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欠了一个苹果》核萄

35、第 35 章

　　云陆走得很慢，“玉璃之前经常央着要下凡看看，我和流楚想了想，八千多岁也不小了，是该下去看看，也就同意了。四百年前，她下凡渡了次劫，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很伤心，每天都在房间里面哭，也不让我们进去。我和流楚在门外听着她的哭声，看她为情所困，却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很着急，也很心疼。我们甚至商量过，如果她实在喜欢那个凡间的男人，我可以考虑把那人接到天界。所以我们去找了司命，知道了玉璃在人间的一些事。”

　　玄墨心下了然。

　　“玉璃在人间的丈夫，应该是魔尊的转世吧？”
　　“是我。”
　　“我本来想着，天界和魔界相去甚远，玉璃和魔尊应该不会再见。可是看玉璃刚才的反应，想必你们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魔尊对玉璃有什么看法，但是玉璃是我的女儿，不是亲生更似亲生，我不想看她再那样哭一次了。”
　　云陆停下来，看着玄墨，“尘世缘，尘世断，这个道理玉璃可能不懂，但是魔尊一定懂。我比魔尊年长一些，在魔尊还未上任的时候，我就听说魔界出了位奇才，自小就聪颖过人，修行一日千里。这样的人想必志在四方，头脑清晰，一定不会被俗世牵绊，所以希望魔尊在必要的时候，提点一下玉璃。”

　　玄墨没说话。

　　“我和流楚都不是保守的人，没有那些老旧的想法，我更是对魔界之人没有任何成见。只是玉璃和魔尊实在是南辕北辙的两类人。当初我把她的原身当作我和流楚的定情物，就是因为她是一块没有任何杂质的玉石，一丝一毫都没有，是世间至纯至净之物，八荒六合，只此一块。魔尊应该也是看得透原身的人，知道我说的不假。”
　　“她的原身确实是难能少见的通透，”玄墨平静地说道，“不过恋爱婚姻这些事，还是希望天帝能让玉璃自己选择，玉璃公主那么出色，一定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伴侣。”
　　云陆礼貌地点点头，“那是自然，魔尊就不用操心了。”
　　只是别人可以，玄墨不行。

　　玄墨在云陆面前站定。
　　“既然天帝提起了这件事，我正好也有两个问题要问。”
　　“魔尊请讲。”
　　“玉璃是因为好奇才下界，所以她在人间不应该这么命短，天界有没有调查过这件事情？”
　　“正在调查，不过，这是我天界的事情，魔尊不必多虑。”
　　“她那时候是我的妻子，她的寿命长短不止是天界的事情。”
　　“那好，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我会和魔尊说一声的。魔尊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第二个问题，”玄墨直直地盯着云陆的眼睛，“天界能把她保护好吗？”

　　云陆：？这话问的，到底谁才是玉璃她爸？？
　　“和魔尊无关。”

　　“天界，能不能，把玉璃保护好？”玄墨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
　　云陆看回去，“天界当然会把玉璃保护好。”

　　玄墨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今天就聊到这儿，我接下来还要准备上课，告辞。”

　　“魔尊留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宁南。”云陆喊住他。
　　“请问。”
　　“魔尊当了宁长老几千年的学生，不知道清不清楚宁南生前是否婚配？”
　　“据我所知，宁老从没结过婚。”
　　“那有没有与之相伴之人，或者是倾心之人？我记得魔尊上次说过，他有一个养女，不知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天帝为什么问这些？”

　　云陆掂量了一下，觉得这事玄墨早晚会知道，还不如跟他说清楚。
　　“那我也不瞒魔尊了，魔尊应该猜到了，玉璃渡劫的命簿被人篡改了。之前也有这么一宗类似的案件，被改命簿之人皆为妇孺。”

　　玄墨心里一沉。
　　原来玉璃的命格真的被改了。

　　他抬头问道：“这些人是宁南在凡间转世的妻儿？”
　　“没错，魔界从未去冥界调查过此事，我也是这些年才知晓了这宗案件。但是，事情过去了许多年，宁南长老也已经陨灭，调查起来并不容易，现在也不能确定是仇人作案还是情人作案。”
　　“宁老从未近过女色，宁向晚是他的养女，具体是如何收养的，我并不清楚，我可以派人去查这件事。至于仇人，他这一生征战四方，树敌自然不会少。”
　　云陆点了点头，“那几位横死的妇孺皆为凡人，自然不会惹来冥界的杀身之祸。玉璃也一样，她这八千年在天界过得很快乐，待人和善，也从没谈过恋爱，她命格被改这件事，不管是出于仇人报复，还是情人嫉妒，都和她本人没有关系。魔尊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玉璃在凡间就是因你而死，她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安全的。”

