一声,鬃毛霎时凌厉,爪子上隐藏的锋利爪牙也漏了出来。
释放魂识,寒令看了狼傗一眼,狼傗接触到寒令的目光,竟低头呜呜退了好几步。
“啪...”一根长鞭抽到狼傗身上。它立刻停止后退,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迟玺拔出星辰剑,剑身闪着青幽幽的光华,他提剑挡了一下狼傗的爪子,随之一挥,一股青芒直射狼傗。狼傗翻身倒地,扑腾两下爬了起来,龇着牙,盯着迟玺。
浓厚的将王之气从迟玺身上散发出来。
寒令也不由得心惊,刚刚那一下,迟玺身上竟然没有半点平时的影子,全然是一个陌生又凌厉的王者,让人似想俯首称臣。
刚才那人看了迟玺一眼,又砍下三只狼傗的锁链,然后闪身进攻。
寒令抓住迟玺肩膀,提着他退了些距离。提醒道:“不要近身。”
狼傗近战威力太大,寒令怕迟玺缺少战斗经验,会吃亏。
迟玺了然回道:“好。”
狼傗体型巨大,勇猛无比,张着獠牙的巨口发出阵阵恶臭,熏得迟玺直犯恶心。
原本两个人打一只狼傗还有些轻松,突然打四头狼就有点手忙脚乱了。
更何况迟玺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不懂配合寒令,顾了这里顾不得那里。那个砍断锁链的人还时不时偷袭一下,迟玺打得很是杂乱,渐渐和寒令隔了些距离。狼傗身后的人看寒令才是主要战斗力,放弃对迟玺的进攻,开始攻击寒令。
虽有寒令在旁护持,但不懂配合的迟玺让寒令难以保全,混乱中被狼傗拍了一掌。
“噗...”
“噗...”
寒令和迟玺同时吐出一口血。
和寒令战斗的人根本没看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还没打到他,他就吐血了?难道有内伤?那正好。\'
迟玺的血,洒了不少到星辰剑上。霎时,星辰之上光芒万丈,青光暴涨。
迟玺本要挥剑继续战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星辰剑芒震得愣了愣。
“星辰剑下无人命!”这句在璃山山洞里曾显现片刻的字眼出现在迟玺的脑海里。迟玺迟疑了,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星辰剑从未杀过人?
那自己到底该不该用它战斗呢?
管他的,先解决眼下再说。打!
这一愣神的功夫,狼傗已经围了上来,寒令不得不护着迟玺。之前与寒令战斗的那人悄悄退了下去。
这可是他们寻了多年的星辰剑,之前不认识,但这暴涨的剑芒,没有别的剑能做到。以前上不了璃山,拿它没办法。现在竟然送上门了,当然得赶快禀告老大。
“星辰现世!?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把他们全部给我留在这。胡忠义,你今天立了大功,有赏。”罗兰族的大堂之上,一个好生邪魅的男人哈哈笑了两声。
“多谢宗主!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个红衣男子,好像有内伤,刚才我都没有打到他,他竟然吐血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狼傗震伤的,但我看狼傗一直没有近他的身。所以觉得奇怪。”胡忠义道。
“另一个呢?”台上之人疑惑道。
“倒是被狼傗拍到一掌,也吐血了。对了,他们是同时吐血的。”胡忠义继续道。
“哦...这就有趣了。红袍可是禅云门的标志,魂术修炼者!走,去看看。我等这一天可真是等了太久了。”邪魅男子说完,提上佩剑,飞出大殿。
迟玺和寒令还在与狼傗奋战。邪魅男子飞身上前直逼迟玺,所谓人狠话不多,直接打了迟玺一个措手不及。迟玺肩膀中了一剑,吃痛急退。
这时,只有邪魅男子注意着寒令,见他果然身子一顿,下意识往迟玺这边护来。邪魅男子假意与寒令过了几招,时刻注意着寒令身上与迟玺受伤之处的同一个位置。
虽然寒令身着红衣,看不到血迹,但血液慢慢浸透衣衫散发的血腥之气却没能躲过邪魅男子的鼻子。
邪魅男子嘴角一仰,眼神透着无尽得意,用剑指着寒令说:“不用跟他打。”然后又指着迟玺说:“打他一个就行了!”
人、狼皆得令,不再与寒令过招,纷纷朝迟玺压过来。寒令猜到他可能看穿了自己与迟玺的特殊联系。
一个悄无声息就能占领幽都仙山,还不知不觉灭了方迟两家和激化禅云门与家族矛盾的人,肯定是对各家各派都非常了解甚至知根知底的人。知道心魂也不足为奇。
“走!”看清局势,寒令退到迟玺身边,不再恋战,只求全身而退。
所有人都挑迟玺下手,而迟玺受伤寒令也得伤。加上压制四头狼傗耗费着寒令大量的魂力,这样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寒令还发现星辰剑在迟玺手上并没有多少神威。传说中的星辰剑一剑开天,一剑劈地,手握星辰,天下无敌。就算现实不如传言,也不应该连狼傗这等畜牲都震慑不了。难道星辰剑还需要‘觉醒’。
“好!”迟玺边打边退。他有些疑惑,今天的寒令似乎十分‘弱’。明明大家都在攻击自己,寒令反而还吐血不敌。原想着寒令会冲锋陷阵保护自己呢,难道是寒令的伤还很重?
“杀了他们!”邪魅男子盼这把星辰剑可是盼了很多年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怎么可能让它有机会溜走。
慌乱中迟玺又被刺了一剑,剑伤十分,寒令承担了七分。
迟玺只觉得心口一痛,余光却看见寒令吐血倒地,寒令一倒,迟玺大急,对面前之人怒吼道:“滚。”
随着迟玺的怒火,星辰剑上的青芒又涨了几分,隐约变成了蓝芒,接着蓝光大涨,转息之间风云变幻,青色剑身多出一丝蓝色,天空印出一片云霞。随之而来的是磅礴的力量,由剑身传入迟玺手中,迟玺凝神聚力,一剑挥出,震伤了在场的所有人。连邪魅男子都退后好几步,喉头一甜,嘴角溢出几滴血。
‘果然还未‘觉醒’’。寒令倒在地上,刚好入眼这一幕。
见众人已退,迟玺一把抓起寒令,飞往后山。
‘心魂之力怎么又没了?’寒令惊觉,此刻迟玺就在眼前,但自己却感受不到心魂。不知道他伤得如何,不过自己都是死不了的,他应该没事。想到这,寒令无力的昏了过去。
感受到背上已经昏迷的寒令,迟玺加快了速度。但身后的邪魅男子也是穷追不舍。
‘不能让他发现罗兰族人,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想到此,迟玺不着痕迹地调转了方向,往另一个地方赶去。
那是兽冥山,一个荒芜的存在,里面瘴气横行,十分邪性,连游历四方的寒令都没有进去过。就算最大型的游历,也只会在边缘范围。似乎有东西抗拒所有人接近。但迟玺御着星辰剑却没感觉到半分压力,慌不择路,直接就进去了。
迟玺一边逃,一边反击,邪魅男子被星辰劈中两次,迟玺也中了几招。
看起来,近身战斗并不是邪魅男子的强项,虽然他速度快,但只有他一个人追了上来,打不过迟玺也没有办法。而且打的力道也不怎么样,似乎伤不到迟玺一般。
‘难道星辰剑护主?’这样想,迟玺更加肆无忌惮的反击。用身体硬抗一招后给了对方重重一击。
‘果然被抵去了大半的力。’迟玺把一切的功劳都归到了星辰剑上。
邪魅男子又气又急,明明每出一招都是杀招,但每一招都被两个人分去了力量,竟对他们都不能构成致命一击。而自己一个人却被打得实在,再追下去,折的可能是自己,只能先退了。
一片黑雾过后,邪魅男子消失了。
见敌人退去,迟玺甚感不支,勉强飞了一阵后,晃晃悠悠往山谷落去。虽然迟玺所受的攻击力道被除去了七分,但邪魅男子的攻击招招凶狠,他也伤得不轻。
眼下,找个地方疗伤才是最紧要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飞到哪了,先落脚再说吧。
远远看见一片断崖,断崖之上好似有个溶洞,就这里了。这个溶洞生于半山,应该是安全的。