　　毕宿宫内，四界的学生听见下一节课是魔尊玄墨来上，全都如临大敌。
　　这学校确实不要他们的学费，这是在要他们的命吧。

　　“要是惹了他，他只要动一根手指就能把人捏死吧。”
　　“根本就不用动手指，听说他早就修炼到了眼随心动、物随眼动的程度，他要是真想杀人，一个眼神好像就可以了……”
　　“那一会儿是不是要避免跟他对视啊？？”
　　“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怎么可以这么强？？”

　　学校走廊里，烈风跟在玄墨后面，向教室走去。
　　他们魔尊从九极殿的花园出来以后就是这副样子，眼睛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地走路。
　　好像不只是在生气，这背影看着还有些无奈和……颓唐。
　　魔尊向来高傲，他给玄墨当秘书几千年，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失败似的。

　　烈风暗自叹了口气，给一会儿要上课的学生捏了把汗。

　　就算魔尊名声在外，玄墨面无表情迈着长腿进教室的样子还是迷倒了不少人。
　　虽然脸上都严肃得很，但是心里却在说——
　　这魔尊怎么又高又帅！

　　“大家好，我是玄墨，”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校长让我随便讲讲，那我今天就讲讲徒手格斗吧。”
　　台下崩溃了，为什么一上来就要讲徒手格斗？？

　　“武器当然重要，但是外物远没有自身能力重要。练习格斗，实战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让你们对打的话，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可能会于心不忍。所以，为了模拟最真实的格斗，你们需要先学会制作模拟格斗人，这需要我讲吗？有人不会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
　　对于刚刚修行六七百年的人来说，真的超纲了。

　　“没有人会，”玄墨说了个陈述句，“你们修行多久了？五百年？六百年？”
　　台下的学生战战兢兢地点头。

　　一群废物。

　　“那我现在演示一遍。”
　　只见玄墨随便拿了一张白纸，抛在空中，在纸上一点，白纸立刻变成了一个和他身形一模一样的人，和他面对面站着，连样貌也一致。
　　台下的学生看跪了，第一步就没看明白。

　　“你们一开始学，不需要把模拟人做得太逼真，他们只要有人的身形就可以了，格斗动作是最重要的。”
　　玄墨对着一模一样的他用了几个招式，狠狠地打在了假人的身上。
　　看得学生直呼服气，魔尊连打自己都不含糊。
　　然而假人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毫无反应。

　　玄墨收回了手，对假人说道：“开始。”
　　假人突然对他一连出了几个拳头，被玄墨弯腰闪开。学生看明白了，这假人出的招式都是从刚才玄墨的那几个招式里排列组合而来的。
　　玄墨钳住假人的双手，“停。”
　　假人又恢复成刚才站立的模样。
　　看得学生轻呼——好酷。

　　“模拟人的做法你们以后慢慢学吧，现在去外面的草坪上，我教几个基本的格斗动作。”
　　他知道这群废物看了一遍也学不会，他也没指望他们学会。

　　玄墨在草坪上一边教，一边和假人做示范。这个模拟人的教学效果十分不错，被玄墨打完又被拉去和几个胆子大的学生格斗了。
　　结果换成了假人把学生打在地上。
　　玄墨站在一边，很是悠闲，只在比较危险的时候喊几句“停”。

　　“看来魔尊这个课上得很省心。”
　　连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草坪，学生看到他，恭敬地喊了句“连川星君”。
　　连川笑了笑，此时身心受了伤的学生只觉得有温柔的晚风拂过。

　　“魔尊一直拿模拟人练也没意思，不如我来代替，示范效果会更好。”

　　玄墨搭了他一眼。
　　要是放在平时，玄墨实在懒得理他，但是今天不一样。

　　“那就谢谢连川星君了，这模拟人我用着确实不过瘾。如若冒犯，还请见谅。”
　　玄墨说着，伸手对那假人点了一下，假人瞬间化作一张白纸落在地上，被玄墨吹到了旁边。
　　“怎么会，能和魔尊互相切磋，我很荣幸。”

　　两个人脱下了西装外套，挽起了衬衣的袖口，走到了草坪中央。