“令!令??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了?”迟玺飞进溶洞,小心地把寒令放平,这才发现他伤得有点过分重啊。明明昏迷的时候气息也没这么弱的。
殊不知,要不是寒令帮他扛下了每一击的七成伤害,重伤难行的便是他了。
“难道在我背上被对方打了?”迟玺自言自语道,应该也是,毕竟刚才慌乱,没感觉到也有可能的。迟玺给寒令传送了一些魂力,让他好受一些,又传了一些灵力,护心脉,供他养伤。
魂力对寒令来说等于体力。
看着寒令舒展的眉头,迟玺在旁边盘腿而坐,调息起来。
不过一个时辰,迟玺已能活动自如了。看了看寒令,呼吸还算平稳,不过看他的样子,估计好几天都醒不来了。迟玺望着寒令,疑惑道:“你真的是杨帆所说的那个令公子吗?青宇第一?不可近身?可望而不可及?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站起来围着寒令转了一圈,迟玺继续嘟囔道:“脾气不同嘛,我还可以理解你是把我当兄弟,但你这战斗力,也真是个迷啊!?还说我拖你后腿!!话说,你不让别人跟着你就是怕暴露实力,失了你这青宇第一的名号吧?”
伸出手提了提寒令的手臂,看着滑落的霜满,迟玺拿起霜满在手里转了转,继续道:“用扇子当武器,看着就没什么威力嘛,等回了璃山,你还是去我迟家秘洞里挑把上好的佩剑得了。以后我们可是要面对很多危险的,你这个样子,好意思说你护我吗?”
看了看寒令满是血污的脸,迟玺道:“也就你这张脸是实实在在的第一了,可惜啊,还不准别人看,干嘛不准别人看呢?搞得自己二十多岁还没娶亲,真是难以理解。”
迟玺絮絮叨叨了半天,在溶洞的流水处转了转,确定水里安全、水质纯净后,给自己洗了把脸,舒爽多了。看着满身的血污,迟玺干脆把衣服全脱了,洗了个干干净净。
那狼傗的血可是腥臭无比的,他和寒令都沾了不少,闻着甚是难受。
‘令一向清雅,总是一尘不染,应该也受不了这血腥之气吧。要不,我给他也洗洗...............哎,生平第一次给别人洗澡,多少有些奇怪。.................算了算了,兄弟之间嘛,就当是萝卜白菜了。’
这样想着,迟玺先用灵力催干了自己的衣服,披着里衣,走到寒令身边,望着昏迷不醒的寒令,想起他那句‘任何身份,都要注意分寸’犹豫了半晌。然后闭着眼,把寒令扒了个精光。
要是他睁着眼,就会看见寒令身上的伤痕,都跟自己身上的伤在同一个位置。
但偏偏他没有半点无礼之处,闭着眼,把寒令提到水里涮了涮,果就如洗萝卜白菜一般。连清洗头发时都没睁开眼看看,直到把洗干净的寒令放回石台,摸索着给他穿了一件自己的中衣,迟玺这才睁开眼。‘果然干净多了。’
看着寒令因为被折腾再次紧蹙的眉梢,迟玺又给他传输了自己已经恢复的全部魂力和灵力。‘反正我已经无碍,会很快恢复的。多给他一点吧。看他这伤,估计得躺七八天了’
迟玺洗净寒令的衣服,挂到了洞口的树枝上。‘反正一时半会儿不会走,没必要浪费灵力催干寒令的衣服了。’
只有披风有点用,可以当被子盖一盖。于是迟玺催干了寒令的披风。迟玺不盖被子是睡不着的,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是家族中人,出生开始就有人疼,有人惯,所以乱七八糟的习惯颇多。
而寒令是宗派中人,中规中矩,从小便要谨言慎行,什么苦都吃过,自然什么环境都能睡得着。
困意来袭,睡觉也是恢复伤势的重要一环。
在洞口设了个结界,迟玺爬上了另一个石台,给自己盖上披风,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